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这是木棍打在背部的声音,声音沉重而富有节奏,就连每一次相间隔的时间都是一样的。被打之人很是硬气,背部已经见血,却一声都没有吭,仿佛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这周围还站了其他的人,一棍一棍下去,已经不是见血那么简单了,原本完好的后背此时已经一片模糊了,看不到一块好的皮子。
整整八十下,行刑的人没有半分的放水。
“末将谢过相爷!”被打之人在行刑结束后,跪在地上,给面前的玄衣男子行礼。
玄衣男子正是墨临渊,而被打的男子则是他曾经的宰相府亲卫如今的行军校尉墨石。看着墨石已经发白的脸色,墨临渊冷哼了一声,离开了此地。
墨石已经回来两天了,墨临渊给了他两天的时间,可是尹清歌并没有在这两天的时间内赶到冀州。
八十军棍是墨临渊对墨石的惩罚,尹清歌身为他的主母他却没保护好,墨临渊不问墨石什么原因,他只看结果。
墨临渊心里的担忧已经酿成了一条长长的河,这条河他渡不过去。
漠城和西遥城失守的事情墨临渊已经知道了,这种情况下,想必慕容珩想要得到尹清歌的心情更加迫切。有了尹清歌,慕容珩的黄图霸业才更有实现的可能。没有收到王冠师传来的抓到尹清歌的消息,墨临渊就知道尹清歌还是安全的。没有人知道墨临渊此刻的愤恨,身为一个夫君和父亲,他却不能亲自去保护自己爱的女人和孩子,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惩罚
。
“清歌,你在哪里?”墨临渊呐呐自语。
此刻的尹清歌已经快要接近冀州的地域了,她依旧是一副大着肚子的孕妇打扮,两个小包子则变成了两个普通百姓家的小男孩儿,灰头土脸的看不出一点富贵的样子来。
“娘亲,我们还有多久见到爹爹啊?”尹无缺问道。
原本就成熟的两个小包子,经过这几日的逃亡,更加的成熟了,思考起问题来一点都不像是个孩子。
“过了这个城就到冀州的地界了,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尹清歌看着远方答道。
冀州尹清歌还从未去过,不过之前和墨临渊通信的时候,墨临渊在心中很详细的描绘过那里,说那里有波光粼粼的湖面,有平坦的原野,有勤劳的百姓,墨临渊对自己在这里举事充满了信心。
想到这里,尹清歌的表情变得温柔起来。
“爹爹见到我们一定很高兴的,我和妹妹又长高了。”说道墨临渊,尹无缺也很开心。
夏日的早晨,太阳不过刚升起来一小会,就已经热的不行了。为了避暑,正午最热的时候,尹清歌都不赶路,而是在阴凉下歇息。
两个孩子原本白皙的皮肤黑了好些,虽然这样更像是农家的孩子不易被发现,但是尹清歌还是心疼。
“娘亲,你说爹爹会想我们么?”尹无忧有些担忧的问道。
“肯定会的,所以我们要尽早到冀州,不让他担心。”尹清歌肯定的说道。
对于墨临渊的为人和人品,尹清歌坚信无比,那是无数次两个人相处之间她得到的结果,墨临渊绝对不是那等说话变卦的小人。
走了一段路,尹清歌带着两个小包子在路边坐下。
旁边还有一些其他的人,都是一样的朴素打扮,衣裳也是洗的看不出什么颜色,看到尹清歌挺着一个大肚子,人们热情的将最好的座位让给了尹清歌。
“来,这位小娘子,吃个果子吧,今天家里树上新摘的。”一个年级略大的农妇递给尹清歌一个拳头大的苹果,看着很新鲜。
“谢谢大姐!”尹清歌接过苹果却没有吃,她没有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的习惯。而那农妇以为尹清歌是舍不得自己吃,打算等人走后留给两个孩子吃,于是也就没有催着尹清歌快些吃。
“这两个都是你的儿子吧,真有福气。”农妇羡慕的说道。
尹清歌看到农妇的身边跟着两个小姑娘,一个十四五岁,一个十一二岁,看着都很文静不爱说话的样子。见尹清歌目光看向他们,他们都腼腆的回了一笑。
“女儿好,两个姑娘都是好性子,我也希望肚子里的是个女儿呢。”尹清歌正说着,迎面的方向来了一队骑马的侍卫,看装束,与之前追着尹清歌的人同属一个阵营。
尹清歌急忙低下头,不让自己被看到。
那些人趾高气昂的坐在马上,让坐在地上和石头上的百姓都吓了一跳。百姓们都知道这些人是惹不起的大爷,一个个都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
尹清歌拉着两个小包子站在刚在跟她说话的那个农妇的身后。
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什么,那个农妇见尹清歌此举,于是特意正了正身子,完全得将尹清歌挡住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带着一男一女双胞胎孩子再此路过?”侍卫中打头的一个人问道。
“大爷,我们都是前面不远的王家村的,这里都是村里的乡亲,没见过什么其他人。”
说话的是人群里年纪最大的一个老者。
只见他头上裹着一圈蓝布,脚上的穿着草鞋,裤脚卷的高高的,露出黑手的小腿。一双眼睛带着与打扮不符的睿智光芒。
“老头,骗了大爷可是要掉脑袋的。”马上的男子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阴狠,眼睛四处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发现有些人被挡住了,有人驱马前来拨开人群,尹清歌身前的农妇很快被拉开了。大约是尹清歌的气质与农妇不同,这些人起了疑心。
“你是谁?这两个孩子是你的吗?”马上的男子问尹清歌道。
……
尹清歌正准备回答的时候,被前面农妇给打断了。
“大爷,这孩子是奴家的,这女子是奴家弟媳,今日第一次与奴家出来,求您绕过她吧,别带她走,奴家的弟弟可是有功名的举人。”农妇大声的哭喊道。
“哭什么哭什么,大爷什么女人没见过,稀罕你们乡下女人。”马上的汉子立即嫌弃的说道。
联想到举人虽算不上什么人物,但是取上一个有些文气的女人也没什么奇怪的,于是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主要是这大声哭的农妇实在是太大声了,害的别人都以为他对一个孕妇有意思了,他丢不起这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