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花烛高高的立在桌子上, 蜡泪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沿着那大红的烛管,成了各种形状,有飞禽,有走兽,还有朵朵花卉摇曳动人。
赫连铖吸了一口气, 慢慢的在慕瑛身边坐了下来:“瑛瑛。”
这话方才出口,便觉得口干舌燥,一阵阵的心潮摇曳,几乎不能自已。
慕瑛抬起头来,笑着看了赫连铖一眼:“皇上。”
她的眼中似乎有粼粼波光, 引着赫连铖的神思都迷茫了起来, 痴痴的盯着慕瑛的脸,呆呆的说:“瑛瑛,你今晚真美。”
“皇上是在嫌弃慕瑛素日不美?”慕瑛幽幽的看了赫连铖一眼:“只有今晚美么?”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忽然竟说起这种话来,放在平日,她绝不会这般说, 可今晚这寝殿里一片微红, 这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 她似乎也有些克制不了自己,开始有些胡言乱语。慕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想要自己清醒一点,可她却怎么样也克制不了自己的面红耳赤, 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
或许是方才喝的合卺酒里边放了些什么东西?慕瑛咬了咬舌尖,想要自己清醒起来,怎么就这般迷迷糊糊的了呢。
“是我说错了,我的瑛瑛每日里都美,只不过今日最美。”赫连铖忽然朝前边探了身子过去:“瑛瑛,快喊我一声阿铖,我好想听你喊我。”
“皇上,这样于理不合。”慕瑛被赫连铖扑到,两人斜斜的靠在了床头,闻到了他口中的酒味,似乎也变得香甜了起来。她挣扎着想要坐直身子,却被赫连铖压得更紧:“瑛瑛,你快喊我阿铖,咱们不必要用宫中的礼仪称呼,我不在你面前称朕,你也不要自称臣妾什么的,你是我的妻,不是别的身份,咱们就如一对普通的夫妇那样,如何?”
他的眼中有一种渴慕的光彩,灼灼的将她逼到了一个角落,他的臂膀圈住了她,让她半分也逃脱不得:“瑛瑛,你别以为我真的就临幸过了那些绵福,我告诉你,她们一个也没有与我同床共枕过,我说过我只会有一个女人,绝不会再和别的女人有什么牵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这个做皇上的,当然是一言九鼎。”
慕瑛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听到赫连铖这番话,她已经心醉,几乎无话可说,她已经选择了相信他,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她都相信。
“皇上……”她吐了一口气,有若兰草芬芳。
“叫我阿铖。”赫连铖压住了他,轻轻的吻着她的鼻尖:“阿铖,多好听的名字,你干嘛不喊?”
“阿铖。”慕瑛笑了笑,这人可真自大,连名字都夸了起来。
“瑛瑛!”赫连铖大喜过望,身子压了下来:“瑛瑛多喊几声,我真高兴!”、
“阿铖!阿铖!”慕瑛连喊了两声,赫连铖听得眉开眼笑,身子慢慢压倒下来,噙住了她的嘴:“瑛瑛,我真开心,就像听到了仙乐一般,这样好听的声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怎么以前都没有听到过。”
“唔唔唔……”慕瑛挣扎了两下,没想到赫连铖竟然这般狡猾,诱她开口,却趁机亲了上来,这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触及到她甘美的芬芳,赫连铖更加不能自己,早就预备了好几日的精力此刻蓬勃而发。他的手轻轻的顺着她的脖子悄悄的往下探了过去,那黑底红色团花牡丹的吉服慢慢的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里边洁白的肌肤。
就如羊脂玉一般呈现在他面前,在烛光照耀下,那般温润,闪着一种神秘的光泽,在丘壑纵横之处,他停下了手指,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探索下去。
那本小册子里说到,此事不能着急,只能徐徐诱之,尤其是初经云雨的女子,更是需要耐心与细致。赫连铖想了想,停下了手指,温柔的望着慕瑛,小声道:“瑛瑛,你有没有不乐意我……”
他的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微红,看得慕瑛有些娇羞,方才赫连铖轻柔的抚摸,已经将她最心底的那种渴望勾了起来,她绷直了身子,默默的望着赫连铖,一双眼睛含着春水一般泛滥着柔情,只是那樱桃小嘴闭得紧紧,一句话也不说。
