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说话。”古玉的话语带着不可抗拒的魅惑。
“你。”张栩脸颊绯红,靠着古玉的肩头,幸福地闭上了双眸。
皆大欢喜,全剧终!
呵呵,怎么可能!
白卿感受到身旁李晗风阴狠的目光,一个激灵,他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又做梦了,现实之中的张栩同古玉,可不似梦中和谐。
“好的小姑娘,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张栩震惊地看着古玉,不敢置信,只不过看着瘦弱不堪的小姑娘,竟然接住了自己的拳头。
“呵。”古玉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几乎能杀得人片甲不留。
“对,就是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一幕看得白卿热血沸腾,他小声嘀咕,满心期待,“吻上去!”
这话听在李晗风的耳朵里,他向来威严的面容此时却愈发黑了下来,当即恨不得糊白卿一脸随便什么糊状物体,叫他闭嘴才好。
喔,他的小玉玉,他的媳妇妇!
这还能忍?!李晗风嘴角抽抽,视线仍然盯着古玉的一举一动。他想好了,若是古玉真的听从阿洛夫夫的话去吻那家伙,那张栩这张嘴,就不要留着了。只是古玉挣扎片刻,真的凑了过去。
喔,漏!
李晗风气得紧紧握住了拳头,青筋冒了出来。
白卿倒是激动得一手捂着嘴,一手紧扣住阿洛的衣袖,这真是历史性的画面啊喂!其实一开始让古玉干这事的时候,古玉自然是不乐意的,不过既是阿洛的吩咐,古玉咬咬牙,还是面无表情地把嘴凑了过去。
不想......
只听得清脆得一声,啪的一下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来。
张栩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即一个三百六十五度前空翻外加一个托马斯回旋被掀翻在地,以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真是抠都抠不下来。一旁的古玉都震惊了,看了看自己还僵在半空中的右手,确定这不是自己干的。
“我去你二大爷的!”倒是一旁的姑娘拍了拍手,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低头看着张栩,当时就她一个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看见有了帮手,瞬间气势高涨,卯足了劲地把巴掌甩了过去。“......”只是此时此刻,客栈二楼的三人组瞧着仓皇离去的张栩,忽然觉得......真是世事难料啊!
而远处“你等着!爹爹有人欺负我!”的余声还未散去,原本趾高气扬的姑娘此时又微微低着头,面颊绯红,无限娇羞。她也不敢看古玉,只是弱弱地低语,“姑娘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姑娘......姑娘意下如何?”
“......”古玉低头看着这姑娘这般模样,依旧维持着自己万年冰山面瘫脸,心里倒是想着,怎么办,剧本里没这一出啊?!
想起了往事的白卿忍不住笑了出来,然而此时将白卿一把提着的古玉仍旧是皱着眉头,看起来根本就不明白这个时候白卿还能够露出这般的笑意来又是什么鬼,她的面色仍旧是阴沉沉的可怕,“你还笑!”
白卿这个丫头,果然是不怕死啊!
然而古玉虽说这般说来,白卿却还是沉浸在之前那般欢脱的记忆之中,没有摆脱出来,因而白卿的面上仍旧是驱散不开的笑意,却没有意识到,古玉的脸色反而是愈发的可怕,显然还在因着自己方才提起了李晗风而耿耿于怀。
等到白卿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之后,赶紧同古玉认错,企图让古玉不要一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她只讪讪地笑着,愈发讨好地看着古玉,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哎呀古玉,你不要生气嘛,我这不是要跟你说实话来着嘛,原来这几日来的这些人是从昆仑来的!”
白卿仗着自己知道不得了的好消息,手中也算是握着筹码,古玉听着白卿这般说来,若有所思,果然将白卿放了下来,只是她仍然皱着眉头,也不知晓是在想着什么,片刻之后终于声音沉沉地开口,“昆仑上的那些人?他们自诩仙道,想来看不起我们恶人谷之人,如今竟然造访恶人谷,一来还来了三个,他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听说是有什么交易。”自然,来恶人谷的外人,不是走投无路来投靠恶人谷,就是为了交易而来,白卿献宝似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古玉,只是古玉却是想着,这些人从来都不将恶人谷放在眼里,难道他们也有所求,还是这其中,是有什么阴谋?!
