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县太爷,可是真的到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地步,而这一日,两个受了苦逼日子的人终于聚在了一起,县太爷本来还忍着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歪着嘴巴瞧着池碧说道,“我说池碧姑娘,可是没有见过比咱们还要辛苦的人啦!您说咱们在衙门之中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呢?这不是......”
县太爷分明还是想要再吐槽一番的,不过池碧生怕这县太爷是说错了什么话额,赶紧紧紧地捂住了县太爷的嘴巴,不无后怕地说道,“天哪,李大人,如今这么多人瞧着呢,您说话应当有些分寸才是,再说了,太子殿下这不也为了保护咱们么,咱们应担是感谢太子才是!”这些话虽说说得很是违心,只不过如今在这般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想来也是只能够这么说了,而县太爷听着池碧这般说来,只是撇了撇嘴巴,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想来也是因着心里有些害怕了,而池碧瞧着县太爷如此,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方才便是为了他,自己也是捏了一把冷汗的,若是这些话被太子听见了,这县太爷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呢!
只不过如今池碧还在庆幸着的时候,却又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说了,原来竟然是荣宸出现在了衙门之中,池碧心中一惊,是如何也没有想到荣宸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衙门里的,这不是找死么!一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得什么自身难保,只能急急地朝着公堂之上跑了过去了,而她自然没有想到,不止是荣宸,就连同慕染以及王爷都出现在了公堂自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池碧看在眼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却是瞧着萧磊阴暗地笑着,缓缓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瞧着他笑得这般阴沉沉的模样,显然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池碧一想到这里,只觉得是新头颤颤,却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正忍着剧烈的疼痛,跪在公堂之上的荣宸。
而应了太子萧磊的吩咐,这个时候,县太爷是理当坐在了他原本的位置上的,虽说如今没了师爷,县太爷似乎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不过睨了一眼太子的脸色,却还是咽了咽口水,只大着胆子说道,“大胆荣宸,犯下如此滔天罪行,竟然还从牢房之中潜逃,该当何罪!”说罢手中的惊堂木更是发出了震天的声响。
而荣宸却依旧是沉默的脸色,张了张嘴吧,只不过因着开口说话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再加上此刻的他虚弱无力,即便是出声也是极其地困难的,只不过他却还是强撑着,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即便声音是异常的沙哑,“回禀大人,荣宸有话起禀大人,草民......并......并非畏罪潜逃,而是为了......为了寻得证人,证明草民无罪!”
县太爷听着荣宸所言,心中一喜,只不过余光瞧见了萧磊依旧是阴沉沉的脸色,那一抹笑容终究还是褪了下去,轻轻咳嗽几声,只传唤了证人来,原来是越城鼎鼎有名的药房的伙计,此时一见了这公堂之上竟然站着太子以及宁王爷两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双腿一软,早已是忙不迭跪了下来,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好了,你也不必磕头了,快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萧磊瞧着这伙计这般模样,只不耐烦地说道、
小厮身子一哆嗦,却不知道是如何开口、
这会子,还是慕染开口所言,“金哥儿,你在越城的药铺当值了多久时间?”
“回姑娘的话,已有三年了。”被慕染这般一问话,那今哥儿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是恭恭敬敬地回道,要说这金哥儿,平日里为人老实本分,从来不说谎话,因而禹城上下是深得百姓们信任的,听说那荣宸回了衙门之中,早就有百姓们纷纷围了过来,一个个更是指指点点,责骂着荣宸的,哪里笑得偏偏来了一个像是金哥儿这般的人,原本嘈杂纷乱的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只等着这金哥儿开口说话。
“金哥儿的记性可是如何?”慕染又问道,语气平淡。
而说到了记性,金哥儿可是无比的自豪的,仰着脑袋,更是不无得意地说道,“这还用说么,像我们这些抓药的,要记住成千上百种药材,早就养成了过目不忘的本事了,而在越城各大药铺的伙计之中,我金哥儿若是称第二,可是没有人敢称第一的!”谁说老实本分的人还没有吹嘘的时候。
慕染瞧着金哥儿如此,笑容浅浅,也并未多说西什么,只是说道,“金哥儿可是认得前不久枉死的红莲姑娘?”那位红莲姑娘,生得美艳,又常在越城之中走动,自然是很多人都认识的,只是这金哥儿听着慕染这般说来,也不知晓是为何,只是点了点脑袋。
“所以金哥儿可是记得就在红莲姑娘死去的那一晚,可是来了药房之中买药的?”慕染继续问道。
那金哥儿想了一想,忽然一拍脑袋,只是说道,“自然是记得的,那夜很晚了,只是也不知如何这红莲姑娘是最后一个来了药铺之中的,好像是得了风寒,烧不轻呢!”
