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他的守护
顾南心的身体很虚弱,即便再怎么挣扎,力气也不大,唐墨谦很轻易便将她按回了床上躺着。
他红着双眸望着她,瞳孔里浮现着明显的血丝,显然是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好,下巴上也冒出了胡渣。
“南心。”他哑着声音叫她,“不要冲动,你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等你好了,一切先等你好了再去解决,好吗?”
顾南心不能动,起不来,只能睁着眼睛死死盯着他,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心中被失去孩子的悲痛灌满,无力又痛恨。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江雨霏?你是打算护着她吗?”她痛心地质问着,以她现在的情况,估计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对他说了什么。
唐墨谦心中沉痛,“南心,不管你怎么想,我现在只想让你好好休息。”
所有的事情他都没心力去管了,只想在这儿守着她,看着她快点好起来。
顾南心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指责:“是不是因为你妈妈喜欢她,所以就算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也要容忍她?”
紧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更加让她难以接受,“还是说,你妈妈恨我,所以连带着我们的孩子她也一点都不在意,纵容她对我下手!”“不是!”唐墨谦沉声否认,大手抚上她的脸颊,试图安抚下她的情绪,“南心,谁伤害了我们的孩子,我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一定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但现在的当务之急
,是你要养好身体,你如果一直这么虚弱,还怎么给孩子报仇?”
唐墨谦如此说着,顾南心激动的情绪果然被一点点安抚下来,她不再挣扎了,但仍然盯着他,吸了吸鼻子。
“你说的是真的吗?等我好起来,就帮我给孩子报仇!”
唐墨谦点头,声音温柔:“当然是真的,我永远都不会骗你。南心,你乖一点,先睡一觉,慢慢的修养好身体。”
他的声音似带着一股魔力,渐渐的让她放松下来。
她太虚弱了,刚起来情绪却又如此激动,耗费了仅有的精神,这会儿放松下来后,眼皮就变得有些沉重。
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努力抗争了几下,便忍不住闭上眼睛。
唐墨谦始终握着她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安抚她到睡着。
他安静地望着她的睡颜,眼角还有残留的泪水,他用指腹轻轻拭去。
她刚才的情形,他太了解了。
秦昭芸在失去唐恒后,情绪也曾如此的激动。
这么多年来,她平时看着很正常,没有一点异样,但只要触及到关于唐恒的事情,她就会慢慢失去理智,变得怒不可遏,变成一个疯子。
唐墨谦知道,那是受了刺激,无法接受唐恒的死,然后又患上了抑郁症。
而顾南心刚才的模样,和当初的秦昭芸很相似。
唐墨谦忍不住害怕,怕他的南心也会变成第二个秦昭芸,一生都活在失去的阴影里,走不出来。
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以后那么那么长的时间,她不能变成这样。
唐墨谦倾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低声呢喃:“南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让你好起来的。”
他绝对不会让她失去了自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唐墨谦顿了下,慢慢坐下。
秦墨谚和006推门进来,“总裁。”
秦墨谚走近了些,看了看睡着的顾南心,问道:“她怎么样?”
唐墨谦哑着嗓子回答:“刚才起来了一会儿,太累又睡着了。”
“醒了就好。”秦墨谚不知道为什么,也悄悄松了口气,不再那么担心了。随后,他对唐墨谦说道:“哥,你身上的伤也没好,昨天才刚能下床走动而已,又这么拼命的熬了一天一夜,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让老六再给你上药,你回去
躺着休息半天再来吧。”
“不了,我要一直守在这儿。”唐墨谦想也不想就拒绝。
“我没什么事,替你在这儿看着。”秦墨谚说,“你放心,我肯定会看好她,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立刻通知你。”
“不用。”他不亲自看着,不放心。
秦墨谚皱了皱眉,“你再这么熬下去,她还没好,你就变得比她还要弱了,到时候难道要让她拖着病体反过来照顾你吗?”
“我不会!”
“这不是你会不会的问题,是你自己的身体撑不撑得住的问题,要真倒下了,你自己都控制不了。”
唐墨谦沉默了一会儿。
秦墨谚继续劝道:“这样,你先上了药,我让人送张折叠床过来,你就在这儿陪着她休息,可以了吧?”
唐墨谦专注地望着顾南心,抿了抿唇,同意了。
“先让人把床送来,我在这儿上药就可以了。”
顾南心刚睡着没多久,睡得很沉,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也不会看到他的伤痕,就在这儿上药,他不想离开她半步。
秦墨谚拿他没办法,只能照做。
*顾南心再次醒来的时候,情绪并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她微微偏头,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房里亮着一盏柔和的灯,和外面亮丽闪烁交错着的各种灯
光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她又慢慢地转过头,一眼便看见躺在她床边的唐墨谦。
他也睡着了。
折叠床紧挨着她的床放着,手还搭在她的床上,握着她的手,即便睡着了也不放开。
顾南心的心一酸,借着灯光专注地望着他。
他的脸色也很不好,像是生病了一样,可他却一直没有离开,哪怕是睡觉,也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顾南心没有动,怕吵醒了他。
可太安静的环境,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无法忽视小腹上的坠痛。
这种疼痛,一旦醒来,就像一个警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失去了什么。她受伤的手慢慢抬起,缓缓落在小腹上,那里仿佛从来没有生命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