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盛予被推了个莫名其妙,他盯着这张脸,突然笑了,“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不丢人。”
苏缈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确实是不丢人,但被别人知道和被温盛予知道完全是两回事,她本身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但……
苏缈此时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烦乱,她只迅速捂着他的嘴巴,没好气道,“不准说了。”
男人眨巴一下眼睛,很无辜的点头,“我不说就是了。”
苏缈瞪了他一眼,被子里的手拿出来全部都擦到他身上,温盛予皱眉迅速欺身上前,“女人……”
“我该回去了,下午要去医院。”
知道他要做什么,苏缈忙说了一句,温盛予的动作就这样停止,皱眉看着她,苏缈心底是有些得意的,但又为一会儿要离开的事情带着点惆怅。
“晚上还过来吗?”
“不知道,看检查结果,如果好的话应该直接安排治疗,如果不好的话,我也不知道。”苏缈情绪突然有些失落。
她早该积极寻找这方面专家的,只是当初都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对伊木的病情到底不够上心。
温盛予手撩拨着她额前的头发,低声道,“不管怎么说,你只是他的小姨,他还有父母。”
这些事苏缈如何不知道,但多少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因为看着伊木长大,也看着他眼底的干净和单纯而无能为力。
“好了,我先走了。”
苏缈一鼓作气从床上起来后迅速换上衣服,温盛予自己清理了一番后也拿了一套衣服。
“你要出门?”
“送你过去。楼下饭菜已经做好了,先吃饭再过去。”
温盛予不是征询她的意见,更像是通知她,苏缈先是楞了一下,之后只笑了笑,随着他一起下楼。
她坐在餐厅,温盛予在厨房,把之前做好的菜都热了一下,时不时地回个头就能看到苏缈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杂志的样子。
那些都是温盛予之前收集的杂志,与时装相关的就占满了茶几下面的好几个抽屉,苏缈眼底有了动容,伸手抚上去,似乎能感受到当初带着梦想的少年眼底的炙热。
“来吃饭了。”
温盛予自然能看到她的动作,但也仅仅是面色怔了一下,眼底的复杂很快闪过去,他希望自己的放弃是值得的。
“你当初为什么要从盛久辞职?”
苏缈边往桌子边走,边问了一句,温盛予低头在给她盛饭,只若无其事道,“温家正好也要进驻服装市场,我这时候回去不是正好吗?”
说着,他把饭放在她的位置上,给了她筷子,“吃吧。”
苏缈知道真正的原因一定不是这个,如果这样就能让他妥协,温觅建就不会费尽心机与他拖延这么长的时间。
真正当上温氏的总经理,温盛予就算再怎么偏爱服装设计,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来关注这些事儿。
但她也没再继续问,只笑了笑,“那其他部门的人岂不是会很不爽,新来的总经理的兴趣不在他们的方向上。”
“在不在他们的方向上他们也要工作。”
“……”
苏缈听到他这般霸气的宣言表示很骄傲又有点无语,正好也将话题转移了。
两人之后聊了些乱七八糟的不在正事儿上的话,温盛予问起吴由和花久是怎么回事,苏缈只给他讲了一个大概。
谁知道对方突然问道,“她是喜欢上那个从庆市来的男人了吗?”
“应该没有吧,怎么了吗?”
“吴由让我转告你,让花久离他远点,那男人背景不干净。”
苏缈皱了皱眉,“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曾匪擎看起来确实是有故事的男人,但他对花久做出的事情也够让人动容的了,如果不是真正意义上会威胁花久的人,苏缈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和之前吴由的师母,也就是李老三的老婆有关吧,吴由老早前就在看当年的卷宗了。”
提起这点温盛予也担心,李老三当年死了老婆都要把这件事瞒下来,可见事情不简单,吴由现在想插手调查几年前的案子,是不是困难先不说,当年的毒枭也已经放出去了,对方在暗他们在明,如果真有个什么事,吴由也未必能挺过来。
温盛予口中的这件事苏缈并不知情,但听起来似乎也和李老三的失踪有关,前段时间她也问过吴由了,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并没有那么紧张。
这样联系起来,苏缈心底大概有了个底。
“花久最近回来,是真的想放手一搏吧,但……我尽力。”
苏缈也不知道现在的花久她能不能说动,上回见面觉得曾匪擎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再加上他确实对花久好。
温盛予点了点头,“吴由怀疑他是故意接近花久,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牵扯到人命,也是吴由的心病。”
“这么严重吗?”苏缈吃了一惊,这样的话,花久岂不是很危险。
“他怎么不早说?”