“瑛瑛,你怎么了?”赫连铖有些不知所措:“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的手指蓦然停住,让慕瑛有些懊恼,仿佛春风吹拂过的花园里忽然静止了下来,隐隐的有些惆怅。在这满园旖旎的时候,忽然间鸟雀都停住了啼鸣,空庭寂寞,花朵一动不动的开在枝头,却再也没有春风来戏弄。
“阿铖……”慕瑛轻轻吟哦了一声,赫连铖一愣,见着她泛起春水的眼神,陡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猛的扑了上去,开始毫不客气的攻cheng掠di。他的瑛瑛是在向他发出了邀约,不是吗?若不好好表现表现,只怕瑛瑛会失望。
春风又一次吹了过来,只不过这次的风力比上次更强劲,好像要将一切都摧毁一般,她感觉到了赫连铖那份狂热,几乎要将她摧毁,春风瞬间便化成了狂风,将花朵吹得东摇西晃,而她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紧紧的攀附着他的胳膊,承受着他一点点的侵蚀。
就如汪洋里的帆船,她被推着到了浪尖,正在最高端看着旖旎的风景,忽然间又从浪尖上滑落到了谷底。她不由自主的颤栗着,口里连声喊着:“阿铖,阿铖……”
他的汗珠一滴滴的落在了她的脸上,他含糊其词的应着她:“瑛瑛,瑛瑛,我的瑛瑛……”
她与他交叠在了一处,再也舍不得分开,两人交颈而眠,脸贴着脸,手扣着手,紧紧的贴依偎在一处。赫连铖深深的望着她,只觉得心中有无限的满足,从来没有哪一种滋味有这般甘美,让他一次次的回味无穷,想要天荒地老,再也不要有晨曦初现的那一刻。
“瑛瑛,我有没有弄疼帮你?”直到一切都平静下来,赫连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想起了那小册子上边说的话,心里有几分歉意,最开始他还是试探着行进,可到了后边他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就如一匹骏马驰骋在草原上,朝着那水草丰美的地方而去,再也不肯停歇。
慕瑛摇了摇头:“阿铖,并没有,我……”她的脸色红了红,眼波流转:“我很欢喜,真的,好像第一次有这种快活的感觉。”
赫连铖这才松了口气,拥着慕瑛在怀里,轻轻的梳理着她的秀发:“是我不好,瞧将你累得出了这么多汗,头发都湿透了。”
两人这般絮絮叨叨的说话,说着说着便有几分情动,赫连铖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动得十分小心仔细,生怕如那小册子上说的,第一晚索求过度会让女子觉得不适应。只是慕瑛似乎并不反感,脸颊似那粉色牡丹,嘴唇滟滟流朱,看得他意乱情迷。
就这样,他们几乎通宵未眠,说了一晚上的话,做了一晚上的事情,第二日早上,当江六小筝带着宫女内侍们来伺候两人起床时,他们刚刚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江六小声喊了几句皇上,不见回答,小筝敲了敲窗棂唤了一句“娘娘”,也不见动静。
“皇上与昭仪……”小筝有些担心,看了看江六:“江公公,没什么事情罢?”
江六愁眉苦脸道:“这个……或许无事。”
守寝殿的小内侍踮着脚尖走了过来,轻声在江六耳边道:“江公公,今日寅时,屋子里还有动静呢。”
原来皇上与慕昭仪是辛苦了一整晚?江六贴着门听了听,里边动静全无,挥了挥手:“过半个时辰再来,你到这里好生伺候着,皇上与娘娘起身了便赶紧来报。”
赫连铖与慕瑛一直睡到未时才起身,都快用午膳了。
宫女内侍们走进去,见着床笫凌乱,赶忙上前收拾。小筝带着几个宫女走到慕瑛面前给她净过面,拿起玳瑁梳子准备梳发,赫连铖走了过来,坐到慕瑛身边,用剪刀将她一绺头发剪了下来交给小筝:“等会将你家娘娘的头发与朕的头发结到一处,放进锦囊收好。”
慕瑛坐在镜子前,听着这话,眼睛里泪水盈盈。
赫连铖之意,乃是说他们是结发夫妻,这哪里是帝王家里的规矩,这分明只是一对普通夫妇间的用词。忽然间她心里充满了一种感激,今生今世,无论如何,她都会紧紧跟随在他身边,与他分担一切。
“瑛瑛,我知道你对那几位绵福心存芥蒂,今日我就将她们几个解决了。”赫连铖笑嘻嘻的替慕瑛将那如丝绸帮的长发挽起:“免得瑛瑛总是疑心我。”
解决了?怎么解决?慕瑛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转过身来看着赫连铖:“皇上?”
“你别担心,我会妥善解决的。”赫连铖一只手拢住她的肩膀:“我不想有那些女人让瑛瑛觉得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