白卿察觉到古玉的眼神是愈发的阴暗,也不知晓原来她心里是有着深深的担忧,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性地问道,“古玉,你是不是担心那些人是心怀不轨?”
自是如此,古玉沉默着点头。
“啊,不会啦!我看着楚河的功力,和阿洛都是不相上下,他们图我们恶人谷什么呀!”只是白卿的心倒是宽的很,笑着摆了摆手,一下子就叫古玉哑口无言。
这丫头说得似乎没有错,恶人谷之中,还是凡人居多,不像是昆仑上的那些人,许多都已经修成了仙身,
古玉也是实在想不明白那些人来恶人谷到底是有何居心。
然而古玉还没有想明白,阿洛倒是先去寻了白卿来,当着古玉的面就这么带走了白卿,古玉的心中很是愤愤,然而她还是敢怒不敢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面色阴郁地看着阿洛领着白卿从自己眼前离开罢了。
白卿也不知道阿洛忽然来寻了自己到底是因着什么,她歪着脖子看着他,然而与此同时却是听得阿洛幽幽来了一句,“白卿,这几日从昆仑上来的那些人,你可是有印象?”
“啊......什么昆仑上来的人啊?”白卿还想着装糊涂,她还以为阿洛意味深长地说着这话是试探自己来着,眨巴着眼睛,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然而阿洛瞧着白卿如此,却是露出了愈发别有深意的笑容来,什么都不说,便是毫不犹豫地一个拳头砸在了白卿的脑门上,“装,你还装!”难道白卿以为自己不知道她方才早就听得一清二楚么?!
白卿见事情仿佛已经败露了,这才又是吐了吐舌头,挠了挠头发,露出了很是不好意思的神情来,却还是嘟囔着嘴开口,“哎呀,被你发现了哈哈!不过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来干什么,楚河确实和我见过几次面,你也知道的,之前也是他把我掳走的。”白卿两手一摊,语气似乎有些无奈,“至于慕染姑娘吧,我也只知道她是楚河的妹妹,楚河之前让我去荆州找她,我也是听了楚河的话,将她带回恶人谷而已。”
白卿这是实话实说,然而她不明白自己说着这话的时候,阿洛这么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又是什么鬼,白卿还在纳闷的时候,总算是听得阿洛是淡淡地开口,“所以那位白夜瞳,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楚河不是将实情都告诉了白卿这个丫头么,只是她如今还是这么一头雾水的模样又是什么情况!阿洛不由得皱眉,然而白卿本来就没有什么心机,她此时蹙眉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得模样自然也不是装出来得,只是过了许久,白卿还是摇了摇头,疑惑地说道,“不是说那个什么白夜瞳是前任恶人谷谷主么,难道他还有什么秘密?!”说到秘密,白卿自然也就好奇起来,笑着看着阿洛,企图盼着他能说出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来。
看来这丫头确实是忘记了,阿洛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不过面上也只是继续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来,只是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喔,你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他这样的人,你还是被惹着比较好。”
说着阿洛转身就走,也不顾身后的白卿大呼小叫着,白卿真是不明白,阿洛来寻了自己,难不成就是说这么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那这个人也未免是太闲了吧!
白卿小声嘀咕了几句,不在看阿洛,心里想着自己还是去找古玉玩吧。
然而她转过身子,自然没有看见,身后的阿洛还没有走几步,却是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的声音淡淡的,收敛了方才玩世不恭的笑意,“我不知道叔叔你还有这般癖好?”
