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两旁的夜景如同流逝的时光,时快时慢从容不怕地不断地往后倒退。
救护车里。
“不是说有要事?”
卫时笑她:“又跟着一起去医院了。”
唐幸知眉头轻拧,想不通的问题大虫子一样攀伏在心上,时不时的伸出它那双长长的爪子挠上几下,又痒又无奈。
司徒星空在电话里说:姚蔓是在去警察局的路上遇袭的,为什么会遇袭?因为她说关于石头的案子想起一点事情要去和华清说,结果从出租车下来,旁边突然冲出两个人想把她拉上车带走。幸好是在警局门口,姚蔓又大声呼救才没有让凶徒得逞。
不过受伤了,被棍子砸了一记后脑。
梨子坐在她身边,侧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
“幸知姐,”梨子轻声问:“等会儿店关门后,石头会来医院看望我吗?”
唐幸知沉默了几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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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达医院,唐幸知拜托卫时帮忙办理入院手续,又看着梨子躺在病床上打上了营养吊针,她交待了几句话,循着司徒星空说的楼层找上去。
卫时和她一起去。
“姚蔓遇袭了?”
刚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唐幸知没有说这件事,担心梨子听到后会顺藤摸瓜的问到石头,所以她出病房门口后才和卫时说。
“我去!”
卫时:“江城的治安有那么差劲吗?又是杀人又是遇袭的,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你觉得姚蔓是怎样的人?”
唐幸知问他:“大概能看出来吗?”
卫时直接用眼白斜瞥她:“呵呵,我给你一个眼神,你自己体会体会。”
“没错,我是说过自己看人毒辣,可没说过我厉害到能一下子看穿对方是什么人。有句话都说了画虎画皮难画骨,我才认识姚蔓多久?这么快就能看出她是什么人?那我还需要全幅身家赌输跑来投靠星空?我早就凭这本事纵横拉斯维加斯了。”
唐幸知其实也知道自己问得有点过头了,只不过是心头的疑问实在太重,想着或许找个人问问说不定能摸索到一点光明。
她看不懂姚蔓了,真的。
从一开始觉得姚蔓是一个率性爽朗的年轻女孩,然后又和陈宛长得一模一样,接着让她发现姚蔓说谎。
每一个转折都出人意料的,都让人猝不及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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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哥,求你了,别这样,”
刚走到病房门口,唐幸知就听到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姚蔓的声音,不复平时的语气,带有撒娇的感觉。
“我保证以后真的不会再骗你。”
骗?
唐幸知现在对这个字眼是异常敏感了。
卫时正要推门进去,唐幸知一把拉住他:“等等。”
看她神色难辨的样子,卫时随意地耸了个肩,OK,他吃她的住她的,不介意听话一两回。
“你知不知道这些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司徒星空的话传出来,声音冷冷酷酷的,可唐幸知细心发觉,他的语气并没有声音那样冷酷。
“你没想过后果的?”
“想过!想过!”
姚蔓的声音:“所以我这不就主动找你坦白认错了吗?我已经被自己蠢死了,你就别再骂我啦。”
“我不骂你,我不想见到你。”
“别别别!”
姚蔓着急的声音,似乎还带有一丝的哭腔:“星空哥,你别走。”
里面的动静外面站着的人丝毫不漏的全听了进去。
卫时这个急性子待不住了,不断地对唐幸知使眼色,你丫的再不进去男朋友都要保不住了!
没听见里面的谈话吗?那样的撒娇哭音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
唐幸知低眸,似乎没看到他无声的催促。
关键时刻还得靠他。
卫时这回不理唐幸知,双手把关闭的门用力推开,“司徒星空。”
阻隔视线的门被打开,几乎是同一时间,里面的人外面的人同时抬头望向对方。
唐幸知看到姚蔓抱着司徒星空的手臂,整个人都快要贴到他身上,亲密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看到她,姚蔓缓缓绽开一个微笑。
“幸知姐,你来啦。”
唐幸知神色平静的回她一个微笑:“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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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脑被打了一棍,”
司徒星空埋汰的声音:“本来就笨了的,以后肯定更笨了。”
姚蔓回他一个鬼脸:“你才笨!你全家都笨!”
唐幸知不动声色的把他们两人的互动收在眼底。
我这个暴脾气哦!
一旁的卫时急得快要上火了:唐幸知还把星空当作是男朋友吗?他都这样和另一个女人打情骂俏的,她居然没反应?
难不成这两个人不是真爱?
卫时觉得有可能。
因为刚刚唐幸知和他进来后,司徒星空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对他这态度没什么,可对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这种态度就非常可疑了。
还是被当场捉到他和姚蔓打闹后的冷淡态度?
我去!
不是真爱的做什么男女朋友?
卫时感觉自己变成了操心的老妈子。
姚蔓坐在病床上,司徒星空和唐幸知并排站在她面前,唐幸知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姚蔓的手臂。
……她手臂上的药膏贴竟然没有了!
一丝震惊的疑惑从唐幸知眉眼间闪过,没有了药膏贴,她清楚看到姚蔓手臂上的纹身――一朵开得妖冶的红玫瑰。
似乎察觉到唐幸知的视线,姚蔓不好意思的把手臂往后缩了缩,开口道歉:“幸知姐,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其实我手臂没伤,只是以前贪玩学人纹身,担心你们会觉得我是坏女孩,所以才藏着的。”
唐幸知:“哦。”
纹的是玫瑰……她在潜意识里想过,揭开姚蔓手臂上的药膏贴,说不定会看到一团灼灼燃烧的火焰……
“我还有一件事骗过你们的,”
姚蔓声音越说越低,脑袋也跟着垂下去:“刚才我已经主动向星空哥坦白了,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再说一次,其实……”
唐幸知不由自主地屏起呼吸,等待她的“坦白”。
“其实,梨子出事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带她回家,而是为了开解她陪她,带她去了大排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