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离开江城,”
石头的声音发紧,喉头干涩,“我不想以后遇到事都只能逃避,我也想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所以才有了学防身术的打算。”
每一次,他看着雁姐被人欺负,自己只能干着急的时候就恨死自己,不断地埋怨自己没用。
在看到司徒星空简单两招便打跑平头那些人后,石头心里不由得萌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他也要变得这么厉害!
而要变厉害的最快捷方法就是说服司徒星空教他。
“他确定脑子没毛病?”司徒星空讥笑,“还是说话都不经大脑的?”
唐幸知很想捂住他的嘴,求别打击一个年轻人的上进心。
难得石头这样热衷,他就算不愿意也别说得太狠。
“星空哥,我是真心想跟你学的!”
石头生怕星空不相信他,连忙保证:“多大的苦我也能忍受,只要你愿意教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都说吃人嘴软,按理来说石头连续三天上门煮饭给他吃,司徒星空的嘴巴不会太毒的。可是对不起,这句话放在他身上根本不适用。
“怕不是个傻的。”
司徒星空把面前空了的碗筷往前一推,站起来准备要走。
突然,他像想起什么,回身冷冰冰的指着唐幸知:“姓唐的,我警告你,下次再敢擅自开门给外人,你也可以收拾东西滚了。”
唐幸知低着脑袋。
“别装没听到!”司徒星空不客气的戳她额头。
看着司徒星空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他,石头焦急得脸色都变得灰白灰白的了。
他知道司徒星空不会轻易答应看,可也没想到会这样的难。
“星空哥,我……”
石头还想继续努力,后者已经甩着脸色进房了。
唐幸知抬头看到石头一脸的挫败,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米饭,这个时候好像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她不能帮着石头劝司徒星空,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由是自己的权利,如果当事人不愿意做的事,旁人再劝说什么都属于不妥当的行为。
这个是界限感。
人与人相处之间就要有一条边界线,即使是亲人爱人都不能超越的线,一旦超越了很多关系就会变得生疏和扭曲。
譬如说,如果一个人实在不想做那件事,可他的亲人或者朋友在耳边不停劝他,说没关系的,要帮帮忙;
那以后真的出了事呢?能怨谁?怨亲人朋友不该开那个口?一旦怨上了,关系铁定会滑坡,也会互相埋怨的。
更别说她和司徒星空两人也并不是密切的关系。
“石头,”
唐幸知只能说一句:“你还是先离开江城吧。真的想学防身术,外面不是有许多地方教什么跆拳道柔道的吗?你可以去找一间靠谱的学,不一定要星空教的。”
石头动了动嘴唇,半天没说话。
唐幸知撇开视线,冷漠的选择忽视他。
“幸知姐,”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梨子弱弱的叫了她一声。
唐幸知挑起眉头等待她的下文。
“那个,”梨子越说越小声,像在说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刚刚我听到了,星空哥说你要收拾东西走。你、你们……”
唐幸知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你们是住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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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
唐幸知面无表情的睁大眼说瞎话:“梨子,估计是你听错了。”
她藏了这么多天的秘密,不能被发现。
石头和梨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相同的信息:哦,原来真的是住在一起。
唐幸知……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又很矫情,都被看出来了,还口硬不承认。
可要她解释她又做不到,只能装作没看懂。
石头悄悄拉了拉梨子的衣袖,梨子立即会意地站起来,“那个,我收拾碗筷清洗。”
等到她走了后,石头尝试的叫了一声:“幸知姐。”
唐幸知硬着头皮装冷漠:“石头,你别叫我。也别误以为我和星空有什么关系,我帮不了你的。再说那个人凉薄得很,不是旁人说一句话就肯答应的。”
石头眼里才现出的一点光又慢慢暗淡下去。
“你别浪费心思在星空身上,”唐幸知劝他:“你就算天天来煮饭给他吃,也等于是肉包子打狗。”
有去无回。
“呵呵,”
星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阴沉沉的:“把人说成是狗过分了啊!”
唐幸知……
他什么时候又跑出来了?
唐幸知回头,看到司徒星空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并且后腰位置还有点鼓起来。
她微怔,随即咬了咬唇。
一起住了也有段日子了,她平时虽然总是默不作声的,可没代表不会看。她观察过了,每次只要司徒星空出门后腰位置鼓起来的,那就代表他是要去工作了――抓捕通缉犯。
唐幸知想起上次在警局,他和华清说的,那班高速公路的劫犯近期会再次犯案……
可他受伤也因为抓捕那班劫犯。
唐幸知的视线落在他右边胳膊上。
他最近都穿长衫,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伤了。
司徒星空知道唐幸知在看哪里,撇了撇嘴角,突然迸出一句话,“死不了的。”
说完,他也不管唐幸知是什么表情,抬脚往门外走。
直到门被关上,唐幸知才收回视线。
“石头,”她的声音无形中低落了不少:“你和梨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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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工作的日子的确是很无聊。
石头和梨子回去了,屋里剩下她一个人,唐幸知收拾了一遍客厅,然后躺在沙发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走神。
星空叮嘱过她,近段时间别随意出门,平头那班人说不定会在咖啡厅附近盯梢,她要是下楼会被发现的。
可整天无所事事的等于在熬日子也的确难受。
她昨天晚上看报纸,看到有手工外发的,自己要不要拿一些回来做?
突然,门板被人拍得砰砰作响,吓得唐幸知心跳猛地少了一拍,连忙站起来去开门。
“幸知姐,你、你有星空哥的电话吗?”
刚离开的石头折返回来,扶着门框,说话喘着粗气:“你快点把他叫回来,我刚接到雁姐的电话,说她听到消息,平头那班人查到了星空哥是谁,要找他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