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茴还未反应过来,那位俊朗公子已正欲离开他们的视线之中。
“站住!”李茴大喝一声,声音之突然,吓得身旁苏继猛地一哆嗦。
众人视线齐齐落在李茴身上。
苏继的视线瞄到先前把自己嫌弃了一通的蜀山小哥之上,却见后者一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样子,再一次佩服起光环的强大。我说小哥,这时候难道你不该吼一句“蜀山重地,不得喧哗”,然后把李茴扔出蜀山么,你这么傻兮兮可还行?!
“不知这位公子所为何事?”
得,这般狗腿子的声音让苏继心里再一次呵呵几声。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李茴却顾不得在意这等小培局,对上青衣帅哥转身之时温润如玉的双眸,冷声开口,旁人看去,这逼格十分强大。
“在下林晖,可曾冒犯过这位公子?”
不得不说,人帅,声音听着也特别令人心旷神怡,若不是苏继也遭了这位暗算,此刻只怕是要好感度爆棚。
“呵,温兄?你拿着本属于我的东西,还谈什么冒犯不冒犯?怎么,装逼装得爽么?”哎呀不得了,才教了你装逼二字的意思,李茴大大你就用得这么顺溜啊,苏继佩服佩服。
不过李茴一阵见血,林晖却有装傻的意思,微微蹙眉,嘴角泛着一抹淡淡的疑虑,“公子是在说什么?在下同这位公子不过初识,何曾拿过公子什么东西?”
“果然不要脸!”李茴冷笑一声。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苏继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意味,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位帅哥你来我往,争锋相对。来来来,撕撕撕,他差点儿就要来一句,前排出售瓜子板凳噢!简直不失为赚钱的良好时机。
然而林晖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这位公子无凭无据,便一口咬定在下偷盗公子之物。所以这是在博出位,吸引蜀山诸位的注意,还是传说中的......碰瓷?”
林晖面色平静,毫无破绽,反而愈发烘托李茴的气急败坏。
苏继终于发觉,若是李茴能拿最佳新人奖,那林晖大概就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还是连夺三年的那种。
只是便是苏继看得不亦乐乎之时,忽而便听见一声沉稳有力的声响,“何事喧闹?”
此言一出,四下炸锅。苏继还是及时捕捉到了来自周围的窃窃私语声。
“这是蜀山的二长老?”
“长得很想象里的不一样啊,如何这般年轻?”
循声望去,满满好奇的苏继却是神色一怔。
苏继没想到,平日里人模狗样的紫胤在穿上蜀山传统校服之后,倒是显得如此道貌岸然,不是,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苏继眉眼微挑,不动声色地看着迎面而来的紫胤,暂时还没有发现其有可以进行鬼畜之处。
而后者倒是神色凝重,并不在意周遭蜀山子弟恭恭敬敬的请安,视线自李茴身上掠过,停留在了林晖之上,“今天的风儿好喧嚣啊!”
苏继,“......”
在场的众人,“......”
这个画风,好像有点奇怪啊!
果然帅不过三秒的某位长老此时又板起脸来,收起方才惊鸿一现的明媚笑意,面无表情地开口,“何人在蜀山重地如此喧哗?”
“回禀长老,是两位公子在争二长老先前亲笔的那封邀请函。”某弟子恭恭敬敬地禀明了实情。
而李茴看着紫胤之时本就目光诚诚,当即便想大吼一声,“苏长老,是我,我是你亲口夸过的李茴啊!当初你对我赞不绝口,说我天资聪颖,是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来着,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对,我就是那个人称天道小神童的帅哥李茴!”自然,作为未来的人才,蜀山校草级男神的李茴还是生生忍住心潮澎湃,强压制双肩微颤,对着紫胤便是一个低眉颔首,“李茴拜见二长老,许久不见,二长老却是愈发精神健硕,体态年轻得很啊!”
