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染不明白苏继究竟是如何了,可她自慕染的眼里看着憔悴的自己,忽然就明白过来,其实自己是不该醒来的,她应该就这般长眠不醒才是,而在她沉睡的日子里,似乎这天地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时之间,这屋室之中的气氛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之中,正是慕染不知晓自己究竟是应该如何同花染解释的时候,不想阿洛这个时候倒是忽然闯了进来,口中更是疾呼着,“我听说花染醒过来了!”
这样的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而慕染显然是蹙着眉头看着此时匆匆闯入的阿洛,虽说阿洛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只是这偌大的屋室之中,慕染同花染自然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至于慕染蹙眉的原因,而是自己是亲眼见到花染清醒的第一人,而她一直在屋室之中,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影响实在是太过巨大,便是慕染也不能够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告诉他人,甚至是此时此刻,她还有自己的心情需要平静,而有些事情,自然也是注定要自己承担的。
而慕染没有想到,阿洛是如何得知了这般消息的。
阿洛这个大惊小怪地飞奔而来的时候,一眼便对上了慕染这般奇怪的神情,阿洛倒是露出了一个爽快的笑容来,似乎对慕染这般神色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此时此刻更是打趣道,“慕染,你这么惊惶又是何必,我不过是来同你说,我早就料到花染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你看,我说的没有错吧!”阿洛说着更是眨巴着眼睛,露出了信誓旦旦的神色来,看得慕染却是一头雾水,她并没有明白阿洛此番话里的意思。
而阿洛两手一摊,又是因为怕隔墙有耳而对慕染挤眉弄眼一番,这叫慕染忽然想起了什么,脑海之中忽然晃过之前白泽的神情,在对上阿洛此时这般模样,慕染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究竟。
这一切竟然是白泽所为!
阿洛推门出去的时候,果然在楼道的拐角同白泽狭路相逢,白泽的面上是意味不明的情愫,看着迎面而来的阿洛,倒是忽然勾着嘴角,也不知晓是究竟想到了什么,同阿洛擦肩而过的时候却是忽然幽幽开口,“怎么,阿洛,喜欢我送的这份大礼么?”
不用白泽此时这般说来,阿洛自然也明白这家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不过阿洛的面上仍旧一片淡定,甚至这个时候反而露出了几分夸张的神色来,“自然,我是要好好写你将花染从这般水深火热之中拉出来这件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吧,若是没有花染,我们此时所有人都要陷入一片焦头烂额之中,尤其是慕染,她甚至会因为陆花染的死付出惨绝人寰的代价,不过这些可好,既然你不计前嫌,帮了我们这个忙,白泽,你不知道为我们解决了多大的麻烦呢!”阿洛说着这话的时候全然是一副库张的语气,看得白泽却是皱着眉头,眉眼之间只露出了很是阴戾的神色来,他细细对上阿洛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看出阿洛的眼睛之中究竟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只是那样一双清澈的双眸,白泽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一切自一开始,不过就是阿洛的将计就计罢了,他一开始就已经想着利用了自己去救治陆花染,而先前他所言的若是陆花染苏醒,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事情,不过是谣言罢了!
明白了一切的白泽神色阴冷地对上阿洛此刻却是闪闪发光的目光,看得阿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还是假装豪迈地继续开口,“白泽,你放心吧,既然你使出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救了花染,我们一定是会好好照顾花染的!”
白泽听着阿洛既然是这般说来,又是听着他话里这般语气,当下脸色就已经变得很难看了,满是阴戾的眼神之中也不知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终是听着白泽冷冷道了一声,“我白泽还不曾被人如此利用过,阿洛,我倒是希望你不要为今日这件事情而感到后悔!”
只是白泽虽说是如此警告的语气,只是阿洛听着他这般话来,面上仍旧是无所谓的语气,更是满不在乎一般拍了拍白泽的肩头,假装一副天真无邪的笑意,眨巴着眼睛开口,“我说白泽,你这么严肃又是何必,慕染不知晓你的本事,难道我还不知道么?若是说医术,你可是比慕染要厉害许多的,更别说不过是起死回生这样的区区小事了,我知晓你定然是会将花染自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阿洛虽说是这般说来去,却是说得白泽的面色是愈发的铁青,如今阿洛这般神情看在了白泽的眼里,白泽也不过是当阿洛其实是在狠狠嘲笑自己罢了,之前阿洛对于花染即将苏醒这件事情如此忌惮的样子,白泽也明白花染同慕染之间的关系,所以只当若是花染能够清醒,定然是会发生什么腥风血雨一般的事情,白泽最喜欢的就是看这般热闹,尤其是在看到阿洛和慕染等人因此焦头烂额的时候,只是没有想到,最后被耍了的人,竟然就是他白泽自己!
想来毕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白泽也明白这阿洛的本事,毕竟他还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阿洛曾经被谁耍得这般团团转,或许也正是因着如此,倒是让白泽觉得愈发的气愤,看着阿洛的眼神之中当即便露出了腾腾杀气来。
只不过白泽也明白如今的自己不比当初,而就算是他恢复了之前的灵力,也是比不得眼前的这个家伙的,因而他只能够忍气吞声,将心中的不满忍了下来,而阿洛看着白泽如此模样,反而露出了一个愈发天真无邪的笑意,看得白泽又是禁不住一阵窝火,尤其是阿洛对着自己忽然开口,“白泽,不过若是你想来报复我们的话,我们自然是欢迎的。但若是我是你的话,我这个时候一定是忍气吞声,毕竟你也知晓,你一心想要夺得的灵力如今还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或许以前将你如何如何是不太容易,只是如今你还以为你是当初的那个白泽么,你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蝼蚁罢了,这一点......你应该知晓吧?”
