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白衣并没有来得及阻止慕染,等到她赶到的时候,慕染已经奄奄一息,说不出一句话来,白衣心下焦虑,正在想着能不能在最后一刻拿到慕染体内的贤者之石,不想阿洛却是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阿洛的面上是从未有过的阴戾神色,他看着白衣,杀气腾腾,面无表情,“你们两兄妹可真是有良心,好好的一个丫头,竟然被你们害成了这般模样。”
阿洛幽幽开口,此时的慕染脸色惨白,双眸紧闭,早已失去了平日里活泼可爱的模样,便是一向没有什么感情的白衣看在眼里,心下也是微微的动容,然而这并不表示她之前决定的事情,自己这会子是要放弃的,白衣看着拦在自己眼前的阿洛,目光也同眼前这家伙如出一辙,白衣冷笑一声,是不由分说见神杀神的神情,“阿洛,难不成你也同楚河一般傻,看着上古毁于一旦,若你是个聪明人,这会子便不敢拦我。”
白衣此时的神情已经很是可怕,她便是这般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阿洛,只是阿洛似乎比白衣还要无动于衷,他沉思片刻,只是眼神忽然变得愈发笃定,他看着白衣,像是白衣若是再靠近慕染一步,他便丝毫再不留情面,“比起眼睁睁看着上古崩塌,我更在意的还是慕染的性命。”
“呵,你若是拦着我,你以为慕染就不会死么,让开!”白衣目光盯着阿洛,看着阿洛面上复杂的神情,她再幽幽缓和了语气,“阿洛,慕染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看着她出事,或许我有就她的法子!”
白衣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是楚楚可怜起来,她一向是有着这般伪装自己的本事,否则如今也不会站在这样的位子上,她一向是有着这般蛊惑人心的本事。
然而阿洛到底是阿洛,他此时看着白衣这般神情,也不过是无动于衷罢了,他冷冷地道,不近人情,“白衣,你是觉得你的术法同我相当还是比我厉害,你以为你这般三脚猫的功夫对我有用么?”阿洛说着这话的时候,眼里的嘲讽显而易见,看得白衣这时候忽然有些不寒而栗起来。
白衣这才惊觉起来,她看着阿洛,只是这时候的神情同方才不同,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知晓阿洛的来历,都说阿洛是洛家的人,只是洛家人一向有名有姓,而这个阿洛,他真正叫什么名字,谁也不知晓,就是楚天云也不知道,而阿洛呢,他一直以来都自称自己叫做阿洛,可是哪有人叫这样的名字的?这样的一个人,既不是洛家的家主,也不知道他在洛家的辈分,然而洛家的规矩向来也严苛,这个人似乎从来都是云游四海,在他们楚家的地界更是一待就是数年,只是从来没有其它洛家的人来这里,或是寻他,或是为了其它的什么,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传说中的洛家人,既然如此,这个阿洛究竟是谁?白衣这般想来,警觉的目光之中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阿洛平日里的天真无邪之下往往藏着笑里藏刀,而白衣此时瞧着阿洛这般面容,才发现这般模样的阿洛更是尤其的可怕,她有些颤颤,她想要问阿洛究竟谁,只是这个时候瞪大了眼睛,才发觉自己已经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白衣根本就不知晓如何是好,却是已经动弹不得了。
白衣不明白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看着阿洛,才明白自己一直同楚河为敌,如今看来,这个阿洛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更何况如今她更是不知晓阿洛究竟要干什么,他究竟是楚河的人,还是独树一帜,白衣什么都不知道。
而白衣虽说这般模样,她不能多说一句话,阿鲁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白衣心中所想一般,他咧着嘴吧,灿烂一笑,虽说那样的笑容看上却令人是发颤,阿洛只是轻叹一声,然后便是幽幽开口,“这些年我一直待在你们楚家的地界,不过是一直以为我同慕染这孩子有些投缘罢了,没想到这个丫头没有什么心机,却是这般可怜,反倒是被你们这般玩弄鼓掌之中......”
想到这里,阿洛又是沉沉地叹息一声,她第一眼看见慕染的时候便发现了慕染身上的端倪,只是同慕染一块相处许久之后,又同楚河以及楚天云打过了交道,阿洛才明白慕染的身世,她虽说被楚家的众人这般喜爱着,又没有楚家严苛家规的束缚,只是阿萝明白,想来慕染自一出生就已经被出嫁所设计,他无法确定这件事情同楚河有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能肯定的是,这件事情同楚天云是脱不了干系的,阿洛心下感慨慕染的悲惨遭遇,这些年一直想尽办法地帮着慕染,只是他却没有想到,楚天云竟然如此笃定地要将自己的女儿作为引子,如今慕染变成了这般模样,可以说是一切都是楚天云的错,而他最终也是没有办法将贤者之石逼出慕染的体内,想到这里,阿洛目光露出沉痛的神色,他便是这般看着慕染,看着面色惨白的慕染,终究不过是沉沉叹息一声,“白衣,若是你还有一点良知,便让慕染这般睡去,再也不要醒来,上古崩塌如何,楚家毁于一旦又如何,我要救的,不过是慕染罢了。你以为你害了楚家如此,害了上古如此,你能够逃脱,呵,这不过都是天命罢了,天命来了,谁也逃不过。”
阿洛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森森然,看得白衣在那个时候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其实并不能够明白阿洛的意思,只是看着阿洛这般阴沉沉的样子,便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果然阿洛看着白衣这般神情,又是长叹一声,“天道好轮回,若是上古崩塌,你以为你只是跟着上古毁于一旦这般简单?天道不会绕过你,天命更是如此,若我是你,只怕我如今只会多行善事,未日后少受些惩罚。”
阿洛这般沉沉说来,说得白衣却是顷刻之间脸色发青,他不明白阿洛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他的意思又是再显而易见的,若是以前,白衣自然不相信这般天命之说,不过是她一向觉得命由天定,只是人定胜天,所以她才会处心积虑地同楚家同上古作对,如今阿洛既然这般说来,白衣明白阿洛一向不会说些夸张的话,只要是他说的,没有什么不会实现的,一想到如此,一想到日后她会付出的代价,白衣此时的面色已然好不到哪里去。
而阿洛此时显然并不想要理会白衣,他所在意的,不过是慕染能否在这一场浩劫之中度过这场难关,否则,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阿洛也是不会叫慕染有着丝毫的差错的。
然而,正是阿洛此时无暇顾及白衣的时候,却不想白衣的面上忽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意来,才错过身的阿洛并未察觉,然而等到他发现这其中的端倪,却是一惊为时过晚了,白衣在他的身后不过是念了一个决,不过是转瞬的光景,等到阿洛发觉慕染面上诡异的光晕,再回头对上白衣阴暗的视线之时,阿洛此时的神情也已经变得很是可怕,“你对慕染做了什么?”
