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的传言,当今王上失踪已久的四公主赛娜却是在这个时候华丽丽归来,只是让众人诧异的,倒不是这个消失已久的先前极喜欢兴风作浪曾闯出了不少的祸也惹出了不少事端的四公主在这个时候阿如何回来了,而是因着这小小的琵琶城之中流传的截然不同的版本,据说是这位赛娜公主的归来,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再不似之前的那般模样,反而是一身黑衣,一副干练的模样,而更重要的,还是这位赛娜公主回来的时候,那面上的神情倒是少有的杀气腾腾,有人说,那并非是赛娜公主,不过是某个同那一位长相几位相似的人罢了,一时之间,房间传言无数,便是无意之间帮着百姓们诊治的慕染听见了这传言的时候,都是不由得申请一怔,而面上的神情更像是失笑一般,不过收回了手的时候也只是神情自若,只是低着脑袋写下了方子罢了,既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就好像是丝毫不认识他们口中的赛娜,也对她回来这件事情丝毫没有感触一般。
不过事实却是与慕染这般神情是截然相反的,等到送走了最后一位病人的时候,慕染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又是擦去了额角的汗水,虽说如今是寒冬腊月,只是这么多的病人,这般辛苦,慕染还是觉得有些体力不支的,苏钰端了茶水来,望着慕染这般模样,注意到了她一双清冷的眸子,丝毫不为所动,他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是子啊这个时候忽而开口淡淡说道,“如今可是有什么打算?”他似是无意之间问着这话一般,只是不过瞧着慕染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模样,也知晓她在想些什么一般,因着慕染还没有开口,苏钰便是率先开了口,只是说道,“如今看来,这事情还是在你的计划之中的,只不过你是想着在那赛娜夺了王位之后再离开,还是拿了她的东西就走?”
慕染听着苏钰的话,不由得微蹙着眉头,似乎又是终于想到了什么一般,她面上的神情很是复杂,不过想了想,她却还是摇了摇脑袋,是一脸清淡神情地说道,“想来这事比起我先前所说,还是要复杂许多的,虽说如今赛娜已然变成了这般模样,只不过仅仅这般还是不够,她如今还在犹豫与迟疑之中,必须有什么,一定有什么将她全然改变了,我才能够放心。”慕染这话是意味深长,而她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对上了苏钰虽说是平静不过却是一片漆黑的眸子额,人苏钰微微俯身,瞧着坐在椅子上的慕染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虽说心底是无端起了一阵寒意,只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反驳身前的慕染的话,只是依旧沉默不语了许久,这才点了点脑袋,只轻声说道,“总之一切你心里有数就好,无论如何......”他想了想,口中的话还是没有说下去,倒是这个时候,重伤初愈的阿风却是站在暗处,无声无息,将这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紧皱着眉头,一双手紧紧地抠着身旁的门框,那手指几乎是潜入了门框之中,他的面上是极为阴暗的神色,尤其是在听见了慕染那般别有深意的话语的时候,他似懂非懂,不过却还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二人是在算计着赛娜什么的,只不过究竟是在算计着什么,阿风一时只见也无法清楚,只不过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只忽然变得压抑了起来,而一颗心更是颤抖得厉害,他想着,此时此刻,赛娜那个丫头,是有危险的啊!
而阿风还在这般想着的时候,慕染同苏钰还在严肃地进行着这一番对话,也便是这个时候,赛娜是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王宫之中,既然是堂堂四公主,虽说如此杀气腾特地出现在了王宫的宫门口,只是还没有谁敢拦住了堂堂公主的,倒是红莲顶着一张五公主的面容,站在了宫门口,远远地就察觉到了赛娜的异样,又是瞧着赛娜坐在马车,她的身影自自己的眼前飞奔而过。而在赛娜靠近了红莲的时候,她自然也是瞧见了红莲的,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了一处,赛娜的心里自是一紧,因着觉察到了红莲那般异样的眼神,不似之前的妖媚,这一回,当她盯着赛娜的时候,却是一脸的警惕的。
红莲知晓,眼前看似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出了一趟琵琶城,却是什么也不知晓,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楚慕染,若不是因着她,这个愚蠢的丫头定然是什么也不会知晓的,红莲一想到这里,一双眼睛也就变得愈发的阴郁起来了,只不过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的,而那警惕的神色很快就在她的面容之上烟消云散了,在同赛娜对视的最后一刻,她的面上依旧是妖媚的笑容,而就是这般瞧着那依旧皱着眉头,策马奔腾的少女的黑色的干练的背影,红莲的笑容反而是愈发的别有一番韵味了,”看来如今事情倒是有趣得多了呢,有趣,真是有趣!”
