何星泽摇头,“没有解释,方菲。如果不是夏迎我就死了。我等不到你救我,等不到你来,等不到希望,同时,你也等不到我原谅你。你以后别来了,我不想你打扰我的生活,也不想见到你,滚!”
方菲好似火了,她掉着眼泪的凶他,“就不能还是朋友吗?!”
“不能。”
何星泽都不带犹豫的,方菲把手机砸向何星泽,正中他的额头,何星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手机掉在地上摔碎了屏幕,方菲喊,“你他妈还不如死了算了,让我内疚一辈子算了,最起码那样我们的关系还不是仇人。”
何星泽笑笑,“那你就当我死了吧。”
他关上门,却红了眼。
当年的事情,他并不想让方菲参与其中,但是依方菲的性格,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却舍不得拖累她。
何星泽闭眼,那些人手段歹毒,谁不敢害。将他害的精神错乱,疯疯癫癫这些年,有一些重要的记忆,他还是想不起来。
何星泽低头,要往深处去想的时候,头疼的厉害。
他半跪在地上,有人过来扶他,被他推开,“拦住外面的人,以后不是醉生员工,任何人没有出入这里的权限。”
何星泽缓了好一会,他有点站不稳的进电梯,他回去办公室的时候,他推开办公室的门。
夏迎背对着他,灯光下她的背影很孤寂,她摆摆手,嗓音好似丢了魂。
“老板出去了,有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行。”
何星泽扫了一眼夏迎的背影,他好似支撑不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捡起地上那瓶药,拿在手里晃了晃。
“这药我也吃了五年了吧,副作用大,据说对肾不好。为了你以后的性福,我还是不吃了。”
何星泽拿着药,聚在手边,他淡淡一笑,眼中盛满了柔情。
夏迎猛的从椅子上回身,她触碰到他眼里的柔情,她泪如泉涌,“我...我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
“你...不回来了。”
何星泽把药放在地上,他用手撑着地板,从地上站起来。他含笑的走近夏迎,将她抱进怀里,“想什么呢,傻瓜。我生病的时候不是答应你了,只要我能好起来,我就娶你。我娶你的时候不是也说过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更何况,我们还有儿子。”
夏迎趴在何星泽肩膀上,她哭的不能自已,“真......真好,你还在。”
“嗯,我还在,和以前一样。”
夏迎听着她的声音,她抱着他的后背,把头偏向一边。
他说了留下的理由,说了几种责任,报恩,丈夫,父亲,可是......
他没有说因为爱她。
夏迎闭上眼睛,眼泪掉在他的白西装上,晕开一片暗色。
那又怎样,只要他不会离开她,就够了,她奢望的真的不多了。他把全部都给她了,没有爱,又怎么样!
夏迎咬唇,抱紧了何星泽的肩膀,力气大到仿佛一松开手,面前的这个人就不见了。
......
方菲盯着那扇门发了很久的呆,赵墨跟唐锦兮站在她背后。
赵墨在心里斟酌了一会,问方菲:“老大,要不要......”
还没说完,四面八方的保镖都涌过来了,赵墨闭嘴了。
打不过,这架势,只有他被按着打的份。
有个保镖拿着方菲的手机,递给方菲,方菲没接,赵墨上前一步,伸手接的。
方菲闭上眼睛,顾远的那句‘那你就当我死了吧’,在她耳边挥散不去,过了一会她冷笑。
她愧疚了这么多年,自责了那么多年,没到他的忌日那几日,她都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头发掉一大把。
最初那几年她还在墓地里陪着他坐一夜,和他聊天。
他母亲病重的时候,她为他母亲四处求医,请了多少专家会诊,那个时候她刚接手公司,心力交瘁的不行,最后还是无力回天,她为此难过了很久。后来他父亲得老年痴呆,她派人悉心照顾,顾长寒的人她不放心,亲自换人过去照顾,隔三差五探望,他父亲意外死亡之后她跟顾长寒操办的后事。
方澜都骂她,说:‘在别人父母病床前当孝子,也不知道我老了,能不能喝到你递的一碗水!’
都是为了什么啊,难道都是为了换来他一句,我恨你,我不原谅你,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混账!”
方菲张口骂,接二连三的,好似要把心里的怨恨全部骂出来。
她连骂了许久,直到累了,她才转身就走,走了好远一段路,方菲又跑过去狠狠踢了一脚其中一个保镖,她瞪着眼睛,“去告诉何星泽,他就是一个王八羔子。”
其中一个保镖:“.........”
