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星空下楼买烟。
和咖啡店相隔两三个铺位那儿就有一间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他进门要了一包烟,正想付钱离开的时候,突然像想起什么,朝店员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踱步走到玻璃门旁的冰柜前来回的看,看样子是要挑选饮料。
店员也没作多想,深夜很少客人,他坐在收银台后面开着手机看电影。
从这个位置看出去,能看到咖啡店周围的情况,但因为视觉盲点,外面的人又看不到这里面的人。
咖啡店当然还是大门关闭,两个多星期没有开门了,门窗蒙上了一层尘,摆在店外的花架椅子早已被平头那班人砸烂,也没有人来清理,石头梨子他们有次倒是想来清理的,被他讥讽了几句便不敢了。
明明是在闹市中的咖啡店,却没人敢靠近,显得特别的可笑萧条冷清。
看到了。
倏地,司徒星空漫不经心的黑眸里闪出精厉的光,很快,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距离咖啡店不远的街角转弯处,有两个夜归喝醉酒的男人在靠在墙上吐得一塌糊涂,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在店附近偷瞄。
司徒星空冷笑:以为装成这样就看不穿你们?深更半夜的在这附近游荡,就算装成鬼也没用。
更不用说其中一个人还是被他揍过的黄毛。
司徒星空随手拿了两瓶啤酒,想了想,又拿了两瓶纯牛奶,走到收银台连带烟一起买单后,轻声吹着哨子离开。
他认出了黄毛,黄毛肯定也认出了他。
“咦?”
黄毛惊讶地看着走进大厦里的络腮胡子男人,“那个人是……”
“认识的?”
黄毛旁边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扫了一眼,“长得很高大,也是混道上的?”
黄毛沉默了。
那个男人是不是混道上的他不清楚,但是如果说出自己被那男人揍了一顿,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肯定会很丢脸。
可又不能不说,因为铁哥曾经吩咐过,只要是和雁子相关的人、事,无论是谁多小的事,也必须坦白!
黄毛害怕吴铁。
想到这里,他只能折中的说道,“那个男人光顾过雁子的咖啡店。”
“光顾过?”
鸭舌帽又看了一眼司徒星空走进的大厦,“他似乎是在这里住的,离得近,光顾几次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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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和梨子被司徒星空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顿,听到开门声,他们飞快站起来和唐幸知道别,“幸知姐,我们先走了,有事再找你。”
唐幸知也知道他们现在怕星空,点头,“好。”然后又说了一句,“石头,很夜了,你开车小心。”
石头应了一声,带着梨子往门外走,正好的和司徒星空打了个照面。
“去哪?”
司徒星空冷瞥他们,“回头,坐下。”
石头和梨子吃不准他要干什么,但又不敢不听,乖乖地回到沙发并排坐得端端正正的。
司徒星空走过去,顺手把袋子递给唐幸知。
唐幸知接过看了一眼,是啤酒和牛奶,她站起来,往冰箱那边走去。
“干什么?”
司徒星空叫住她,“帮我开啤酒。”
唐幸知……
不是让她把啤酒牛奶放回冰箱吗?还要开给他大爷喝?
这位的手残废了吗?还是脸皮厚?
石头连忙接话:“我来吧。”
他才要站起,旁边一个冷飕飕的眼神睨得他打了个寒噤,闭紧嘴巴又坐下。
唐幸知只好坐下来,拿出一罐啤酒开给他。
“啪”的一下轻响,啤酒罐上的拉环被她拉断了。
唐幸知面无表情,“力道控制不好,你将就点。”
说完,把啤酒塞到司徒星空手里。
被拉断了一半的拉环切口肆无忌惮的横跨在那里,她是打着要他喝得满嘴是血的念头吧。
最毒女人心!
本来某大爷心情就不好了,这样一来,厅内的气压更是低得吓人。
唐幸知似无所觉,又拿起一罐啤酒啪的清脆一声,她递给石头,“给。”
这次她的力道倒是控制得很好。
石头看着那罐啤酒,一时间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唐幸知塞到他手里,又拿起一瓶纯牛奶递给梨子。
“星空哥,我和你换吧,”石头很有眼见力的把手里的啤酒递给司徒星空,“我比较喜欢喝你那罐。”
“你喜欢我就要给你喝?”司徒星空凶巴巴的,“滚。”
石头僵着嘴角的笑。
唐幸知正把吸管拆下来,想戳牛奶喝,忽然,从旁边横插过来一只大手,毫不客气的拿走她的吸管。
小样,
司徒星空冷嗤,面瘫一般的把吸管插到啤酒里,低头哧溜的吸了好几口。
唐幸知……
他要不要这么贱?
可也只是吸了两口,司徒星空就不愿意了,觉得这样吸着喝啤酒特娘们。
他把吸管重新扔给她,起身找到一个玻璃杯,把啤酒全都倒了出来。冰凉的金黄液体在透明的杯子里轻漾晃动,他余光看到唐幸知无语地把他用过的吸管戳进牛奶里,心情没来由的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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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和梨子低头装作没看见。
“你们今晚不能走,”司徒星空重新回到沙发这边坐下,“惹下一身膻,麻烦。”
“为什么?”
石头皱眉,“我们去拜祭雁姐的时候真的没人跟着。”
“别人是笨蛋吗?跟着你还会明晃晃的走出来告诉你们?”
司徒星空不冷不淡的丢了一个炸弹出来,“楼下有人守着,如果你们现在现身,马上就能去见雁子。”
石头和梨子的脸一霎间变得死白死白的,和死人的脸色差不多。
唐幸知也吓一跳,“真的?”
“假的,”司徒星空似笑非笑的瞥她:“要不要叫他们两个出去试试?”
这种玩命的事能随便试的吗?
唐幸知回他一个白眼。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梨子话里带着哭音,“总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吧。”
是不能躲一辈子,当时叫你走的时候还撕火车票呢,现在怎么不倔了?
司徒星空仰头大口喝啤酒。
唐幸知也有点慌,难得交上的几个朋友,雁姐死了,她真的不希望石头和梨子再出事。
“星空,”她轻轻叫了他一声。
司徒星空没理她,一直仰头看天花板――不知道另外一个倔脾气的有没有争取到临时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