而红莲想到了这里,缓缓地背过了身子,却是瞧见了自宫门口缓缓地朝着自己走来的身着白衣而面色苍白的男子,那脚步似乎因着虚弱的身子而显得有些踉跄,只不过嘴角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而诡异,向来对于赛娜回了琵琶城,回了王宫这件事情,阴山也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的,等到走近了红莲的时候,他面上的神情却是与红莲如出一辙的,就是口中的话也与她差不多,“我正瞧着如今事情看起来是没有什么意思了,不过想不到还真是处处有惊喜呢!”
隐山话音刚落,红莲睨了她一眼,鲜艳如血的红唇之上是魅惑的笑意,而那一双狭长丹凤眼的深处,正是有了无数的阴谋正翻江倒海地袭来,一想到了这里,红莲的笑意也就愈发的深了,而隐山对上了红莲异样的笑容,那苍白的脸色之下更是暗潮翻涌,向来,这便是琵琶城不太平的开始了。
而赛娜这般来了琵琶城,来了王宫之中,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寻了王上的,。她心底里有太多的秘密以及心事,她早就想好了,若是这一回黎休再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见她父王的话,她纵然是以死相逼,那也是要同他父王讲了一个清楚的,有些事情,确实已经到了解决的时候了,赛娜这般想着,殊不知,黎休却早已是拦在拦着自己的身前,他不苟言笑而又是面无表情的面上,也看不出黎休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不过手中的长剑虽未出鞘,不过却还是拦住了赛娜的去路,不过只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罢了。
“你让开!”赛娜说话的语气与之前是截然不同的,便是原先那总是挂在脸上的明媚的笑容此时此刻也早已是荡然无存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没有感情,更没有怯弱,仿佛根本就没有将黎休放在眼里一般,“别逼我,黎休!”
黎休听着赛娜同平日里是全然不同的话语,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感觉来,只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黎休只是松开了自己的手,虽说那话里还是痛平日里一般的神情,只不过听在了旁人的眼里,那说话的眼神却是有些不同的,黎休如是说道,“四公主,王上如今正在大殿之中瞪着您。”
听着黎休的话,赛娜露出了一丝错愕的眼神来,虽说这般模样是转瞬即逝,她没有多想,绕过了黎休,是大步朝着大殿走了过去,而赛娜自然没有想过,究竟会是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在等待着她,而当赛娜自然也不会知晓,她的父王,先前也确实是有过危在旦夕的时刻,只不过慕染在留下了那般决绝的话之前,还是像是施了灵丹妙药一般,王上还是恢复了过来,虽说依旧是需要卧病在床,只不过至少意识还是清明的,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吃力,这才叫所有人都安心了下来,至少都是面上做出了安心的神色,至于瞧着王上如今如此模样,看着的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恐怕也只有各人才会知晓各人的了。
赛娜是冷着一张脸一把推开了大殿的门的,虽说是有些吃力,只不过她咬着牙,面上依旧是冰冷不过的神情,而等到赛娜终于进了大殿的时候,吗神情却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一把跪了下来,又是深深地一个叩首,直叫这大殿之中守着的宫女太监们陷入了极度的错愕之中,便是跟在赛娜身后进来的黎休瞧着赛娜突如其来的如此动作,面上都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错愕的神情来,丝毫不明白赛娜是如何要这般做的。
“父王,儿臣先前如此无理取闹,是儿臣知错了!”赛娜又是重重地一个叩首,而年迈的王上此时此刻虽说是无法起身,只不过瞧着赛娜如此模样,那伴着咳嗽之中的话语声却还是显得仓皇而急促的,“孤的乖女儿哟,你这是在干什么,孤哪里是要你跪拜的,你这是要折煞了孤哦,来,快些起来!你们这些蠢货,还不快扶了公主起来!”