传话就传话,这一脚踢的他......
方菲气势汹汹的走了,唐锦兮好几次想哄她,被她喊了句,“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别烦我。”
走出大门,方菲跟赵墨要车钥匙,赵墨抬眼扫了一眼唐锦兮。
他明显不想给,方菲正在气头上,她要车钥匙,准没好事。飙车本身很危险,气头上飙车更容易出意外。
不是赵墨质疑方菲的车技,他是站在安全的角度,替她着想。
方菲火了,“今天全部都要跟我作对是吗?”
她上前一步,伸手点着赵墨的肩头,“你是谁的人?给你发工资的人是谁?怎么,我要个东西你还看一下唐锦兮的眼色,你是什么意思?赵墨,你这么喜欢唐锦兮,你跳槽过去跟着他干?!”
赵墨:“......不敢...”
“不敢还不把车钥匙拿出来!”
方菲劈头盖脸的一顿凶,赵墨把手放进口袋里掏车钥匙,唐锦兮按住他的手,将赵墨朝身后一拉。
“你去车库开车过来,这里我处理。”
唐锦兮发话,赵墨如获大赦的赶紧溜了。
“你要真心里不舒服,酒吧就在眼前,我跟你进去喝两杯。开车就算了,那个很危险。”
“我不想进他的酒吧,我恶心。”
“那我们换个酒吧。”
“不够档次我不去。”
唐锦兮盯着方菲,他似笑非笑了好一会,“你生气的时候,特别作。带你去够档次的地方唱歌,去不去?”
“你不是不会唱歌吗?”
“虽然不会,但是可以唱给你听。”
唐锦兮抛他的诱饵,方菲沉默了一会,上钩的点头。
她不一定想去够档次的地方唱歌,但她一定想听唐锦兮唱歌。
到了KTV,唐锦兮开了个包间,把方菲拎进去,叫她去点歌。
方菲随便点了几首金榜的歌,把话筒扔给唐锦兮,“唱。”
唐锦兮拿过话筒,扫了一眼方菲和赵墨,他开口,嗓音低沉磁性,音调也准。他唱歌明明好听的不得了,上次她做恶梦让他哄她唱歌,他那个完全不在调上的音...
纯属敷衍他。
这男人,才是实至名归的谎话精。
她嘲笑都憋在嗓子了,他又唱的那么好听!
赵墨跟着玩了一会,唱了点歌喝了点酒,手机响,他低头看了一眼推开房间门出去接电话。
“你的号码果真没变。”
赵墨四下看了看走廊,他走到安静的地方,确定没人之后小声的开口,“二少爷,真的没有想到,您还活着。”
“什么时候出来见一面,有些事我不能和方菲说,却是可以跟你商量的。”
“我们后天回安城,我明天有时间。有些事情,我也的确想和您谈一谈,关于大少爷的死亡,虽然警方给出的报告是意外,但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我的记忆有缺失的地方,最重要的那部分我想不起来了......具体的,明天见面再谈吧。”
“好。”
......
方菲喝的有点多,她是被唐锦兮背下楼的,方菲趴在他背上。
手指指指点点,“我这一辈子,是不是特别衰啊。”
“没有。”
方菲把头换了个方向,她枕在唐锦兮后背,重重的叹了口气。
面颊泛红,醉眼迷离。
“顾远个小王八蛋,从小就跟我不对头,老子有什么好东西,他要是没有,他就给我弄坏了。他那个人,他就是心里有毛病,他还剪过老子辫子,被他爸打的半个月屁股不敢挨椅子。那个傻叉,跟我不对头,就不对头一辈子啊,干嘛后来又做朋友......”
唐锦兮好奇,问方菲,“那是怎么做朋友的?”
赵墨也好奇,竖着耳朵听八卦。
方菲嘟唇,好似撒娇,“也没什么啊,就是高一的时候当同桌,那天早晨他突然笑嘻嘻的把一根棒棒糖扔给我,‘喂,我刚才去小卖部买东西......''”
...
青春洋溢的顾远把一根棒棒糖扔给学霸方菲。
“喂,我刚才去小卖部买东西,剩余五毛钱,我多拿了一根棒棒糖,我不喜欢吃甜食,给你吃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方菲接过顾远递来的草莓味真知棒,她颇为嫌弃,“没有下毒吧。”
“下毒干嘛,我又不讨厌你。”
听顾远说这话,方菲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