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朱美翠当即吓得瑟瑟发抖, 缩在角落里动也不敢动。
阿宝缓缓走到她跟前, 手指在她额间一点。
焚烧般的灼热透过手指,传到她体内。她痛苦地呻吟出声,魂体忽隐忽现, 竟是魂飞魄散之兆。
商璐璐惊诧地看了连静峰一眼。
后者面色凝重,放在身侧的手似要动作, 却被印玄拦住。他波澜不惊地站在房间正中, 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阿宝的手指仿佛要插|进她的脑袋:“搜魂咒极霸道。一经施展,被搜魂的鬼体轻则失魂落魄,重则魂飞魄散。而你辛苦掩藏的秘密依旧藏不住。即便这样,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朱美翠缩成一团,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仿若痴傻,只是阿宝一动, 她下意识地就会产生反应,显然并非失去意识。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她的样子,阿宝心中已有了答案, 如果凶手真的是郭宛江, 她何至于惧怕至斯?自己说的道理, 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凭着一腔母爱,不肯亲手丢下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阿宝缩手,在她身上贴了一张定魂符, 依旧收回锁魂袋中。
搜魂咒的确对鬼体有所损伤。朱美翠虽有包庇之嫌, 却不是罪大恶极, 既然知道了想知道的,也不必非要她受罪。
这厢事了,那厢也收了涌动的暗潮。
连静峰转身坐到沙发上,商璐璐暗暗松了口气。
一无所知的阿宝收回煞气,神情自若地转回来,捋了一遍思路,缓缓道:“朱美翠一家人有共识:陈杰是杀人凶手。以此为基点,推敲整件事,应该是这样的――”
“陈杰奸杀邱敏,与父母一起埋尸后院。之后,老村长送他回校读书……咦?老村长死亡时间在三月二十几日,前后都不是放长假的时间。陈杰和邱敏两个学生为什么会一起出现在常乐村?”一时想不通,只好搁置,他继续说,“总之,后来发生的事,我们已经猜到了。村长坚持为邱敏、郭宛江举行冥婚,也是为事发做准备吧。就像现在这样,圆上逻辑圈,找人顶罪。”
商璐璐听完只有一个感想:“所以整件事和郭宛江一点关系都没有?”
阿宝说:“目前看来,的确。冥婚与罪名,都是村长一家人硬塞给他的,他本人一定不愿意。不然,邱敏的灵位也不会裂开……这么说来,郭宛江的确还在郭庄。”顿了顿,“突然不想知道村长家的破事儿,我只好奇郭庄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但脸上的表情是一致认同的。
阿宝提议:“我们假装不知道陈杰是凶手,找郭宛江问情况吧?”
其他人:“……”还有这种操作?
商璐璐说:“我还好奇郭宛江和陈孟友其他的信说什么?”
连静峰与印玄没作声,阿宝大力点头:“干脆我们先去村长家借阅信件,再去郭庄,反正顺路。”
他们故意找了个黎奇不在的时间,在前台留言“有事外出”,便匆匆收拾行李,从王家镇折返常乐村。
走之前,阿宝还开玩笑说,找找村长的下落,跟他们父子一起走,谁知上山没多久就看到村长略显伛偻的背影。
阿宝向其他人打了个“先走一步”的手势,披上隐身衣,悄悄追了上去。
村长沉默地走了段路,阿宝跟得郁闷,往前跑了一段,突然听到后面发出一声火山喷发般的怒吼:“小王八蛋,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阿宝吓了一跳,正想还嘴,就看到一个瘦猴精从灌木丛里窜出来,蹦跳到他面前,抱怨道:“你腿脚太慢了,我一个人走,早就到家了。要不我先回去,你自己走着。”
村长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阿爷怎么死的,你忘记了?还敢一个人在路上走?”
瘦猴精就是陈杰。他露出不以为然地表情:“阿爷年纪大了,自己掉池子里淹死的,关我屁事!你别这么迷信,我要先回去看电视!”
村长轻拍了两下他的后颈:“你阿爷你妈才走了几天,你还有心情看电视?”
陈杰忍不住吼回去:“我不看电视他们也活不过来!人死都死了,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想的。我反正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要过得开心快活,那他们也能安心上路了呀。”
村长气得直哆嗦,陈杰趁机甩了他的手就跑了。
阿宝在旁边看着,也不得不感慨:恶人自有恶人磨。
和村长一道回到家时,天色已暗。
村长与陈杰在厨房里煮面吃,阿宝趁机看抽屉,翻了一圈没找到,又将朱美翠叫出来――只要不是逼问邱敏的死因,她都很配合。
阿宝猜得不差,那厚厚的棉被里还卷着一沓郭宛江与陈孟友往来的信。
阿宝拿着信,出门找祖师爷。出门前,那父子仍无所觉地坐在厨房里,一个抱怨面难吃,一个骂小王八蛋,有的吃还嫌,绝口没提从前煮面那人,也不知站在厨房门口偷看的朱美翠心中是何感想。
因不想让村里的人发现他们回来,便不好去鑫海宾馆。
阿宝提议去罗亮家。
死了人的房子,多少有些避讳,就算有其他想法,也要等外头舆论平息之后。果然,罗亮家保持着他们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模样。
阿宝进屋开灯。
白炽灯明亮的光线将屋内照得一览无遗――椅子都凑不齐四个人的数。只好去了卧室,勉强都有了一席之坐。
阿宝兴奋地搓了搓手,开始翻信。
两人早期的信,大多被村长拿给他们看了,余下的几封都是郭宛江用这般口气写的:
相别数日,如隔数秋。所赠折扇,日日随身,何时得其主人归?
日夜思念,无一刻停。何日复行云雨事?切切盼归。
……
陈孟友的回复含糊得多,基本是用不同的说辞来表达同一个中心思想:父亲在郭庄当老师,家中无人照料病重老母,自己要尽孝道,暂时不能回去,但是我的心和你是一样的。
阿宝震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郭宛江和陈孟友才是恋人关系?”
难怪村长将这些信收起来。一旦它们曝光,不但推翻了郭宛江为爱杀人的说法,还证实了他家祖先搞|基。
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陈孟友的一封信说:玉如知道了你我的事情,怎么办?
郭宛江回复:她不是喜欢你吗?你哄哄她就好了。
陈孟友又说:她说她喜欢的是你,想与你在一起。
郭宛江连写三封信答复此事。
先怒斥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随后写信说,先不要激怒她,试探她的口风,是真心还是要戏耍他们;最后直接同意了这件事。
阿宝目瞪口呆:“所以,她是插足进来的?”
怪不得郭宛江要陈孟友监视邱玉如,原来她是勒索犯。
印玄读的一封信,第一次出现了第四个人――
陈孟友写信给郭宛江:邱玉如还要我与喜鱼成亲。
阿宝看的头昏脑胀:“邱玉如这是瞎搞事情啊!”给情敌包办婚姻来铲除情敌的做法也是666。
最后一封信是郭宛江告诉陈孟友,父亲过世,他要继承家业了。想必后来的他成了家主,自然不必关在家中,与陈孟友的往来也不再限于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