紫胤一听李茴这话,当下就不满了,不过有碍蜀山二长老的身份,还是面色沉沉,强行严肃地开口,“年方三八,你说我年轻不年轻?”这小子,会不会说话!
“啊......”李茴神色微怔,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天晓得蜀山怎么会有这么一位年轻的长老,说好的师资力量雄厚呢,找个这么年轻的家伙真的靠谱吗!难道蜀山是传说中的野鸡高校?李茴当即风中凌乱。
“二长老。”倒是林晖,瞥一眼目瞪口呆的李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对着紫胤一个俯首作揖,“别来无恙,您当初所言字字珠玑,历历在目,林晖常念于心,但求不负长老所托。”说罢便眼疾手快,趁机将手中书函交予紫胤。
紫胤本就记性不佳,早已忘了这茬,却见这白纸黑字上却是自己的亲笔,他细细回想一番,仿佛真的有这般回事,也不怎么多想,便叫了林晖跟着自己进去。
这叫一番思绪在心头的李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也让还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苏继整个人都懵逼了。
说好的光环呢!说好的一出场便震惊四座,让整个蜀山都甘拜下风的天雷滚滚的玛丽剧情呢!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苏继,“我想静静。”
苏继看着此时意气风发的林晖,想着此时此刻应当是费尽心机的自己被当成宝一样被特招进去才对,再看着同自己一般神情的李茴,当即就生出同他心心相惜,抱头痛哭之感。
于是在漫长的队伍过后,二人终于携手迈入蜀山大门之时,苏继便同李茴小声合计道,“我觉得,既然咱们的共同敌人是林晖了,那便应该不计前嫌,不管那新仇旧恨,还是联手对付林晖比较紧要。”
只是李茴虽说听着苏继的话有几分道理,不过前车之鉴,他还记挂着这位仁兄暗算自己这茬,狐疑的神色落在苏继的身上,他表示,自己还要再想想。
“这还想啥,李兄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况且我之前所为全是为了李兄的终身大事着想,你是真的误会了,那邀请函失窃一事,同我的确无半点关系。”苏继秉持着说谎不打草稿的完美原则,面色真诚地开口,不时眨巴着眼睛,简直是要落下委屈的泪水。虽然心里还存着几分心虚,苏继还是自我催眠自己,过程并无卵用,最重要的,还是他到底并没有拿到这封邀请函,所以他之前所做一切,自然并不算数。
李茴到底还是被苏继诚恳的模样所欺骗,有所动容地开口,“也罢,如今我同林晖那货的梁子是结下了,没必要再让自己多一个敌人。”
“是嘛!”见李茴这么好骗,不是,是这么心软,苏继放心下来,继续同他勾肩搭背,“我这么正义的人,最讨厌看到有人走后门了,虽说那位温公子如此奸诈狡猾,我定相信以李兄你的灵力同资质,定能后来居上,挫挫他的锐气!”
这马屁拍的,李茴简直要给他满分了。
然而作为修真文的大神级作者,苏继还是深知光环的重要性,若是他想要以自己如今的资质通过蜀山接下来的这场考核,必然是要不离不弃地做好的腿部挂件。虽说他并不能够明白,为何如今李茴的光环常常失效,如同已过期一般。
正是苏继眉头紧锁之时,此时还是提醒了苏继,让他不要忘记这后半段任务,可是要将李茴赶出蜀山的。
“我自然不会忘记了。”然而苏继此时倒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他心里早作打算,此时面上更是露着一抹复杂的笑意,再看着眼前磨刀霍霍的李茴大大,苏继在心中长叹一声,李兄哪,你可不要怪我,我这也是被任务所逼,身不由己!