王上的声音里满是心疼的意味,若赛娜先前不知晓王上的那些往事的话,只恐怕至今还是要将王上当成了自己此生最敬重与爱戴不过的父王的,只不过如今物非人也非,所有的一切,既然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存在过,又何必谈回去回不去呢,看不清她面上阴郁的神情,只恐怕那才是她真正的神色,而在抬起了脑袋,尤其是被那些个力大无穷的宫女太监们拖起来的时候,赛娜的面上却是忽然之间泪流满面,便是她的声音之中也带着哭腔,“父王,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才害得您如今变成了如此模样,也是儿臣,害得咱们的王朝变成了如此模样啊!如何惩罚,父王您说话吧,便是要将儿臣碎尸万段,儿臣也不后悔,请父王责罚儿臣!”赛娜也不知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那些靠近自己的魔爪,依旧是重重地跪下了身子。
而王上瞧着赛娜如此,口中的咳嗽声却是愈发的响亮了起来,又是重重地咳嗽了好几声,那王上这才终于开口说道,“孤的闺女,孤的心肝宝贝,你这般,哪里是在折磨着你自己,简直就是在折磨着孤啊!快些起来,你这又是说的什么傻话,这些事情哪里能够怪你的,你又是哪里是什么乱臣贼子,你便是孤的好女儿,生生世世,都是孤的好女儿啊!”
那朦朦胧胧的轻纱落了下来,遮住了大殿之中的模样,也看不清楚此时此刻那王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怕不是在想着什么好事情的,就像是赛娜说着这些违心的话的时候,而她泪眼婆娑,自然没有人能够看出破绽。而她先前来了这王宫之中一路上的面无表情,人们恐怕也只会当做这位堂堂的四公主是知晓了悔改才露出来的哀伤罢了,而赛娜跪在大殿之中,说着这些事情,面上露出了悔恨与悲伤的神情,只是她的心里边,却不是想着这些事情的,她只是想起了她回来之前,在邻国的时候,江城同自己说的那些话。
“如今你这般出了琵琶城,毫无预兆,他那般谨慎的性子,定然是已经派了人来跟踪你的,也知晓你一定来了邻国,若是你这般贸然回去,怕是要对你不利的,赛娜,你放心,如今你既然是回了邻国之中,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园,在这里,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你的,你也不必流落琵琶城,更不必担心那个老贼会在什么时候陷你于不义,赛娜,你好好生活在这里,这是孤欠你,欠你们母女的。”已然年迈的王上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不由得红了眼眶。
只不过赛娜那一张阴暗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决绝的神情来,她摇了摇脑袋,却是面无表情地说话,似乎所有的神情都在知晓了真相的那一刻便是被黑暗与阴谋吞噬一般,赛娜再也无法做出了如何的神情来,她虽是说着话,只不过嘴角只是微微地牵扯了几下子罢了,目光也、不知晓是落在了什么地方的,只不过瞧着赛娜这般模样,只怕是若不是因着什么而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的话,是绝对不会露出了这般的神情来,江城瞧着与这个此生挚爱的女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庞,心底里只觉得是暗暗的疼痛,想着若是这女子是自己的女儿,若她是自己的女儿,他一想到这里,便是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便是早已红了眼眶了。
而赛娜像是已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仇恨致中和,全然没有瞧见自己身前的江城是如此纠结的模样,而江城瞧着赛娜如此,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听着他没有表情地在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我不能够留在这里,他杀了我的母后,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不是我的父王,从来都不是!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多日累计的仇恨终于在那一刻爆发,赛娜是无法抑制地呐喊着,撕心裂肺,几乎晕厥了过去,泪水源源不断地涌现了出来,她的整个身子都在不断地战栗着,而脸色也就是显得愈发的惨白,而江城瞧着赛娜如此木让,是愈发显得心疼起来,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儿,一张长满了老茧又是伤痕累累的脊背轻轻地抚着赛娜的背部,也不做多少的安慰,那个时候,江城便是想着,无论眼前的这个女孩究竟是要干什么,如今他既然是寻到了她,无论如何自然都是要帮着她的,或许这也算是他对死去的娜扎最好的补偿罢了,只是他也深深的明白,如今做这些事情,却早已是为时已晚,虽说他当初是再没有别的选择,。只不过此时此刻,那悔恨深深地填满了江城的心头,江城自然是想着,能够补偿多少,那便是应该补偿多少的,至少,她是娜扎的孩子啊!
