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去找人打听打听呢?”老翁揪心地问她。
荞荞瘪嘴:“我在这谁也不认识,不知道找谁去问。”
老翁笑她不懂得变通,笑呵呵地望望四周:“这茶楼酒馆的,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只要说出你朋友的名字、相貌,多问问人,没准就有人知道呢?”
荞荞欲言又止,她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因为在大理的时候她曾偷偷溜进沐王府,私自放走了王府要献给皇室的孔雀,惹恼了沐王爷,因此成了王府通缉的要犯。
有这段梁子在,她不得不小心,离开大理时漓风就曾关照过她,到了外面不要四处打探沐王府的消息,最好也不要与人提起他王世子的名字,否则很有可能被探子发现,后果要么被王府抓住,要么可能落入其他不明势力手中,以此算计王府。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其中波折,纠结地咬咬嘴唇:“阿公你不明白,我有点难处,不大好去打听他……”
老翁既疑惑,又放不下那颗热心肠:“那你又该怎么办呢?要不你和阿公说说,阿公帮你打听?”
荞荞摇摇头:“不了,阿公阿婆每天忙这忙那已经很辛苦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老翁还想劝她,酒楼管事在柜台那高声唤他:“李老伯!过来领你的货银啦!”
老翁被打了岔,不得不转头回应:“哦,好嘞就来!”
他正要起身,荞荞按住他手腕:“阿公你坐着,我去领吧。”
老翁很高兴:“好好。”
另外一边,姬影与他的友人从楼上雅厅走了下来,那位朋友用完了膳,姬影正送他出去,二人一边谈笑一边经过大堂。
送完人,姬影又再度回到自己包的那间雅厅,玉绍在屋里等他。
姬影开口便是歉意的话:“我与那朋友久别重逢多聊了几句,让玉绍久等了。”
“不妨事的。”玉绍顺势站起来,目光在姬影身上诧异一滞,“烛兄,你腰间的玉麒麟呢?”
姬影低头,顿时才发觉玉坠不见了,眼神变得急迫起来,那可是皇室之物,轻易丢不得。
他不知在他送朋友经过大堂时,二人聊得尽兴,互相推搡了几下,麒麟玉坠便是在那时掉落下的,只是他只顾谈笑,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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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柜台前,荞荞拿着钱袋,一边数一边将银子放进钱袋中,管事笑容可掬:“算清楚了,没错吧?”
“嗯,没错就是这么多!”荞荞兴高采烈,突然想到宝墨教过她道谢是做人基本礼貌,便粲然一笑,“谢你了大叔!”
管事也是个宽厚的人,便好心提醒她:“呵呵,不用谢了,你早些和李老伯回去吧,记得把银子收好。”
“嗯!”
荞荞笑容满面抱着钱袋转身,刚迈出一脚便踢到个东西,她目光一瞥,瞧见个精巧的物件,禁不住好奇,她便上前拾了起来,将那一串流苏穗子提在指尖,络子上挂着一只白玉雕刻的麒麟。
这玉饰实在精美绝伦,她正望得两眼陶醉,猝然一只大手伸来,一把钳住她拿玉佩的那只手腕――
“好你个手脚不干净的丫头,竟然敢偷大爷的东西?”
荞荞愕然抬头,便撞上姬影带着怒意故作凶狠的黑脸。
她用力想挣脱:“你别随便冤枉人,这分明是我捡到的!”
“捡到的?”姬影嘲弄地勾唇,加重手劲,“运气哪有这么好能让你给捡到?”
荞荞理直气壮:“就是我捡到的怎么样?而且你说这是你的,我凭什么就信你?你怎么证明啊?”
“嗬,真是好一张利嘴,看来本大爷要好好教你做人才行。”说着,姬影瞥到她另一只手中的钱袋上,“这什么?”
荞荞本能将钱袋握紧,藏入怀中,警觉地瞪着姬影。
“哟,塞得满满当当的,里面得有不少钱吧?”姬影不胜讽刺,“想必这些钱也是你偷来的吧?”
荞荞羞愤不已,冲口道:“你胡说!这是酒楼管事的大叔给的,不信他可以作证!”
酒楼里的客人都被他们的争执所惊扰,不由得停下饮酒吃饭,或站或坐,围观局势。
酒楼管事见事态不妙,赶忙上前来当和事老,朝姬影作揖:“是啊烛公子,这小姑娘来给咱们酒楼送货,这些钱正是给她的酬金啊,公子你误会了。”
姬影狐疑地睨荞荞:“这么小的丫头也能来送货?”
“怎么就不能了!”荞荞反驳,“你别看我年纪小,你可未必打得过我!”
说着便踢出一脚,姬影后撤一步,避开了,可看到了荞荞的武功底子,对此他更确信不疑地点了点头:“哦,好大的口气啊,这钱暂且不说,但就冲你的本事,本公子就更要相信玉佩是你偷的了!”
“我没有!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
二人争吵愈演愈烈,玉绍匆匆步下楼梯,挤入人群之中,一边关切询问:“发生何事?”
姬影回头找他评理:“玉绍,这丫头偷了我的玉佩。”
玉绍走上前,定睛一看,顷刻愣住:“荞荞姑娘?”
荞荞也是一愣,姬影奇怪地扫视他俩:“怎么?你还认识她?”
看到荞荞手里握着白玉麒麟,再联想到前不久才见她偷那个商人的玉佩,有此前车之鉴,玉绍便先入为主默认了事实真相,蹙了眉,恨铁不成钢地怨责她:“荞荞姑娘,那日我便对你好言相劝,教你莫再偷人财物,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呢?”
荞荞正欲解释,可姬影明白过来了,抢先一步讥笑她:“哈,原来你还是个惯偷啊?这下你还如何抵赖!”
荞荞本来只是生气,可玉绍一来,不由分说便质问她,她竟是有些伤心了:“上回你亲眼见我偷了,那便是我偷了,我也没不承认,可这回你什么都没有瞧见,仅仅因为上回之事便认定是我偷了,哪怕我说这是捡的,你也不肯相信,是不是?”
她问得玉绍哑口无言,心念不觉动摇,看她的眼神顿时温软下来,透着不忍和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