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还想再劝沈姨娘,却被沈姨娘给坚决阻止了。
恰好此时外面传过来了说话声,很快守在外面的秋儿就掀了门帘进来通报:“老夫人那边派了水儿姐姐来请小姐过去一趟。”
王秀英有些发愣,沈姨娘则已经吩咐杨妈妈赶快带着王秀英去明心堂。
正在与王秀英玩游戏上了瘾的王子玮,一听王秀英要离开,立马就不高兴了,抱住王秀英的腿就是不让王秀英走:“姐姐不走,玩。”
“你们一个二个都愣着干啥呢,还不快把玮哥儿抱开!”沈姨娘见王子玮的奶娘站在一旁只看不动,不由有些生气。
老夫人派水儿过来传话,必定是要紧的事,沈姨娘哪里敢让王秀英多耽搁。
奶娘连忙收起小心思,抱起王子玮哄着,偏王子玮就是不受她的哄,只哭着要王秀英。
王秀英无奈只得好哄歹哄地哄着王子玮,答应王子玮回来就陪他玩,这才好不容易哄得王子玮撒了手。
老夫人这次以雷霆之势处罚了林氏母女,她的心里必定有着诸多的不爽,这个时候可不能去触了老夫人的霉头。
水儿就在外面等着,见到杨妈妈牵着王秀英从正屋出来,倒还算和气,甚至还对着王秀英笑着伸出手来似乎要抱王秀英。
这让有些替自家小姐担心的杨妈妈暗地地舒了口气,自然也不敢真的让水儿来抱王秀英,连忙蹲下身来将王秀英抱在怀里。
王秀英一路上显得十分安静,压根没有要向水儿打听老夫人召见她所为何事的意思。
只在半途的时候,开口让秋儿接过去抱了一段,小小人儿就懂得体恤奶娘,倒让水儿心生探究,很是多看了王秀英两眼。
王秀英只当没看到水儿探究的目光,只安心地窝在秋儿的怀里,以便减轻秋儿的负担。
就这样杨妈妈和秋儿交换着一路抱着王秀英跟着水儿来到明心堂前,还没进明心堂的院子,就听到明心堂内传出来的欢声笑语,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可不正是老夫人,这让王秀英大感意外。
明心堂里有客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老夫人笑得如此开怀。
许嬷嬷敛着手正守在屋外,见杨妈妈抱着王秀英进了院子,连忙撩开门帘对着里面通报了一声,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尔后就传来了老夫人的催促声:“快让英姐儿进来。”
杨妈妈连忙抱着王秀英上前将王秀英稳稳地放入屋内,她自己个儿就与秋儿一起侯在了屋外,时刻听从召唤。
王秀英刚刚在屋里站定,就听到老夫人和蔼的声音从上座传来:“来,快到祖母这里来。”
王秀英循声望去,只见坐在上首的老夫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并对她招了招手。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疑惑,不过王秀英还是连忙迈着小碎步往老夫人跟前凑去,一边拿眼风扫了一遍屋里的人,待她看清屋里坐着的人,脚步不由微微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屋里除了老夫人、大太太张氏、三太太方氏和王秀颖以外,还有两对母子。
一对正是王秀英最不愿意见到的宣平侯世子夫人彭氏和陈平轩。
另一对却是王秀英在宣平侯夫人生辰之日有过一面之缘的皇甫夫人和她的幼子皇甫炫。
这两对母子是一起来的,还是偶尔相遇?
不及王秀英细想,人已经到了老夫人前两步远的地儿,连忙停下了脚步,给老夫人行了礼。
虽因吊着手,动作有些歪斜,却让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许:“看看看看,这孩子就是懂事儿。”
方氏连忙凑趣儿:“可不是嘛,吊着手还不忘给祖母行礼。”
王秀英抿了抿嘴,既然如此,那就一个礼都不能少了。
连忙直起身来,先转向彭氏行了礼,又给皇甫夫人行礼,然后转身张氏和方氏,也要给伯母和叔母请安。
只不过转身之间似乎没有掌握好平衡,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歪倒在地。
坐在宣平侯夫人身旁的陈平轩作势就要站起来,却被宣平侯夫人牢牢拉住。
离王秀英最近的王秀颖抢上前来一把扶稳了王秀英,离王秀英几步远的方氏,也连忙上前来,将王秀英抱在自己怀里,心啊肝地好一番疼爱,逗得老夫人指着方氏好一番说笑。
“英姐儿的手感觉如何?你表叔母特地过来探望。”半晌老夫人才轻轻咳了声,指着彭氏对王秀英说道。
“虽然有些使不上力,不过却也不感觉疼,应是没有什么大碍。”王秀英先答了老夫人询问,尔后笑盈盈地看向彭氏:“倒累得表叔母专程过来探望,秀英谢过表叔母。”
说罢从方氏身上下了地,对着彭氏曲膝行了个礼。
“这孩子真是的!”对于王秀英周到的礼数,彭氏不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许无奈:“是轩哥儿行事太过冒失,才让英姐儿受了无妄之灾,我们过府来探望最是应该,英姐儿快安心坐下,可别再磕到碰到。”
彭氏这话看似说得很是在理,可听在老夫人的耳里总有些堵心,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原来老夫人还打算着让王秀颖带着几个小的一起去后园子里逛逛,这会儿也不再提,只扬声叫了杨妈妈进来,吩咐她抱了王秀英回去好生休养。
王秀英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与陈平轩在一间屋里待着。
虽然她很是好奇皇甫夫人带着皇甫炫来长宁伯府的目的,不过陈平轩那落在自己身上那灼灼的目光,实在让她如坐针毡。
好奇害死猫的道理,王秀英懂,因此相对于好奇心,王秀英更乐于早些回清幽轩陪王子玮,反正她身边有个号称“包打听”的冬儿,府里的消息能够瞒得过她的还真不算多。
在彭氏说出“磕到碰到”几个字,陈平轩就知道要坏事儿,果然老夫人的笑容淡了,随即就招了王秀英的奶娘进来要抱了王秀英出去。
他恼怒地睨了眼自己的母亲,最终敛去眼中的情绪,只垂头安静地坐着,今日这趟伯府之行算是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