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礼之再不算是个男人,你还不是死心塌地的跟了我?你以为你又算是一个多好的女人吗?我表妹对你这么好,结果你还不是铁了心要害死她?亏得我表妹知书达礼,从不与人争抢,对待下人心善无比,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下场”那陈礼之说到这里却是言辞间带了伤心与愤怒的神色,却是不管不顾便红肿着一双眼睛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去死吧,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跟了你,你竟然这么想和她一起去死的话,那就马上去死吧”那芳儿听了这一番话,却是情绪空前的激动了起来,一张平淡中透露出沧桑的容貌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却是披头散发的跑到一边径自抓起了桌边一个破旧的瓷器就像往那陈礼之头上砸过去,清欢心中一跳,想要抓住她,结果还是晚了一步,但见她动作迅捷的拿着那瓷器便狠狠的朝着那陈礼之头上砸去。
“白苍!”清欢惊呼了一声,眼见到那瓶子就要触到了那陈礼之的头发上,心脏几乎在瞬间停止了跳动,只因为这人虽然是她最痛恨的人之一,可若是现在便死了,岂不就无法为母亲翻案?当下便大喊了一声那白虎的名字。
“砰!”只听见瓷器破碎的声音,却是那瓶子应声而裂,清欢害怕的不敢看,生怕入目是那陈礼之被砸的头破血流的样子。
那陈礼之亦被吓得脸色铁青,嘴唇发白,他知道今天自己故意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打她,除了出于一直以来对她咬牙切齿的恨同时却是对自己现在过的这种底层而堕落生活的深深绝望,他在表妹死了以后没有一天是好过的,她一直都尝试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甚至沦落到了吸食五石散逃避现实的地步,他恨不得要托眼前的这个女人下地狱。
预想中的嚎叫并不曾响起,却是那银发蓝眸的仙君伸出手来用力的往前一挡,手下施了法术便将那陶瓷壶狠狠一甩,甩到了墙壁上,那瓷壶“砰”
的一下便在那暗黄的墙上摔的粉丝,震耳欲聋的一声响却让眼前的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闹剧给惊呆了。
“少侠好身手……”那陈礼之眼睁睁的看着那壶就要被芳儿用力砸到自己头上了,他甚至都做好了被这壶砸的头破血流的准备,谁知那壶却被身后那紧紧钳制住自己的高大男子一把甩到了墙上,让他惊异到说不出话来的同时,却是怔怔的说了一句。
而那情绪激动不已的芳儿却在听到那瓷壶碎裂的声音时也被吓的一抖,却是整个人从充满了滔天愤怒满心只想杀了那陈礼之的盛怒状态中回过神来,虚脱的坐到了地上,脸上青肿不堪,嘴角带了血迹,头发凌乱的散开,看起来分开的凄惨。
“你们刚刚所说的这一切便是事实吧”清欢却是冷冷一笑便站在一旁轻声说了一句,一双碧蓝的眸子中带了深厚的痛恨与愤怒。
“你是谁?”那陈礼之听了清欢这质问的一句话,有些不耐烦的抹了抹头上刚刚被吓出来的冷汗,明显对她们几人的出现十分疑惑。
“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不如你走近点好好看看?”清欢听了这句话却是哑然失笑,心中只觉得有一阵怒火涌上心头,叫她如何泰然处之?这这个人就是她记忆中那个血色的黄昏红口白牙信口雌黄害死她母亲的凶手。
“你的样子”那陈礼之有些半信半疑的打量了她片刻,却猛然间一愣,眼中透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来,她这样一双碧蓝的瞳孔世间实所罕见,而她那清丽的长相,淡然出尘的气质不正与他记忆中的表妹有八分的相似?
“莫非你是寒儿?”记忆太过久远,远到连表妹生的孩子的名字他都已经记不清,可是他却永远记得小时候身着红衣的那个小女孩常常撒着娇跟在他后面“舅舅,舅舅”的叫,让他抱自己,而眼前这双碧蓝的眸子除了他见到寒儿天生一双蓝眸外,世间还有谁有?
“舅舅竟然还记得我的名字吗?真是妙哉,看来舅舅应该同样也记得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吧”蝶玉听了这话却是冷冷的笑了一声朝着那眼前苍白似鬼的男子极其讽刺的说了一句。
“寒儿,真的是你,太好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大了”那男子听了这句话却是知道了清欢的真实身份,居然雀跃着便朝清欢抱了过来,眼圈发着红,满脸的不可置信。
“舅舅,寒儿可当不起你这一个拥抱,俗话说口腹蜜剑,我可怕舅舅再想对我母亲一样对我”清欢说话十分的直接呛人,显然她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太容易伤人,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直接对着那陈礼之说了一句。
那陈礼之听到了她冷笑的这一声却是认命了一般呆呆的坐到了地上,一脸的悔意与伤心之意,脸上泪水肆意流淌,一双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那人几乎用手紧紧的抱着头便是一阵痛哭流涕,从他脸上可以看出来有万分的悔恨与痛苦,一张由于常年吸食五石散而过度苍白消瘦的脸看起来分外的可怖。
那芳儿见了他这模样,却是阴沉着一张脸坐到地上不发一言,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模样,叫人看不清楚她的脸,可是她的身子却在不停地微微颤抖着,肩膀不停地抽泣着,很明显她亦是想到了从前的事情而觉得痛苦万分。
“舅舅,你竟然还能叫我一声寒儿,我便知道你良心并未完全泯灭,清欢想要知道的却是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若还记得当年我母亲对你的恩情,便将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我吧”清欢见了他那样伤心悔恨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却有些隐隐的触动,这触动却是感叹于世间上绝情到六亲不认的魔鬼毕竟还是少数,只因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同时她心中却为自己的母亲万分的不值,养了这么两个忘恩负义的懦弱之人。
那陈礼之听了清欢一字一句咬着牙的声音出口,却知道十多年来自己一直躲避着的阴影始终还是来了,不论他用再多的酒精麻痹自己,再如何下作的用毒物践踏自己,心中始终过不去的那道愧疚的坎,如今却逼不得已去正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