虽说蜀山此番扩大招生名额,但当日便以笔试为初试,进阶者再进行面试,当即就将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们拒之门外。苏继一脸同情地看着这些个汉子们泪流满面地感慨着“这到底还是个看脸的世界”,暗暗庆幸,好在原主智商下线,但颜值总算是上线了。
这大概就是人民币玩家和普通玩家的区别了。
这般想来,苏继恨不得开放一个捏脸系统,若是如此,他只需伪装各位大神的尊容,略施小计,到时候也能轻而易举地攀上人生巅峰了。
然而......你想得美。
果然是言简意赅。
苏继嘴角轻扯,忽而再一次觉察到这人群之中有一道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他鸡皮疙瘩也再一次掉了满地,转身环顾四周,却仍旧未觉察到丝毫的端倪。苏继心下疑惑,想着难不成自己真的太过自恋,才老觉得有人在偷看自己?
难道是和李茴那货待久了,被他传染了?可怕!
“苏继,怎么你还没走啊!”真是想曹操曹操到,李茴一眼便在人群之中瞧见苏继身影,咋舌几声,大步而来,再神色复杂地拍了拍苏继右肩,“真是走了狗屎运哪!”
你才走狗屎运!你全家都走狗屎运!苏继强忍住糊李茴一脸【哔--的冲动,皮笑肉不笑,“李兄过奖了,这几日同李兄一番相处,获益匪浅,如今能留下,也是李兄的功劳。”可不是,和你相处了几天,觉得自己装逼的技术都蹭蹭蹭涨得飞快呢!
自然李茴并未听出苏继此番暗讽,面上倒是一副怡然自得享受的神情,简直惬意。
苏继懒得看他,却在人群之中寻找某人痕迹。
之前他通过面试理所应当,而蜀山设立面试,竟是紫胤的主意。以他的原话来说,“蜀山作为蜀山边境的最高学府,蜀山子弟便是最接近天道之人,若是他日飞升,有幸见到鸿钧老祖,因相貌被那位嫌弃,一巴掌打下九重天可如何是好!那只怕是会给蜀山留下千百年的笑柄呀!”
当时众人听到这位风格多变的二长老这般说来,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是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同苏继此时听说这等传言的神情真是如出一辙。
至于接下来考核的内容,在苏继渐渐复苏的记忆之中,他记得李茴当初虽说因着特招生的身份免于审核,却在众人质疑之中还是参加了由蜀山掌门亲身执掌的终试,而就是这一场终试,叫李茴震惊四座,拜入掌门门下,成了蜀山第二百三十三代弟子之中的首位。
江湖人称,大师兄233!
这般回忆,倒是叫苏继又是神色一怔,他似乎从来没写过林晖这么一朵心机婊白莲花啊!难不成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正是苏继疑惑之时,倒是听得奸笑一声,意味不明。
苏继没工夫在意,便被蜀山弟子领去客房歇脚。
苏继双腿盘起,除了觉得自己的屁股因着冰冷的青石板而略略发麻,别说天灵根苏醒了,他饥肠辘辘的肚子先觉醒了好嘛!蜀山吃素,简直叫他这个肉食主义者欲哭无泪啊摔!
于是乎,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苏继终于决定放弃,百无聊赖地曲起单膝,将脑袋搁在自己的膝盖之上,冥思苦想起来,真是奇了怪了。他细细搜索原剧情,发现傻逼本人还没有发掘出自己的灵根天赋便被李茴骗走了全部的灵力,白白成了人家免费鼎炉的苏继气再一次不打一处来。
就在这样月黑风高,凉风习习的深夜里,在某人快被剧情折磨疯了之时,苏继忽然一个哆嗦,猛地自地上跃起,警惕地打量着周遭夜色。那般被凝视的感觉再一次席卷心头,这叫苏继心下一沉,一次两次是错觉,这都已然是第三次,还是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杀人放火天。
苏继分分钟脑补明日的蜀山日报头条,蜀山弟子苏继惨遭先【哔后杀,丧病凶手仍逍遥法外。然后下面是自己被打了马赛克的衣不蔽体的遗容,简直惨绝人寰!
苏继差点迎风撒下屈辱的泪水,就听得一声轻笑,“怎么,没了那信函便是废物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