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宗脸色晦暗。
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扣住他的手,并在他手心里捏了一下。
他僵硬的心,忽而被这只小手弄的绵软下来。
他愤怒想要杀人的火气,也渐渐被理智压下些许,他回过头来,看着她白皙的小脸儿。
她竟在这样的威胁之下,冲他扬起一个璀璨的笑容,比天上的阳光还要暖人心田。
“我可不想因为王爷的缘故再落入险境,王爷就当心疼我,再等一等吧?”严绯瑶轻笑说道,说话间竟还有些羞涩,“既然太皇太后有更稳妥的安排,何不用那更稳妥的法子呢?”
萧煜宗眯着眼,抿着唇,不愿开口。
她朝沈影等人看了一眼,脸上很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人立即明白过来,迅速的退了几步,把回廊底下空出来,给两人说些悄悄话。
“我之所以阴阳怪气……不过是听信了闲言碎语,以为王爷对我并没有真心。”严绯瑶小声说,“如今看王爷的态度,并非要将我利用完了就扔……自然也就能好好说话了。”
“利用完了就扔?”萧煜宗歪了歪头,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
他简直要气笑了,“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话?叫你对本王有这样的误会?嗯?”
“都过去了……误会解释清楚就成。”严绯瑶笑了笑,不欲多言。
萧煜宗却义愤难平,忽而伸手勾住她的纤腰,把她禁锢在怀,低头含住她的朱唇……
他微微用了力气,在她唇上辗转碾磨……
她略微有些疼,忍不住低声呻吟。
他却趁着这机会,敲开她的贝齿,与她缠绵……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全然在冲动之下,彼此呼吸凌乱,胸膛起伏的厉害。
“本王认定的人,绝不会放手。”他低垂着眼目,认真的看她。
她的脸颊红透,如秋日熟透的苹果,透着可喜的颜色,叫人怜爱。
“何人再敢到你面前胡言乱语,不必忌讳,直接用这个打他的脸。”
他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个物件儿。
严绯瑶低头一看,竟是一块玉质的腰牌,一面雕刻了隶书的楚字。另一面则是雕琢着腾云驾雾的祥龙。
咦?楚王府的腰牌上,竟雕琢有龙吗?
龙不是只有皇帝才可以用的饰物吗?楚王爷用龙不会越矩吗?
“这是?”严绯瑶不敢贸然领受。
“这是太祖皇帝所赐,上可责备皇帝,下可号令群臣。”他伸手把玩着她鬓边的发,随意说道。
严绯瑶却被他这话给下了一跳,忙不迭的把东西塞回给他。
“不要不要,这样令牌我岂敢拿着?”她把头摇的拨浪鼓似得,奋力把腰牌塞回他胸前衣袋里。
因她用力太猛,力气又大,竟把他的衣襟给扯开了。
露出他大片蜜色的胸膛,他紧致的皮肉,在廊外落进的阳光里,显得熠熠生辉,甚是诱人。
严绯瑶顿时呼吸更乱,心跳如鹿,脸红的如被人煮过得虾米。
“你再不收起来,我……我就生气了!”她低着头跺脚怒道。
“你叫我收起什么?”萧煜宗笑道,“是衣襟?还是男色?”
严绯瑶抬手捶他……却被他握住小手,拉入怀中。
“我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也不敢喜欢……但我如今,想要离得更近,以便更了解你。想和你共处更多的时光,以便观察你。想要保护你,不叫旁人伤害你……这是喜欢么?”
严绯瑶错愕的抬头,只觉心跳都在他专注而沉凝的目光中停滞了!
这一番情话说的……简直叫她感动落泪啊!
还说他没喜欢过女孩子,分明就是情场老手的样子嘛!
“我……”楚王爷在她直视的目光中,不知想起了什么,略显尴尬,“你知道,皇室在十三四岁的时候,都会有教引姑姑……就是……”
“你不要说了!”严绯瑶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耳朵。
她活了两世,没有男朋友不说,一头钻进医学里惟恐辜负了爷爷的殷切期盼……甚至连爱情的电影、电视,小说都没看过。
他忽然要跟她讲很劲爆的话题……她怕自己扛不住啊!
萧煜宗却固执的拉下她捂着耳朵的手,“她们都死了……”
严绯瑶一惊,错愕看他。
没有劲爆的话题,没有香艳的场面……只有血淋淋的悲剧?
“凡是和我过于亲近的人,甚至用我用过的碗筷用饭……都死了。”他苦笑说道,“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严绯瑶心头一跳,她猛然想起,自己之所以穿越而来……似乎就是因为原主偷偷亲了他一下,继而就被毒死了。
原来原主并非个案啊……
她之所以能免疫,多半是有手环的缘故吧?
她抬起手腕,看这腕子上那只乌沉沉的钛合金手环。
“如果没有它,你还会注意到我么?”她低垂着眼眸,嘴角微敛。
“没有如果。”萧煜宗毅然说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生命里最特殊的人。”
严绯瑶凝望着他的眼睛,恍如沉溺进一汪深潭,心都不由漏跳了几拍。
……
纪玉婵此时正等在猗兰馆里,听得窗外廊间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她立即向窗外看去。
果然瞧见她的小丫鬟疾走而来。
她豁然起身,径自到门口。
丫鬟一掀帘子,险些被她吓了一跳,“小、小姐!”
纪玉婵往西侧的屋子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叫青黛的丫鬟正手脚麻利的在收拾屋子,并不见严绯瑶。
“她还没回来。瞧见了吗,是去见谁?”纪玉婵沉声问道。
丫鬟面色有些惊惧,她颤抖着手,从背后提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纪玉婵眉头猛地皱起,“什么意思?谁送的?”
“是……是长乐宫的姑姑送的,说是、说是太皇太后担心小姐的身体,所以叫婢子带回来……”
纪玉婵猛地拍了下桌案,砰的一声响。
把丫鬟的话都给吓得咽了下去。
“担心我的身体?叫你带回来?”纪玉婵冷笑一声,“呵,这分明是你被人发现了!她们打发你回来的借口罢了!”
丫鬟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应声。
“那你是什么都没看见了?”纪玉婵又问。
丫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紧巴巴道,“婢子还没能进了长乐宫的宫门,就被一位姑姑给拦了下来……”
“没用的东西!”纪玉婵恼恨的呵斥,但她转念一想,脸上猛地划过一道狠厉的光,“她们盯得这样紧……必然不是给太皇太后看病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