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试过曾经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背叛的滋味嘛,就像是自己一颗热诚诚的心忽然被吞噬了一般,你觉得钻心的疼痛,只是面上却是察觉不到丝毫的伤口的,而那些难受的煎熬看来也只有自己才能够知晓罢了,赛娜的眼泪便像是在黑夜里蒸发了一般,她在黑夜之中奔跑着,心里只无端觉得累了,便是身子都再没有了一丝的力气,只是她依旧这般不停地跑着,似乎一停下来,那些记忆会翻江倒海地涌来,将她所吞噬了,而她一想到这里,心里更是颤颤地难受,只是赛娜却依旧是不知晓如何是好的,她此时此早已辨不清方向,想要努力赶走萦绕在自己的脑海,徘徊在自己的心尖那些挥之不去的阴影,只是赛娜没有想到,她越是这般不要命一般地飞奔着,换来的也不过是让自己愈发感到窒息的恐惧感罢了。
若不是她亲耳听见了慕染的话,她是万万不会相信自己所听见的真相的,她曾经所恨的人,她恨了那么久,甚至在这一条仇恨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深深地迷失了自己,只不过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被设计了,而那些自以为是的仇恨到头来也不过是化成了可笑的事实来讲自己狠狠地鞭挞罢了。
赛娜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像是千万把尖锐的长剑没入了自己的胸口一般,也不知晓跑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虽说早已是气喘吁吁的模样,脸色也是变得诡异的惨白,只不过她的眼睛里却是第一次露出了苍白的眼神来,这样一双眼睛里实在是饱含着太多的情绪,而赛娜沉浸在这般情绪之中, 脑海之中挥之不去的还是方才慕染那般决绝而冰冷的话语,便是此时此,她终于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一般,那话语就像是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慕染此时此刻就像是站在了黑暗的尽头,她若是转身,便是能够瞧见这黑夜的起点是慕染冰冷的眼神还有她嘴角得意而嘲讽的笑容。
原本干涸的眼睛在这个时候再一次无法抑制一般涌出了热烈的泪水来,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翻涌而至的时候,慕染的身子几乎是要遥遥欲坠一般跌落了下去,而她想起了或许自己第一次见到了慕染便是被设计好的,什么重生,什么助她找回事情的真相,不过都是一个接着一个,将她层层包裹住的阴谋罢了,原来她楚慕染早就计划好了这件事情了,所以她才会永远都是那般镇定自若的模样,还有她所画的那些看似诡异的可以预见未来的画卷,根本就不是这个姑娘天赋异禀,不过是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罢了。
那个时候,赛娜觉得自己是被深深地背叛了,而在这般想着的时候,她脑海之中的仇恨也是忽然深深地膨胀了起来,若不是那个楚慕染,她是万万不会亲手害了自己的父王的,虽说王上并非是她亲手杀害的,不过至少,她曾经想过要害自己的父王,也是她亲眼瞧着自己的父王因为了自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样残忍的画面,若是她的父王真的是无辜的话。
若是如今她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她的父王本来就是深爱着自己的母后的,而她赛娜不过是无意之中跌入了这楚慕染的幻术之中,相信了她所告诉自己的一切,也相信她的父王曾经是那样一个卑鄙的人,如此卑鄙的横刀夺爱,然后设计害死了那个或许是他这一辈子最挚爱的女人,到了后来,即便自己所经历的那些宠爱都不是真实的, 不过是那个虚伪的王上所伪装出来的父爱罢了!
真是可笑!
赛娜的眼泪依旧源源不断地涌现了出来,只不过却是在此刻微微地仰着脑袋,那一双通红的眼睛里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忽然流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来,自然,那样的笑容,却是在自嘲的,赛娜不知晓自己究竟是愚蠢到了什么地步,说不定她的大姐塞西之前早已是同楚慕染串通好了的,什么先往后所留下的遗书,不过是一本小小的手札,如此轻而易举地将她引入了这个圈套之中,让她陷入了陷入了这险象环生的阴谋之中,而如今她赛娜落得了这般地步,竟然全是因着她最相信与依赖不过的楚慕染,可笑,真是可笑!