“他也只前两天才知道这么个人,更何况,目前其实并不能太确定,只是觉得对方的行为太奇怪,又恰好是来自庆市。”
“不对,他早就离开那边了。在那时候,花久和吴由还没有交集呢。”
温盛予边往苏缈碗中夹菜,边淡淡道,“所以说,你也不用太紧张,也可能是吴由原本就对他有了敌意。”
“他还好意思对人家有敌意,如果不是他自己对花久的事情完全不上心,怎么会有现在的局面,更何况,你家好妹妹似乎打算和吴由在一起了。”
当着温盛予的面,苏缈也没打算给温以欢什么好评价,语气中不无讽刺。
温盛予先是怔了一下,紧接着皱了皱眉,淡定道,“吴由不会选择她就是了。”
“你怎么知道,毕竟这么多年的白月光,人家都主动送上门了,他还能拒绝了不成?”苏缈话语中带着情绪,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虽然也感谢吴由对她案子上的帮忙,但一码归一码,如果对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她也不会吝啬,只是在花久和温以欢这件事的处理上确实不够男人。
“你不了解他。现在这种局面,他不会和任何女人在一起。”
温盛予皱眉说了一句,他倒是想帮忙,但吴由似乎是担心陷入当初李老三和他之间的困境,会害了温盛予身边的人,因此对他也是死死地瞒着。
如果不是上回被他无意间瞥见了桌子上的卷宗,之后吴由又有一系列反常的行为,温盛予也不会想到这茬。
苏缈倒是因为温盛予这句话陷入沉思。
两人之后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吃完饭后温盛予直接送苏缈到医院,车子停在医院门口,“需要我和你一起进去吗?”
“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苏缈开了安全带,正要下车呢,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拽住胳膊,她疑惑的回头,温盛予的吻已经过来了,“以后可别忘了,要吻别。”
他警告着说了一句,苏缈只觉得满头雾水,她怎么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样一项协议了啊。
但眼看着时间来不及了,便不和他争辩,下车去了医院。
伊木的病情很复杂,这是约翰见到她时的第一句话,苏缈心顿时沉下来,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苏文和紧紧拽着苏文手臂的伊木。
“能治吗?”
“其实目前病因还是不太清楚,这样贸然进行治疗的话,对孩子的影响也是未知的,但根据他目前病情检查结果来看,与一般因为发烧而导致大脑出现问题的孩子很接近。”
“病因有可能调查清楚吗?”
“时间太长了,中途可能出现任何内在的影响,抱歉,我们目前无能为力。”
这个结果苏缈早就有所准备,但突然降临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时候苏文牵着伊木出现在她身边,“怎么样了?有救吗?”
苏缈揉了揉眉头,又看向约翰,“如果接受治疗呢?”
“如果接受治疗,可能出现各种结果,但在全世界范围内,我所在的团队是最有资格对这种病进行治疗的。”
对方只能给她这样一个答复,苏缈心底清楚,他们是希望伊木接受治疗的。因为病例少,他们其实也是在尝试,说得难听点,伊木就只是个试验品。
“缈缈……他的意思是不是他还有救啊?”
苏文抓着苏缈的肩膀,带着希冀的眸子落在她脸上,苏缈深吸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问道,“给我一个概率范围。可以治愈的概率范围。”
“抱歉,这个给不了。与他相同症状的病引起的原因不同,病情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如果您一定要,根据我们团队这些年治好的概率笼统来讲,最多10%。”
苏缈倒吸一口冷气,忙扶住差点倒在地上的苏文,鼻头酸酸的,“那……如果没治好呢?可能出现哪些问题?”
“这个就更加难以预测,大部分还是这个样子,但也有更加严重甚至神经系统紊乱,或者……也有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