此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凝神屏息,不明白这件事情与红莲之死究竟是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这般一来,慕染的笑意反而是愈深了。
“先前验了红莲姑娘的死亡的时辰正是荣公子从宁王府出来之后,因而才会认定了荣公子便是谋害红莲姑娘之人,只不过若是红莲姑娘在死之前便已然发烧的话,恐怕事情就没有这般简单了。”慕染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更是对上了县太爷疑惑不解的神情。
果然,县太爷是不懂慕染所言的额,不止是县太爷,一般人都不知晓慕染这般说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因而,县太爷便是在这时候只是不假思索地问道,“慕染姑娘这话里究竟是何意思,本官愚昧,听不大明白!”说罢更是一双眼睛摸索到了正阴沉着一张脸的太子萧磊的身上,一对上他阴郁的脸色,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想着是否是自己方才的话说错了。
只不过慕染这时只是轻轻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李大人这个问题问的倒是不错,若是想要知晓一个人究竟是何时死去的,只需要测其肝温便可知晓,若是在场的诸位对此又所疑虑的话,大可询问越城之中其他的先生们。”慕染说到这里,自是一顿,不过瞧着在场的百姓们全都是信服的模样,这才定了定神,继续冷静地说道,“只不过就像是红莲姑娘发了烧的,死亡的时候,肝温已然比正常的温度要高出许多,而测出来的死亡时辰,却也是延迟了至少两个时辰的,而之前所推断的红莲姑娘的死亡时间再往后两个时辰,足以见得那时荣公子还在宁王府之中,有宁王爷可以作证,若是如此的话,仅仅凭着次日早晨他出现在了死者的身旁根本无法说明什么,相反,若是荣公子真的是杀人凶手的话,自然没有蠢到一直待在红莲姑娘的身旁直到被人发现,想来,定然是荣公子遭人陷害,才会如此!”
慕染说了这些话的时候表情一直是无比的平静的,而无论是在场的众人,还是围观的百姓们,听着慕染所言,皆是点了点脑袋,显然是相信了慕染的话,而慕染环顾四周,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定了定神,又是浅浅一笑,不过等到她的视线落在了正纹丝不动地坐着的太子萧磊的身上的时候,看见的却只是阴沉沉的一张脸了,虽说是如此,慕染倒是没有慌乱,她不管太子究竟是有什么阴谋,她的话也算是天衣无缝,总之只要荣宸得到了清白,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与她无关的,一想到这里,慕染也不躲避,反而是大着胆子对上了太子的眼睛,而太子瞧着慕染这般模样,却也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那样阴沉沉的脸色,再加上这般古怪的笑容,无论是谁瞧着,恐怕都是要觉得不寒而栗的,而慕染自然也不例外,她心头一颤,却很快就转过了眼睛去了。
而李大人听着慕染所言,一颗慌乱的心总算是缓缓平静了下来,憋屈了许久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几丝喜悦的神情,尤其是在荣宸洗脱了嫌疑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手中的惊堂木又是重重一拍,便是说道,“既然如此,既然一切都是一场误会,荣宸荣公子无罪......”
只是县太爷的话还没有说完,萧磊自然不会看着这件事情就这般结束了的,他的一双眼睛之中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着什么,只不过看着慕染的眼睛里却是微微现出了咬牙切齿的神情来,尤其是在帮着荣宸脱罪了之后,更是声音沉沉地忽然开口说道,“仅凭这金哥儿片面之词,如何证明了红莲姑娘先前却是感染了风寒,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李大人三思,否则草菅人命,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萧磊说的这句话是一字一顿,而落在了县太爷的耳朵里,分明是毫不留情的警告的意味,一双腿便是这般直打着哆嗦,县太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是好,只能够低着脑袋,更是不敢看一眼太子,只是拿求助的目光落在了慕染的身上,虽然面上不做声,只不过眼里满是求助的意味,这个时候,有太子这般逼迫着自己,岂不是说什么都是错的么?!
只不过慕染依旧是神色自若的,似乎丝毫没有因着身旁的太子而产生恐惧,即便是面对着如此眼神阴暗的太子的时候,她也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那金哥儿一听了太子的话,却是一下子跪倒在了太子的面前,连磕了几个响头,又是声音颤颤地说道,“太子明鉴,小人想来老实本分,无论是老板还是掌柜的,都可以为小人作证,小人可是从未说过谎话的啊!”
那金哥儿此话一说出口,四周似乎又嘈杂了起来,只不过细细听来,一个个却是帮着金哥儿说话的,越城并不大,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恐怕是一座城都已然知晓的,金哥儿为人老实,本来就是越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虽说是太子怀疑他,不过一个个七嘴八舌的,显然是不相信金哥儿会说谎的,更何况,上一回既然是冤枉了荣宸,百姓们忽然觉得,若是荣宸倒霉些,这一回被冤枉了也是没有可能的。
“若是太子实在怀疑的话,就像是慕染先前所言,越城的医者并非慕染一人,验尸高明的更是大有人在,如今红莲姑娘的尸体放在冰库之中还未入藏,有无得了风寒,一验便知。”慕染依旧是语气平淡地说着这些话的,说完了更是含笑望着萧磊,只不过萧磊却是依旧脸色阴郁,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既然如此。”县太爷见到太子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咳嗽几声,只沉声说道,“荣宸公子既然是清白之身,就无罪释放了吧!”
“等一下!”谁知道慕染注视着太子漠然离去的背影,却忽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李大人,荣宸无罪之有,却惨遭酷刑,这件事情,是否应该给他一个交代呢?”如今既然证明了荣宸的清白,或许也是时候给荣宸讨回一个公道了,慕染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话,听着周围全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已然有不少围观的百姓生怕惹出了什么祸端,早已经纷纷离去了,而太子的脚步一顿,等到他缓缓回过身子的时候,那面上的神情却是似笑非笑的,“此事应该是问王爷和李大人吧,关押着荣公子一事,与本王可是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