白衣此时终于笑了几声,不像是方才这般的冷笑,她此时的笑意已经变得毫无顾忌,她看着阿洛,如同报复一般,她的视线阴沉沉,看得阿洛也是不由得心下一沉,意料之中听着白衣冷漠的话语,“阿洛,你不是有法子救慕染么,你不是说我要遭到报复么?那你如今最好是祈祷我不要受到太严重的惩罚,既然慕染也是楚家的人,血脉相连,你也是知晓我的本事,我如今不过是将我日后所要接受的苦痛都转嫁到慕染的身上,若是日后我出了什么差错,慕染自然不会好过。”
白衣此时的神情落在阿洛的眼里,看得阿洛不由得火冒三丈,然而阿洛还是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既然白衣敢这般做,阿洛自然知晓激怒白衣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如今白衣这般做法,慕染显然更是危在旦夕,阿洛自然不会让白衣的诡计得逞。
“既然如此......”他沉思片刻,此时的声音变得比起方才还要可怕,阿洛甚至在此时扬起一抹笑意来,他这样的笑意落在旁人的眼里只会觉得丝毫没有威胁,只是白衣知晓阿洛的脾气,也知晓阿洛既然是露出了这般的神情,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情,也是这个时候,白衣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她见过许多的人,只是还是第一次见到阿洛这般深藏不露之人,白衣忽然明白,便是阿洛这样的人,明日里将真正的自己隐藏,倘若露出了真性情,后果只怕会是不堪设想,便是如此,白衣只觉得瑟瑟发抖,她看着阿洛,像是明白了阿洛此时的手段,又像是不明白。
果然阿洛此时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冷冷,“白衣,看来你没有听清楚我方才所言,你知道你日后会遭遇什么样的惩罚么?看来你是不知道吧,那我来告诉你,上古如何我不能决定,但你的命运,我还是能够左右一二的。你是想要伤害慕染么,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要看在你是慕染的姐姐的份上绕过你呢,你是想你将你日后的惩罚都还给慕染么?你能如愿,我便会让你如愿么,你说,若是你日后陷入长眠,永生永世堕入无边黑暗,不会苏醒,这个下场如何?”
阿洛此时语气森森,只是白衣听着阿洛说出这般的话来,却是要几乎抓狂,她不会不明白阿洛的意思,事实上,阿洛此时的说法再明显不过,他是让自己死,然而没有丝毫的苦痛,因为所有的苦痛都会转移到慕染的身上,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白衣永世长眠吧,阿洛明白,这对白衣来说,让她空有意识,却不得动弹,也不能开口说话,不能看,不能听,那样的折磨,实在是太过可怕。
白衣此时面上的神情很是丰富多彩,只是她再一次不可控制地大笑起来,也不知晓她是陷入了魔怔还是如此,只是白衣显然不相信阿洛竟然会是有着这般的本事,她看着阿洛冷冷地笑着,像是忽然要靠近阿洛一般,只是阿洛不过一个甩手,还么有碰到白衣,白衣就已经被甩出去了几尺的距离,重重地砸在了墙面之上。
只是又被空气接住,明知晓白衣此时的痛会转移到慕染的身上,阿洛自然不会冒这个险,只是白衣此时已经动弹不得了,只能够听着阿洛在她的耳边冷冷地说道,“白衣,这是你的惩罚,我说了,天道不会放过一切,你是如此,楚河如此,你的那些四大护法更是如此,天道也不会忘记那些无辜的人,慕染会从这一场磨难之中解脱出来,至于你,便堕入无边黑暗受苦去吧。”
阿洛说着这般话的时候,上古已经开始陷入了崩塌之中,这一切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虽说如今的上古早就已经不复当年的繁华,哀鸿遍野,荒草丛生,楚河也正同白泽等人处于对峙之中,正是这般时候,忽然地面裂开了一道缝,白泽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这个时候来自地底的身处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将他们拉了下去。
便是楚河也被眼前的光景所惊吓到,他漆黑的双眸与此同时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神色,再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天边的乌云忽然阴沉沉铺天盖地将楚河笼罩,楚河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一下子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整个上古,便是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崩塌了。
而阿洛看着慕染沉睡的容颜,却是幽幽开口,“慕染,我带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