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子,你是不是确定放弃石头了?”
姚蔓一边张罗袋子里的外卖,一边问道:“你这些天都摆脸色给他看,对吧。应该这样的,”
姚蔓把简餐的盖子掀开,一阵诱人的饭香味钻进鼻子里,一起工作了那么久,闻着味道梨子都知道是石头的手艺。
梨子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双手更紧的抱住膝盖。
“对待男人就不能太纵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该摆脸色的时候就要摆脸色,不然以后在一起了,石头会更可恶的。”
“我们不会在一起的,”
梨子声音近乎自言自语:“这辈子都没可能的。”
即使石头不会嫌弃――但谁需要他嫌弃了?她自己嫌弃自己不行吗?
说得太小声,姚蔓听不太清楚,“什么?”
梨子掀起眼皮看姚蔓:“看来他们都没对你说。”
或许是因为这样,她在面对姚蔓的时候比对着别人更放松。
毕竟人类都是擅长自欺欺人的,总是觉得只要对方不知情,自己就能一直欺骗下去。
姚蔓还是没听清楚:“什么?”顿了顿,“梨子,你这个表情看得怪心灰意冷的。别这样啊,”
她边说边把餐盒和筷子塞到梨子手里:“这世上的男人有那么多,即使你和石头真的走不到一起,谁能保证你以后不会遇到更好的。退一万步来说,”
姚蔓声音停下来,挤眉弄眼的看着梨子,故意逗她:“以后你再遇不上喜欢的男人也不怕,不是还有女人嘛!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女人每个都香喷喷都是小姐姐,说不定你会更喜欢的。”
姚蔓说这番话纯属想逗弄梨子的,谁知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梨子表情楞了一楞,猛地抬起头望向姚蔓,无神的眼睛里似乎掠过希望。
“Janice,你说得对!”
姚蔓被她猛地喊了声,禁不住的哆嗦了几下,“什么?”
“Janice,你说得对!”
梨子又喊了一声,手脚并爬的赶到姚蔓身前,略微激动的握起她的手,“我不能和男人在一起了,但我可以选择女人的啊!”
自从在孤岛被救回来之后,梨子是自己知道自己事的,因为那一天一夜被吴铁强jian的恐怖回忆,她心里早已对“男人”这种生物有了巨大的阴影――即使是面对着石头,只要一想到他也是男人,她就禁不住的瑟瑟发抖。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有可能活在这样子的阴影底下。
不要男人,那就选择女人啊。
姚蔓的一句话仿佛为她找到了继续生活下去的路――即使微小,对于她来说那也是一缕的曙光。
“Janice,”梨子表情着急且期盼地望着姚蔓的眼睛,“你不是也喜欢女人吗?以后我们一起生活怎么样?就我和你两个人,我们都不要男人。”
姚蔓的手被她攥得有点疼,但更惊惧的是梨子说出来的话。
“什、什么?”
一向爽朗的姚蔓也有口吃的时候,惊诧地瞪圆眼睛:“梨子,你不是在开玩笑逗我吧?愚人节早过去了。”
“不不不,”
梨子赶紧摇头,频率快得几乎让人害怕她会把脑袋从脖子上直接摇下来:“Janice,我真不是开玩笑,你明天……不,你今晚就搬过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姚蔓表情怪异,好半响后才抹了一把脸,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话。
这回轮到梨子听不清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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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男人要,可我还有男人要的。”
夜深人静,路灯下影子拉长,静寥的街道旁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面对面站着,“这可让我怎么拒绝呢?”
一个说,一个听。
姚蔓愁眉苦脸的面对司徒星空,看他英俊的眉眼不为所动,不禁暗暗来气,音量也略提高了不少,“喂,我叫你来说了那么多,你楞是一个字也没说,你是闷头葫芦吗?”
司徒星空撩了撩耳朵:“就这事?”
他还以为梨子出了什么大事。
他本来在家里和唐幸知待得好好的,两人还说着要看一部电影来着,突然姚蔓的电话打进来,十万火急的语气,他们以为梨子又想不开了,唐幸知推着他出门过来看看,谁知道梨子倒没啥子大事,反而是姚蔓见到他就开始跳脚般的说不停。
“就这事?”
姚蔓声音夸张地重复他这三个字,抬起手指着自己:“星空哥,你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吗?梨子说要和我共度一生,这还不算大事?”
“你们女人不都是挺善变的吗?”
司徒星空耸肩,语气凉薄:“说不准梨子睡醒一觉后也会觉得今晚的建议很扯淡,自个儿就忘掉了。就这样,走了。”
梨子会说想和女人一起这种话他并不意外。而且这也算是一种发泄的方式,能说出口很好,要是总不声不响的反而让人担忧。
“才不是!”
姚蔓气急败坏的抬起双手挡住他的路:“梨子还叫我今晚就搬到她家里住了!怎么可能是扯淡?你就不能正正经经的给我出个好主意?”
她本来也不是很生气的,梨子会提那样的建议自己也能找个理由胡乱搪塞过去;她把司徒星空叫出来,无非是想制造和他独处的机会。
谁知道他说出来的话简直气死人!
不是事?
那换唐幸知来试试!
姚蔓想到这里,脱口而出:“要是梨子要和唐幸知共度一生呢?你也是无所谓?”
“唐幸知?”
司徒星空低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不答反问:“唐幸知都是有主的人儿了,你确定梨子会夺人所爱?”
不等姚蔓开口,司徒星空又开口道:“走了,我还要回去和唐幸知看电影。”
姚蔓盯着他挺拔又无情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马路上。
她听过一句话――不是男人冷血无情,只不过是他暖的人不是你。
以前觉得很扯,现在却觉得无比正确。
“司徒星空,”
姚蔓低头踢了踢路边的柱子,“五年前你对陈宛也不是这样的,你那时也是每天冷口冷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