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惶惶不安:“这听着……怎么好像在诅咒皇后?”
虞修华心猛地一颤:“娘娘,您能肯定么?”
“凤凰泣血,新月临空……凤凰,凤藻宫。月主太阴,皆是暗指皇后。”敏妃瞪紧了一双凌厉的眸子,“凤凰泣血是为不祥,若皇后遭遇不测,太阴易主,便会有‘新月’取而代之。”
虞修华被她点拨透了,更是花容失色:“如今在这后宫,能顺势继承后位的,很明显会是咲贵妃!”
“你还记得那日,小公主手下摔出个布偶,她很慌张地将布偶藏住么?”敏妃提醒她。
虞修华满眼疑惑:“那件事与这鹦鹉又有什么关系?”
敏妃冷冷地一笑,叫人不寒而栗:“哼,当时我就觉得那丫头古怪,而且那种布偶看着就很怪异,那会我没想起来,如今好好一想,倒真像是民间请人用巫蛊做法,诅咒用的‘替身’。”
虞修华呆若木鸡:“娘娘,您是说……咲贵妃母女偷偷在宫里施压胜之术?”
这可是宫规严令禁止的,当年汉武帝的陈皇后和卫皇后,都是因为巫蛊之祸才被废去后位。
“倘若本宫估计得没错,她们是想咒杀皇后。”敏妃将几件事串联起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好一个姜氏,野心真是大得很,当了贵妃还不够,她还想当皇后!”
“这对母女实在胆大妄为!”虞修华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不由得提议,“我们还等什么?何不叫人捉了那只鹦鹉,赶紧带去禀告皇后娘娘,她准饶不了那对母女!”
“不行。”敏妃沉定制止,“我们现在没有证据。”
“证据……”虞修华嗫嚅,她想不到那么长远,只认为将鹦鹉带去皇后那,让皇后亲耳听听它是怎么诅咒她的,皇后还不气得七窍生烟?
敏妃阴沉地摇了摇头:“光凭一只鹦鹉饶舌来指证,有些太儿戏了,姜氏母女又喜欢耍心机,善于巧言辩解,到时皇后去问罪,没能吃死她们,倒霉的就是本宫和你。”
虞修华恍然大悟:“那依娘娘之见,我们应该怎么做?”
“姜氏已是成了精的狐狸,身居贵妃之位,不好对付,我们不妨就对付那只还很稚嫩的小狐狸。”敏妃眼里浮现一抹阴鸷冷笑。
“您是想从小公主身上下手?”
“姜氏要办中秋嘉宴,小公主这几日都在宫中帮她料理事务,多派些精明能干的耳目,给本宫好好盯着她。”敏妃是觉得,若对方真有行动,总归是会露出马脚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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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当晚,虞修华手下一个太监蛰伏在南柯殿附近,半夜时听到后院的门被打开了,他在树丛里小心探出身子张望,见是两个女子身形的人影,披着黑色的斗篷,提灯而出。
她们在黑暗中行走,左顾右盼,看上去鬼鬼祟祟,小太监便跟着她们,一路跟到了映月池边一片隐蔽的竹林。
小太监轻手轻脚地猫进去,躲在暗处,只见其中一个女子蹲了下去,似在地上挖着什么。
另一个女子提灯为她照明,怯生生地说道:“主子,埋在这安全么?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巫师说了,这布偶必须在极阴之地埋够三个晚上,巫术才能见效。”蹲在那回答她的女子,正是小公主的声音,“你看,这里靠水,而且周围都是竹林,这在风水上就是招阴的,最合适不过。”
小太监听得十分仔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陪同幽梦的是女使寒露,她环顾四周,黑漆漆又静悄悄的,实在害怕:“可奴婢心里就觉得不踏实,要不主子咱们回去吧,别做这些了。”
“做都做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幽梦瞬时冷下口吻,很是不快,“我打听了很久,那巫师很灵的,放心天塌下来有我撑着。”
寒露只好壮着胆子,望着幽梦手里那诡异的人偶:“那三日后这个怎么办?”
幽梦沉着道:“到时得将它取出来烧了,皇后若是突然暴毙,我们毁灭了证物,也不会有人知道。”
寒露戒慎地回头张望,幽梦数落她:“你别那么胆小,这里僻静,很少有人来的。”
待她们埋好了东西,她们便匆匆离开了。
小太监随即奔回景福宫,他主子虞修华正在主殿,陪一宫主位的敏妃等消息。
小太监将方才看到、听到的全都说了,敏妃惊喜得两眼放光:“果真?”
小太监乖乖跪在地上:“奴才亲眼所见,不敢蒙骗娘娘。”
虞修华看准机会拍马屁:“娘娘,您真是有洞察先机的本事啊。”
敏妃扬首冷傲地一笑:“姜氏愚昧到如此地步,竟纵容女儿用旁门左道的法子对付皇后,我看这下她还不栽在本宫手里?”
“咱们这就去将那布偶挖出来,呈给皇后过目。”虞修华已是按捺不住。
敏妃却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等上三日,到时来个人赃并获。”
说着,她唇边笑意变得更阴冷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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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第三夜,目标出动了。
敏妃事先就计划好了,让虞修华带着一个宫女,在竹林附近藏好,等着目标出现。
虞修华看到有人来了,走在前面的女子从衣着上看确是小公主,主仆二人经过小径,在岔口拐了弯,匆匆穿进了竹林,虞修华和她的宫女也见机跟上……
敏妃则是去了凤藻宫,咲贵妃正在殿内,向皇后陈述中秋嘉宴的筹备事宜。
敏妃一副有备而来的架势,俯首行礼,眉眼间却是藏不尽的得意:“臣妾拜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咲贵妃望着她一脸喜色,故作诧异:“敏姐姐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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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修华手握布偶,焦灼不安地等敏妃过来。
这时一群人被“鬼火”吸引,进了竹林,宫人们提来十余盏灯火,倏地将林中照亮。
虞修华仓皇抬眸,一眼撞见了皇帝,他狐疑地盯着她问:“你在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