“叔叔?阿洛你还真是客气。”白夜瞳从暗处缓缓走出来,他的面上仍旧是不怒自威的笑意,看上去一排威严,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阿洛,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大家都是活了几百岁的年纪了,这么客气有事何必,你还是直呼名字吧。”
阿洛听着白卿的话,想着他显然是因着这一声叔叔耿耿于怀,不过阿洛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录着别有深意的交易,不置可否。
白夜瞳这才继续淡淡地说道,“阿洛,白卿不过是个丫头,有些事情,她自然还是不知晓的好。”
“所以她的记忆,真的是你可以抹去的咯!”阿洛听着白夜瞳这般说来,倒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笑里藏刀的白夜瞳,“白叔叔,白卿毕竟是你的女儿,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你的心,可真宽。”
阿洛这话里的讽刺显而易见,就像是他此时嘴角上扬的弧度,只是白夜瞳听着这话,仍旧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罢了。
然而他继续说道,“不是不说,只是时候未到罢了,白卿毕竟是我的女儿,更何况,我也没有刻意抹去她的记忆,她儿时的记忆自然是在的,不过她忘了她父亲的名字叫做白夜瞳,也望了她父亲的相貌罢了。”白卿说这话的时候波澜不惊,然而眼里的威胁在不动声色之中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当然,是令普通人胆颤心惊,此时站在白夜瞳面前的人是阿洛,他就这么瞧着白夜瞳威胁的样子,面上仍旧是咧着嘴巴,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白叔叔,你在担心什么?难不成你这回的生意,有楚河同慕染帮你,你还不能完成么?”
“自然完不成。”阿洛本来还是想着冷嘲热讽几句,却不想白夜瞳真的冒出了这样的话来,而他这样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否则我在荆州就有所行动了,也不必大费周章,将他恶人引入恶人谷之中。”
白夜瞳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他是来找阿洛帮忙来了,阿洛似乎并没有想到白夜瞳会回答得如此爽快,却也不过是微微一愣,看着白夜瞳的神情之中也多了几分复杂的眼神,“所以你是要我帮你这个忙咯!”阿洛心中忽然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情能让白夜瞳如此大费周章,阿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的白夜瞳,说出的话里愈发地不客气。
白夜瞳却是笑了笑,一副你既然已经知晓我想干什么,自然知道你要干什么的语气,“若是此事大功告成,阿洛,这其中的好处,自然不必再说。”白夜瞳这话虽然说得胸有成竹,然而他眼里的阴郁实在太过明显,阿洛想都没想便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什么打打杀杀的事情我是不行了,再说,白叔叔,你们昆仑人才辈出,恶人谷都是凡夫俗子,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不过是拖你后腿罢了!”
阿洛说的这话似乎在理,若不是熟悉他的人,听着阿洛这般说来,只怕也只当他是贪生怕死的少年罢了,然而白夜瞳瞧着阿洛如此,面上反而是露出了愈发复杂的眼神来,他笑了笑,“只怕这事由不得你!”
白夜瞳说得并非是威胁的话,当初他将恶人谷教给了阿洛之时,是因着他实在无心管理恶人谷,然而却不想换得的却是短暂的安稳,他早就后悔,如今再次回到恶人谷,便是想要夺回自己的一切,“阿洛,若是你不帮我,看来,我是要收回这恶人谷谷主的位置。”
“你要收回就收呗!”只是白夜瞳这话威胁不到阿洛,他眨了眨眼经,露出了很不在乎的申请来,“白夜瞳,你该不会觉得,这恶人谷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吧,我那时也不过是一时贪玩罢了,如今这恶人谷琐事这么多,你拿回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呵呵,是么?”只是白夜瞳却是眉眼微挑,再一次幽幽开口,“没了这恶人谷,你如何去庇护楚慕染,更何况,我要让那丫头做的事情很是凶险,若是没了你,凶多吉少什么的,我可不能保证那丫头的安全。”
“所以你是拿慕染威胁我咯?”阿洛终于微微眯起眼睛,第一次露出了并非善意的眼神来,他阴郁下来的神情此时更是显得愈发可怕。不止是白夜瞳,若是此时有恶人谷在场,只怕这时也是第一次瞧见自家年轻的谷主竟然露出这般阴郁的神情来。
“威胁什么的倒是谈不上。”然而白夜瞳的模样仍然很是笃定,眯着眼睛,他露着的笑意如同春风化雨,若不是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般的话,“只是那个丫头的性命,不在我,而在你手里握着罢了。”谁也看不清白夜瞳说着这话的时候眼里隐藏着的神情。
然而,阿洛面上不过也只是阴沉了片刻,很快他又是重新舒展了笑容,咧着的嘴巴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他摇了摇头,像是很失望一般,“呵呵,白叔叔,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慕染那个丫头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所以是你把那丫头看得太重,还是将我看得太轻?!”阿洛说着这话的时候更是摇了摇头,啧啧了几声,然后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而他的身后,白夜瞳的神色仍旧一片复杂,他眯着眼睛打量着阿洛离开的背影,思索了片刻,还是幽幽地冒出了一句话来,“呵,是么?”