阿洛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森森然,只是单看着他此时此刻如此白皙的面容,再瞧着他这般天真的笑意,实在是看不出阿洛有着丝毫要害白泽的心思,而白泽见阿洛这般模样,心中只觉得愈发恐惧,只是他并不知晓如何是好,便只能够僵硬着面容,便是这般自阿洛的身旁与他缓缓擦肩而过。
然而白泽自然不会白白放过,此仇不报非君子,如今并不是他报仇雪恨的时候,所以白泽所能够做的,便只剩下等待,他在等待一个机会,若是这哥机会来了,他必然是能够一雪前耻,只是若是这个机会没来,他便只能够继续等下去。
白泽这般想来,不想朱雀倒是这个时候忽然施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眉眼微挑,面色之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尤其是对上白泽此时深邃的双眸之中那样异样的情感之时,“怎么,您又在阿洛那儿栽了跟头么?”其实朱雀便是不多说什么,看着白泽这般神情,心中也已然明白了过来,而白泽仍旧是不发一言,显然也不准备理会朱雀的,他如今心情烦躁不已,又是自身难保的时候,实在没有功夫理会别人的事情。
而朱雀见白泽这样一番冷漠的样子,当即微微撇着嘴巴,面露不满,又像是忍了许久之后,这才继续开口说道,“让我想想,自然是因着楚慕染,还有花染之间的事情了,怎么,如今花染醒来,大人还害怕了不成?”朱雀说着这话的时候,已然也是已经猜到了几分。
而白泽这才原意正眼看朱雀一眼,虽说这样的眼神也是转瞬即逝,不过对于朱雀来说,她也已经是心满意足,“朱雀倒是有一计献给大人,毕竟花染虽说如今武功尽失,也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同普通人无异,更何况楚慕染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救回花染,除了他心心念念的一直以来都对不起花染,肯定还是有着别的打算。
白泽本就是烦闷的时候,此时听着朱雀这般娓娓道来,花染心中有生出了自己的想法来,朱雀如今所言并没有错,想来阿洛这般性子,若是他能够救了花染,便不会使出这样的激将法让自己来帮了他一把,而他心中因着阿洛的这般作为而面露不善,只是他却是忘记了,既然是阿洛自己想做却无能为力的事情,那便是大事了,他怎么能够因着这会子的生气而忘记了楚慕染同陆花染之间的联系,想来若是他能够好好把握这其中的机会,定然是会知晓很多自己原本不知晓的好些东西,如此想来,白泽的面上倒数忽然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意来,即使是站在他身旁的朱雀看到白泽的这般笑意,也是不由得觉得不寒而栗。
而阿洛更是不明白原本被自己气得离开了客栈的白泽如何忽然又返回来了,吓得阿洛当即翻了一个白眼,不怀好意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白泽,虽说想了想他面上还是嬉皮笑脸地开口,“哎哟喂,这不是方才被气走了的白泽吗,什么风又把您老人家给吹回来了呀?”
只是阿洛虽说这般说来,也是下了逐客令的意思,白泽却仍旧不紧不慢,甚至嘴角仍旧是虚假的笑意,此时倒是面不改色地开口,“怎么,我的客栈,这客栈的主人是我,我就不能回来么?”
白泽如今心中也是委屈的,对啊,明明他才是客栈的主人,如何方才被赶出去的人竟然是自己,一想到这里,白泽便觉得很是愤愤不平,看着阿洛的眼神也就愈发的充满了不快,而阿洛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虽说他看着白泽的眼神仍旧是觉得白泽有些可怜罢了。
白泽不明所以,对上阿洛此时凝视着自己的双眸,愈发不快地问道,声音之中更是带着不耐烦的神色,“你这般看着我又是做什么?”
“唉......”阿洛此时此刻摇了摇头,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无奈,也带着几分惋惜,想了想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白泽,我瞧着你实在太过可怜,你瞧瞧我们,都是成群结队,好不热闹!怎么你老是独来独往的,难道真的是高处不胜寒,没有人原意同你做朋友么?”
阿洛面上是带着几分同情的神色说着这番话的,只是心下却是露出了很是幸灾乐祸的神情来,嘲笑着白泽的冷漠,换来的不过是人心的疏离罢了,白泽不是傻子,自然是听出了阿洛此时话里的意思,明知晓阿洛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他只是在想着一个法子要将自己赶出了这昆仑客栈罢了,白泽定了定神,微微眯着眸子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他自然是不会让阿洛如愿,因而白泽只是仍旧镇定自若地缓缓开口,“呵,阿洛,无论你说什么,我既然是打定了主意住下来,我便是不会再走的,只是若是你不满意的话,你们可以自这间客栈搬出去,虽说这方圆百里,都没有什么人烟的,不过我想,你不介意的话,楚慕染那个丫头也不会介意的,还是这话应该反着说,毕竟那丫头在你心里的分量,还是不轻的。”
若说阿洛擅长话里有话,总是棉里带刺的讽刺着白泽,久而久之,比择业深谙此道,此时更是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便是企图摆回一成,虽说阿洛的神色此时也是异常的精彩,他这般看着白泽,像是在看着一个可怜的孩子,却久久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倒是这个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淡淡的声响,“白泽,如何千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的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