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霆雨这句话虽然表面上是问,但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可见他心里也清楚这种手术是宜早不宜迟的。
汪霆雪定了定神,接着道:“手术会有白博士亲自挑选时间地点,并亲自主刀,所以一切都要看她。”
汪霆雨转过身,见方绍良和白雪都在这,便走过来道:“以你们看,爷爷什么时候做手术比较好?”
白雪看了方绍良一眼,方绍良冲她点了点头;白雪道:“我准备定在明天上午八点整,在城南的实验室里。”
“这么快?”
汪霆雨还没说什么,在一边的汪笑澜等人先发出了一声惊呼,他们虽然知道白雪的能力,但是这种手术毕竟是世界上的第一例;所以这些人的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多准备一段时间。
“爷爷的情况并不乐观,当然是越快越好……”汪霆雨说完之后,又转对白雪道:“白博士,我速度快,一个人就能顶好几个人用,让我做你的助手吧?”
“不行。”白雪很直接的拒绝了汪霆雨,接着道:“你和汪老先生关系特殊,不适合做我的助手。”
从表面上来看,汪霆雨的极速能力确实可以身兼数职,比如一般做手术时,除了主刀医生之外还有好几个人打下手,如果病人不是汪老先生的话,那汪霆雨是个好的人选,但是就因为病人是汪老先生,所以不能用汪霆雨。
就像有很多优秀的医生,治疗其他病人时得心应手,而一旦为自己的亲人治病时,就难以尽情发挥了;这就是所谓的“医难自医”的道理。
白雪简单的将这个道理说给了汪霆雨,汪霆雨马上就理解了,立刻不再提这件事情。
白雪转而对汪笑澜道:“明早就是汪老先生的手术,在这之前,我需要和董事长及汪博士姐弟二人签署一份免责协议。”
汪笑澜立刻就明白了白雪的意思,当即道:“好我签,我只求白博士你尽力,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这是世界上第一例治疗AD的手术,这种手术的风险可想而知,白雪提出这个要求,于情于理,都该当如此。
来做合同的仍然是中天事务所的高丽,方绍良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和上次相比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是一副干练的律政佳人的样子,只是她与韩山两个人的表现证实了方绍良之前的猜测。
这俩人绝逼有故事。
将协议签署完毕后,汪笑澜问:“白博士,你是说让绍良做你的助手?”.
“是的。”
看着白雪淡漠的表情,汪笑澜道:“据我所知,绍良并没有接受过医学方面的培训。”
“汪先生。”
这次说话的是汪霆雨,只听他道:“绍良不必懂的,只要他坐在白博士的旁边,白博士的状态就会比平时好上十倍。”
“这……这是什么道理?”汪笑澜很不解。
见汪霆雨还想再说,方绍良急忙半道拦了下来,道:“董事长,这个道理不难理解,你就把我当成是个无线路由器就行了。”
“无……”汪笑澜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白雪第二天要手术,所以当天晚上早早的回去休息了,方绍良刚刚回到城南的实验室,就收到了来自乔摩尔的消息。
“绍良,又出事了。”
“又”出事了。
方绍良不由得苦笑,这在蓬州来说,已经成了日常了。
和乔摩尔见面之后,乔摩尔一脸歉然:“绍良,我很抱歉,我知道你们最近也是焦头烂额,但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大,所以我不得不心动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说的。”方绍良道:“我们兄弟之间,还提这个干嘛,话说,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近来蓬州出现了一个变态的狂魔,这家伙专门针对10岁到12岁之间、还处于发育期的女孩子下手……”
方绍良听乔摩尔说完之后,脸色开始转冷,对于这种针对小女孩进行性犯罪的家伙,之前鬼面人和曼琳都是采取雷霆手段进行解决,让这种变态活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是比天还大的祸害。
方绍良问:“这种事情蓬州警方为什么不告知全蓬州的民众呢?李局他……”方绍良说到这里忽然恍然大悟,“李局怕造成大规模的恐慌?还是上峰不允许?”
乔摩尔耸了耸肩膀,又道:“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李局想怎样怎样了,虽然这个消息没有以警方的名义公开,但私下里蓬州的民众已经通过各种社交软件和APP之类的东西进行了扩散,但是……”
“但是什么?”