然而在恶人谷一处屋室之中,慕染的神色也带着些许的凝重,她的视线落在身前桌案的棋局之上,才发现这是一局死棋,她心下一沉,手中握着的黑字不知从何落下,沉思片刻还是幽然叹息一声,“师叔下山之后,便彻底脱离了昆仑,我再也没有在师傅的口中听过关于师叔的任何事情,只知晓这千百年来,昆仑上下,却一心捉拿师叔,他却这么出现,到底是福还是祸?”慕染拧着眉头,若有所思地开口。
然而慕染虽然这般说来,心里也有几分自己的想法。
果然苏钰听慕染这般说来,面上倒是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他也不多说西什么,微微地沉默之后,只是轻轻地将手中的棋子落在不起眼的一处,原本双方都走投无路的死棋此时仿佛豁然开朗,苏钰故意为慕染留了一条后路。
“他来寻你,自然知晓你如今已并非昆仑之人,至于楚河,他失踪了那么久,也早已脱离了昆仑的关系。他定然知晓,你们不会将他如今的行踪告知昆仑。”苏钰轻声细语地说着这话,然而却也是让人信服。
只是慕染心中还是疑惑,能让他的师叔这般劳师动众,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这般想来,慕染倒是想起了先前那个鲜衣怒马,差点儿害了自己姓名的女子。
莫依然。
会是她么?慕染可是听说,莫依然虽然身为红衣教前任掌教,只是自从她掌教不过三年就带着红衣教教众一路杀上昆仑反而害得红衣教元气大伤之后,红衣教上下可是对她极其不满,而她的兄长,红衣教新任掌教更是宣城莫依然同昆仑勾结,人人得而诛之。事实上,几十年前,莫依然确实死了。
慕染想着想着,心中忽然涌现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想法来,她执棋子的手竟然也随之轻轻颤抖起来,抬起眉眼,慕染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苏钰,只是苏钰却仍旧是浅浅地笑着,似乎已然应征了慕染心中所想。
“怎么会?!”慕染神色怔怔,她如何没有想到,她同楚河,都是坐着令人重生的好买卖,自是这般有违天命的事情,即使慕染已然熟稔,却也是小心翼翼,尽量不因此篡改了其他人的命格,否则天道轮回,她这般有违天道,只怕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犯人同这些魔教到底是不一样的,凡人死后堕入轮回,生生不息,而无论是仙道好事魔道,其命格都比凡人要复杂许多,慕染只做凡人的声音。而事实上,他们这一派,上至仙祖,下至慕染这一辈,从来都只做凡人的生意。
仙道或是魔道,他们的命格,又岂是他们楚家说改就改?!
如今白夜瞳兴师动众,无非就是想要重回先前的年岁,使得莫依然起死回生,然而莫依然毕竟魔道中人,慕染断然不敢接这门生意!
她心中恍惚,手中的棋子错位,反被苏钰将了一军。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苏钰微微蹙眉,看着慕染,他自然知晓慕染心中所想,一早,苏钰便已然明白了过来,然而他却只是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了,只要是你师叔想做的事情,无论什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你师叔也在所不辞。”
苏钰说得没错,慕染还记得年少时那般昏天黑地的岁月,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昆仑的摇摇欲坠,也是第一次知晓,若是有些人甘愿堕仙成魔,那便是他们的命数。
她现在见到白夜瞳之时,纵然还是同在昆仑之时,那般仙风道骨的模样,然而慕染却终于明白,白夜瞳早已不是他的师叔,从背叛昆仑开始,他便已一心赴死的姿态,背弃了仙道,否则他也不会一手创造了这恶人谷,成了这恶人谷的第一任谷主。
慕染觉得自己再也脱不开身去,只是她不知晓,白夜瞳会以什么来威胁她,毕竟她也曾经见识过,这位师叔的手段。
慕染陷入沉思之中,不想忽然只觉口中一阵腥甜,她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鲜血自嘴角溢出,她的脸色骤然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