赛娜一想到了这里,只觉得了自己的一颗心却是在这个时候只无端很是抽痛起来,那些记忆纷至沓来的时候,随着一颗心的疼痛,她的脑袋里就像是忽然砸进了一个重重额锤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一般,赛娜不由得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而在这般寂静而每天丝毫人影以及光亮的黑夜之中,她终于像是抑制不住一般,大声地嘶吼着,赛娜觉得,她几乎是要发疯了,那些伤痛只是经历一次就足够痛不欲生的了,只不过如今却是令赛娜经历了第二次,她心里的仇恨是比之前的还要盛了些,只不过这个时候,赛娜的心里却是对慕染满满的恨意,若不是因为了楚慕染,若不是因为了她,赛娜想着自己是绝对不会落得了这般地步,她一想到了这里,不由得又是紧紧地扶着胸口,等到时恒银渐渐地弱了下来的时候,赛娜终于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就这般捂住地蹲在了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赛娜的眼里是深深的绝望还有悲伤,而最终,也只剩下了一声又一声低低地抽噎。
赛娜这般模样的时候,却是没有瞧见,便是此时此刻,正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站着的慕染,真正的慕染,她的身影融入了深沉的黑夜之中,虽说依旧是一袭白衣长裙,不过那般清冷的身影倒是同是、这深沉的夜色不谋而合的,而绵软便是这般静静地站着,并未多说些什么,她的眼里是赛娜绝望而悲伤的模样,只是她没有上前,只是薄唇微抿,甚至连眉头也未皱一下,她纹丝不动,也不知晓在这夜色纸张站了多久,然后瞧着身前的赛娜忽然艰难而挣扎地缓缓起身,看着她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事情自然是远远没有结束的,等到了翌日的清晨,慕染进了医坊之中,此时天色还蒙蒙大亮,琵琶城之中更是少有的雾气朦胧,而慕染便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进了屋室之中,拖下了身上的长披风,露出了她一双清冷的眸子,如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地捶着,琵琶城落了一场大雨之后,那天气终于是回到了正轨,暴露了属于寒冬腊月的无情的寒意,慕染的眼睛落在了屋室的正中央摆放着的火炉的时候,眉眼微挑,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在这个时候轻叹一声罢了。
有白气从嘴角呵出,慕染的视线很快从那火炉上一掠而过,目光又是落在了身旁站着的却是露出了一副犹豫的神色的彤彤的身上,瞧着彤彤这般模样,慕染也是不知晓这彤彤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的,而彤彤既然不多说,慕染即便是有所疑惑,也不会主动开口多问的,她只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地将刚从热包子铺里买来的包子放在了桌案之上,便是坐在了早已摆好的椅子上,却也不多做些什么,也不像是往常一般铺上了纸张等着前来的病人们。
正是相反,慕染反倒是收拾了起来,将桌上清理了干净,而便是这个时候,听着彤彤似乎犹豫了许久终于发出来的声音,只是听得彤彤便是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说道,“阿姐昨夜可是去了哪里?”
彤彤自然是察觉到慕染昨夜是失踪了的,似乎慕染很少这般失踪过,彤彤的心里似乎有些什么不好的预感,心里更是颤抖得厉害,她知晓自己这般想着准是没有出了什么好事情的,因而她一夜不曾好睡过,而如今天还未亮便起来了,只在这医坊的外室之中焦急地等着,好在慕染很快就回来了,瞧着她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显然是去了不近的地方的,而彤彤一时之间想要开口询问,不过又是怕侵扰了慕染,一时之间也不敢开口,只是心里那不安的情绪这个时候却还会没有散去,因而彤彤又是犹豫了许久,这才终于声音颤颤地开口,只不过她开口所言的话虽说是思前想后,不过还是很是犹豫的。
而慕染听着彤彤话里的迟疑,又是眉眼微挑,这才嘴角 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也是在这个时候只是清清淡淡地笑道,“放心,我不过是去了王宫一趟罢了。”
言罢,慕染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面前的火炉之上,也不知晓她此时此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的,不过眼睛里有什么光芒是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闪而过,慕染定了定神,这才又是缓缓开口说道,“如今这琵琶城冷地快,向来你也来不及备上什么取暖的好工具的,你就将这火炉抬到你的房间里去吧,若是你没有什么力气,便尽管使唤了阿洛来抬就是,恐怕这天气还是要冷了一些,你也没带什么厚的衣服,还是少出去的好,切莫生病了,便是病了,也去寻了苏钰或是阿洛,向来他们身上也备了些灵丹妙药的,他们既然在这如玉医坊之中,自然也不会有人会去寻了这医坊的麻烦,你且放心待着就好!”
慕染的话听起来很是古怪,便是傻子也听得清楚慕染这话里究竟什么意思的,只不过也便是因着慕染的这样一番话,彤彤的眼睛里却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了惊恐的情绪来,很是不可思议一般看着眼前的慕染,彤彤的声音颤颤,便是在这个时候开口,“阿姐,你......”
无论是她怎么听,似乎慕染就要离开了自己,彤彤只希望,这不会是交代后事,而彤彤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是愈发地颤抖得厉害,尤其是慕染在这个时候又是忽然露出了一抹清淡的笑容,而这般笑容看在了彤彤的眼里却是不自觉觉得有些凄凄惨惨戚戚的,彤彤的话语像是忽然堵在了喉咙里一般,她觉得自己是有些难受的,只不过这般难受的情绪却是无论如何都发作不出来一般,他这才察觉到自己此时此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的,虽说彤彤也不知晓是为什么,而更是令彤彤不可思议的还是这个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了猝不及防的嘈杂的声音,深深地砸入了彤彤的心坎里,彤彤微微张大了嘴巴,只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因着在下一刻,她便是瞧见了大队的人马忽然涌了进来,其中竟然不乏那些令人心生惧意的死士们,小小的屋室之中忽然蔓延着死寂的气氛,引人窒息,也就是这个时候,彤彤深吸了一口气,面上依旧是不可置信的模样还有一头雾水的神色,她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与此同时,彤彤也是深深地明白事情绝对是不简单的。
而慕染的表情却是如同往昔一般的淡定,她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顺从地跟着涌入了这医坊之中的士兵们离开了。
“等一下......”难不成慕染早就知晓了他们会来捉拿她所以才会在先前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来?!彤彤沉浸于深深的不解的神色之中,只不过先前慕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彤彤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阿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样子这些人是王宫之中的人,只不过如今赛娜不是已经是王上了么,谁还敢来抓了慕染的,还是这些人本来就是赛娜所派来的,她们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彤彤......”慕染听见了彤彤的声音,尽管她双手被捆绑在了身后,被人所束缚住,不过她还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声音依旧是冷漠的,“还好照顾自己,等到我回来了,咱们就离开琵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