乔摩尔道:“但是这个变态极为狡猾,目前有三对家长提前接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称晚上要来抓他们的女儿,于是这家长们找了不少亲朋好友来帮忙,可是半夜一过自己的女儿不见了。”
“有这样的事情?”方绍良有些吃惊。
乔摩尔点了点头:“是啊,这家伙还自比古龙先生笔下的楚留香呢。”
“啊呸――”方绍良冷冷的道:“他这样的货色也敢和盗帅比?”
乔摩尔很认同方绍良的说法,又道:“目前我只能把我知道的信息,给你,至于其他的由你来决定了。”
方绍良点了点头。
乔摩尔又道:“对了,Dr.白邀请我明天去实验室帮助他,你也会在吧?”
方绍良道:“是的,我会在。”
朝阳初升。
今天天气很好,整个蓬州城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下。
这是一个好兆头。
一早晨,汪家老爷子的手术就开始了,对于白雪而言,这是她人生中十分关键的一步,一个关口,一个新的巅峰。
将一干“闲杂人等”都关在实验室之外后,白雪道:“大卫,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
“新朋友?”
乔摩尔木然的四外看了看,整间实验室里只有方绍良、白雪和他三个人,哪来的新朋友?
“欢迎光临。”实验室中光影一闪,莉莉出现了,她道:“欢迎乔医生,我是莉莉,交互式人工意识,是……”
听了莉莉的自我介绍,乔摩尔嘴张的老大:“所以你是个AI?”
“是的,不过我想不到你们知道我之后,连说的话都一样。”
“我……”
不止是乔摩尔,连方绍良和白雪都同时一愣,莉莉说的一点也没错。
白雪选择在这里做手术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有莉莉,莉莉是人工智能,同时可控制超级计算机,可以为这次手术提供很多保障,而乔摩尔是一名精湛的法医,单论技术的话比她还要略强一些,再加上有方绍良辅助,这个手术的成功就有保障了。
这是第一例治疗AD的手术,所以怎样充分的准备都不为过。
汪老爷子年事已高,不论是皮肤还是里边的血管都已经萎缩了,好在动手的白雪与乔摩尔技艺精湛,他们找准地方之后就面临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纳米机器人注射。
“Dr.白。”
乔摩尔知道白雪还是有些紧张,只好安慰她道:“你放心吧,只要我们严格控制好剂量和时间,绝对不会出现问题的。”
得到这句鼓励,白雪点了点头,接着就毅然将纳米溶液注射了进去。
之前乔摩尔交给了白雪三个标本,白雪已经练习的很熟练了,精过精准的计算之后,她深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纳米溶液有了效果,在莉莉提供给二人的全息画面上,他们都看到蛋白凝集的斑块片片瓦解,在余下薄薄一层的时候,白雪果断的按下了中止按钮。
纳米虫的细微延迟和余力足以将最外层的蛋白斑块处理干净。
到此整个手术已经完成。
“Yes!”
乔摩尔狂喜,他下意识的将白雪抱了起来,还转了一个圈子,白雪的表现也差不多,两人直到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乔摩尔忙把白雪给放下,嘴里还连连道歉。
白雪道:“谢谢你大卫。”
乔摩尔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傻笑。
方绍良始终站在身后,此时见两人恢复正常,便上前道:“莉莉,汪老爷子的情况怎么样?”
莉莉答道:“汪老先生海马体中的蛋白斑块已经全部清除,理论上来说,是可以康复的……”
然而莉莉话音未落,连接汪老爷子身上的仪器突然报起了警,紧接着汪老爷子的身体竟然抽搐了起来;白雪见状连忙伸手在一边拿起一支注射针筒,将一支镇静剂扎了下去,片刻之后,汪老爷子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莉莉,刚刚汪老爷子的症状是排异反应么?”方绍良问。
莉莉答道:“其实不是的,汪老先生的身体状况很糟,虽然白博士和乔医生为他做了手术,但是他的术后恢复仍然是个很大的问题,在这个情况之下,除了外在的营养及照料之外,他本人的意志力也是很关键的东西?”
白雪长叹了一口气,她已经接下了这个手术,虽然说汪家人已经和她签了免责协议,但是如果汪老爷子不能恢复的话,别人也会认为是她的技术不行,这个时候无论是手术失败还是老爷子自己撑不住,都已经没有区别。
方绍良眉头一皱:“你所说的意志力是指他本人的‘求生’意志么?”
莉莉回答:“是的方先生,只要汪老先生本人能重新燃起斗志,他就能恢复。”
可是要怎样激发他的求生意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