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地照顾萌萌,苏念将她带回了家,准确来说,是林清越的家。
不久前,她将房子过户给了陈煜父母,如林清越所愿,他们同居了。
用卢珊珊的话来说,这叫‘闪爱’。
快吗?
苏念不觉得,走到这一步,已经历尽千辛万苦,她太累了。既然决定了要和林清越共度余生,那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吧。
有关苏念对萌萌细无巨细的照顾,林清越有三句评价:“你一定可以做个好妈妈。”
“有个女儿真好。”
“要不,我们努努力……”
然后,他就真的每晚都很努力。
……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很忙。
广告拍摄正式开始,姚婧之每天盯着,晚上就直接去医院陪床,拒听林沐的电话,也不见他,将二人关系再次打入冷宫。
苏念也忙,要忙公司的事,还要兼顾萌萌,恨不能多长出一双手来。
林清越开始着手将营销部门分离出来,成为一家独立的公司。这是他打算用来求婚的礼物,所以,当然是越快越好。
而孟一安和爷爷商量以后,决定将诊所旁的二层楼租下来,作为康复理疗的场地。
孟祖清有几个退休在家的老朋友,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听说后,愿意每周抽时间来坐诊指导。
孟一安这边也联系了几个同学,这事开展起来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
期间,莫寒听说他回来,刻意来见了一面,态度冷硬,语气也不算和善:“襄城骨科专科医院副院长是我姑父,我和他讲好了,娄梦回来就去他们医院。至于治疗方案,到时你们再商讨。”
孟一安也没有多热情,客气有礼:“我会考虑,谢谢你。”
莫寒神情孤傲,转身就走。
被孟一安叫住,“我一直想问,莫少爷究竟为什么这样恨我?”
莫寒回头,冷冷看他:“还用问吗?”
孟一安神情清冷,语调平缓:“你究竟是恨我害了娄梦,还是恨你自己无力去爱?”
莫寒近乎咬牙切齿道:“如果娄梦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以为你孟一安还会有机会吗?”
孟一安眼瞳里划过最深沉的光:“她先遇到你,就会爱上你吗?就算爱上了,你就能给她幸福吗?”
莫寒隐隐嘲讽:“你到底想说什么?此刻来炫耀她对你的爱?”
孟一安摇头:“不,我没资格炫耀。对娄梦,我是亏欠的……但亏欠的不是爱。曾经,得知你出现在她身边时,其实我也觉得你才是最适合她的人。但现在看来,你不是,你从来不曾真正的了解过她。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莫寒愣愣站在原地,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冰水,冰冷刺骨,头脑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他确实不够了解她。
如果了解,就该知道她爱孟一安胜过自己的生命。
她那样爱他,舍不得恨,舍不得怨,又怎能允许别人去恨,去怨。
如果真的了解她,真的爱她,就该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何况,他只是隔岸观花的过客,有何资格?
……
襄城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雅市的娄梦呢?
她肯定是忙不起来的,睡不着的时候,就长久地望着门口,眸色恍惚的像是刚做了一场梦。
今晚,是孟医生离开的第五晚。
雅市因为没有孟医生,夜色仿佛更加浓墨,也更加清冷静谧了。
娄明军回出租房里去休息了,芳姐陪床,早已在病床一角响起了鼾声。
娄梦在黑夜里,双手撑着身子,呆呆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寂寞的姿势仿佛能融入夜里。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等他出现在她面前吗?
还是等自己的心在时光流逝中慢慢冷却?
隔壁床的女孩儿开了床头灯,静静看她一会儿,说:“要不要聊一会儿?”
娄梦愣愣看着她,神情看起来有些模糊:“聊什么?”
女孩儿说:“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娄梦表情蒙蒙的,点点头:“陆雨菲。”
她的家人和医生护士每天都要叫好多次,同住一个病房,不想知道都难。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陆雨菲笑了起来:“你看起来呆呆的,好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个傻子,后来才听说了你的事。”
娄梦无意识地皱了眉,眸子有些冷然。
陆雨菲大大咧咧道:“呀……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确实傻,但不是傻子……”
她自己都绕糊涂了,双手拍打自己的脸,深呼吸,组织语言:“你的事我听说了……你笨呀!你男朋友要走,你不知道打感情牌啊!这种时候要什么骨气,先把人留住再说,将来的事想那么多干嘛!”
娄梦有些明白了,这是为她抱不平?
真是有趣。
她突然来了兴致,选了个放松的姿势靠在枕头上,侧过头看陆雨菲:“你为什么要跳楼?”
“我没想跳……”陆雨菲挠挠头:“我就是想吓吓他而已,结果谁知道弄巧成拙,玩大了。”
娄梦好奇:“你又为什么要吓他?”
陆雨菲振振有词:“我那么爱他,他凭什么要和我分手?反正我不能没有他,他要分手,我就死在他面前,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我!”
娄梦不解:“既然那么爱他,难道不该去成全他的幸福吗?”
“什么?”陆雨菲夸张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鬼逻辑?因为我爱惨了他,所以要成全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天天想象他们是怎么亲吻,怎么睡觉,怎么幸福的?有病吧!”
娄梦神色迷茫:“那你现在幸福吗?用惨重的代价换来了他的不敢离弃,你觉得你们会幸福吗?”
陆雨菲表情有些焉,仰头看了好一会儿天花板,轻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他……我爱他,太爱了……”
“爱是什么?”娄梦也仰头看天花板,这话像是在问陆雨菲,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陆雨菲回她:“我认为,爱是占有!爱他,就要想尽办法将他拽在手里,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放手!”
娄梦转过头去看她,“假如你一直治不好了,会放他走,还是会继续拽住他?”
“当然是拽住他!”陆雨菲毫不犹豫地回答:“能放手的爱都不是爱!我的想法和目标很明确,我爱他,要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这和我受不受伤没多大关系……受伤只是个意外,和我对他的爱不冲突。当然,我承认,这次意外会成为我拴牢他的工具。要想我放手,除非我不再爱他。”
娄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着。
她们同样是会为爱痴狂的人,但对爱的理解却又是如此不同。
她隐忍放手,陆雨菲霸气执着,谁又能说得清,哪一种才是最深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