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风带着呼呼的声音,不时地传进大殿中,让屋中的温度更低了几分。
慕容珩看着台下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有些头疼,真是轻不得重不得。
在心里面慕容珩是倾向于墨临渊的,毕竟比起秦正文墨临渊要重要的多,武能安邦定国文能兴盛国事。墨临渊的能力,秦正文拍马也难及。
秦文明纨绔放荡的消息慕容珩也是知道的,为这样一个人而去处罚一个国之重臣,一万个不值得。
秦正文的脑袋在高速的飞转,自己的儿子虽然有些不羁,但绝对不能这么白死了。既然墨临渊是慕容珩力保的,秦正文不相信尹清歌还会有人保。
牵扯上墨临渊本就是牵强,若是能最好,不能的话秦正文还有尹清歌垫底。听闻墨临渊对这个商妇颇为喜爱,能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为难墨临渊,秦正文也是愿意的。
“大王,臣下还有事情要奏。”秦正文道。
“讲!”慕容珩的话语中有着不易察觉的不耐烦。“其实这件事情墨相爷并不是主要责任,臣也知晓,事情发生时墨相正在公廨办公。臣下刚才有些犯糊涂,确实怪不到相爷的头上。可是尹清歌那个妇人绝对不可饶恕,据臣儿媳所说,是尹清歌派人杀了臣
的小儿。”
“哦,尹清歌?”慕容珩意味深长的看着秦正文。
“是的,臣儿媳手中还有一把匕首,乃商妇尹清歌亲近之人所有,可呈大理寺查办。请求大王看在臣下多年辛劳的份上,严惩凶手。”
秦正文一番话声泪俱下的哭诉,配上他那头花白的头发,倒是着实让慕容珩难做。事情又攀扯上了尹清歌,慕容珩叹气,只要碰上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事。
慕容珩看着不说话的墨临渊,轻轻地咳嗽了一下,示意他为尹清歌开脱。
墨临渊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秦爱卿,尹清歌乃内宅女子,如何能杀了你的爱子。寡人知道你这会心中不忿,可是也不能随意的胡乱攀扯。”慕容珩的声音有着淡淡的警告意味。“幼子不过是想纳她为妾罢了,她一介商妇还带着两个孩子,我儿不嫌弃她已经是千好万好的好人了,谁知那妇人竟然不同意。如果事情到此,不同意也就罢了,我秦家也不是那等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可尹
清歌那毒妇居然使人害了我的儿啊!”
秦正文说着又干嚎起来,嘶哑的声音听着十分瘆人,让墨临渊和慕容珩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尹清歌的性格慕容珩不说了解十分,但是五六分总是有的。若真是像秦正文说的那样,倒是真的有可能羞愤杀人。
尹清歌性格强势,对他这个国君都从来不假辞色,更何况是个名声不佳的纨绔子弟。
“秦大人,请慎言。”
“墨相爷如此维护那个女人,难道真的是那个女人做的吗?”秦正文咄咄逼人道。
“世人总说儿子肖父,墨某本来是不懂得,现在看着秦大人,在看看秦公子大概知道一些了。果然只有乱传的谣言,没有乱说的俗语。”
墨临渊冷冷的说道,丝毫没有给这个一品大员脸面。
“墨相爷还是自求多福吧,那尹清歌有陶朱公再世的美誉,她的财权加上墨相爷你的权势,你们两个不仅住在一起没有半点忌讳,如今更是帮她百般推脱,你们两如此的沆瀣一气难道是想造反吗?”
秦正文的话说到了慕容珩的心理,他静静看着墨临渊,等他回应。
尹清歌手中的金钱确实让人担心!
墨临渊抬头看着慕容珩,见他正看着自己,心下暗惊,怕是这秦正文之所以如此放纵敢挑衅他,是因为慕容珩默许的缘故吧,否则秦正文这样一个小人,怎么可能有胆量跟他打对台戏。
“大王,臣下在晋国数次出生入死,没有父母亲人,只求为国奉献,难倒大王就看着这秦贼如此的污蔑我吗?若是如此,那墨某就只能辞相只求清白了。”
墨临渊的话出口,不仅慕容珩惊呆了,秦正文也惊呆了。
辞相。如果墨临渊真的离开宰相位置了,那么这个宰辅的位置非他莫属,论资历论在国君心中的地位,秦正文不觉得谁能跟他抗衡。
虽然他没了儿子,可是他还有一个比子侄还亲厚的族人秦天理,他们两个人一文一武,若是这样的话,怕是秦府立时会成为除了慕容之外晋国最显赫的门第。
真到了那个时候,凭他们二人,在晋国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用一个儿子能换来这样的前程,秦正文觉得千值万值。慕容珩看墨临渊认真的样子,他还真怕墨临渊来了脾气辞了相,朝堂上可以没有秦正文,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墨临渊。更何况,如果他要是想对其它两个国家用兵的话,若是没有墨临渊坐镇国中,成功率至
少要降低五成。
“墨卿家,不要这么激动,尹清歌寡人还是知道的,绝对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这样,明日寡人吩咐大理寺卿亲自负责这个案子,一定给两位爱卿一个合理的解释。”慕容珩这个时候打起了哈哈,但是在场的秦正文和墨临渊都是心思灵活之辈,哪能听不出慕容珩话语中的敷衍。不过两人心中都没有什么遗憾,秦正文知道,不管结果是什么,慕容珩都会给他一定的补偿
。
而墨临渊则是借机表达了自己的心意,若是想要动尹清歌,那么先将他打败再说。墨临渊不信慕容珩可以为了尹清歌可以放弃整个大晋国。
走出大殿,四周有侍卫和宫人在值守,宫人手中拿着灯笼,见到墨临渊和秦正文都呼啦一下的拥上去,帮着他们在前头开道离开。
北风呼啸着,宫人手中的灯笼不断地摇晃,灯笼中的火苗更是有要熄灭的兆头。
秦正文冷哼了一声,大步迈着步子,先行离开了。
“相爷,您别生气,尹东家是好人,大王一定会查清楚的。”引着墨临渊走路的那个宫人说道。
墨临渊看了宫人一眼,在王宫里这样大胆的可不多见。宫人也不怯场,朝着墨临渊笑了一笑,随即又低下了头继续领路。一时间无人说话,只能听到树枝被风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