而那时的江城或许不知晓,赛娜从来都不是只想着为她的母后也为她父王的卑鄙报仇雪恨罢了,她心里想到的还有更多,只不过赛娜真正想做的,却还是夺回了她父王的位子,她要变得强大,而只有成为了王,才会变得真正地强大了起来,她这一回,是想要守护她的子民们,在她的眼睛里,那般卑劣的王上,是根本没有这个、资格的,而赛娜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却是没有瞧见正将她搂在怀中的江城那般复杂的神色。
赛娜终于回到了王宫之中,因着有了邻国王上的支持,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底气也愈发的足了一些,而演技精湛的赛娜更是瞒天过海,不仅是王上轻而易举地相信了她,也对她放松了警惕,即便是早已知晓了赛娜是去了邻国的,不过瞧着她这般模样,王上想到的也不过是他的这个女儿其实为了这般荒凉的琵琶城而报仇雪恨报,殊不知赛娜报仇的对象正是因着自己的,而王上这般想着,既然是放松了神色,也故作哭腔地说道,”孩子,是父王!是父王对不起你啊......”
父女俩便是在这一刻相拥在一起,似乎是再也没有了嫌隙一般,只是这其间究竟隐藏着什么,只怕也只有她们两个人才会清楚了。就在连个人嘘寒问暖,哭哭啼啼许久之后,这王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颤颤巍巍的手将身旁的匣子打开来,便是这个时候取出了一份遗诏,上边是赫然写着,要将王位传给了赛娜的。
赛娜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那一份遗诏,眼里依旧留着泪水,只不过那般的神情,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将那遗诏放在心里一般,只是依旧悲伤地瞧着自己的父王。
她是在到了医坊之中才将这些日子发生的日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染的,毕竟赛娜深知里应外合的道理,这毕竟也算是一场打仗,若是咩有慕染的帮助,赛娜不知晓自己究竟能否成功的,而慕染凝视着赛娜的眼神,瞧着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面前的丫头,却依旧是神色淡漠,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直到赛娜说了王上要将王位传给她的时候,慕染的眼睛深处这才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沉思了片刻,又是轻轻扣住了赛娜的手,慕染却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自然知晓,他并未真心要将这王位传给你,不过你如今是最好不过的人选罢了,毕竟若是你成了王上,先王上定然是认为你没哟这个能力,到时候只会是愈发的名不聊生罢了,而很有可能,若是他们之后再翻出了之前你母后同邻国王上的陈年旧账,说出你是她们的私生女,自然会谣言四起, 到时候你只会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这一切,是需要三思的。”
“我自然知晓她的用意。”而赛娜听着慕染的话,依旧是不为所动,甚至面上是忽然泛起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来,就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她只是甚是诡异地在这个时候说道,“那个老狐狸,我自然知晓他不会这般好心的,既然他想要害我,那我不如将计就计,先当上了这王上,至少我也是王上,即便是有什么谣言,便是破解,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是么?”
慕染听着赛娜口中的话,看着她弱小的身影的眼睛却是显得有些复杂,仅仅是几日的时间,她是全然没有料到一个人的改变竟然会是如此的巨大的,只不过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赛娜,也不知晓为何,慕染只觉得,或许这会是一位新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