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见着谢太夫人沉默,便问了一句,“老夫人可还是要算一算府内的情况,如若不算的话,那贫道便要去下一个有缘人的家里。”
听见道人说话,谢太夫人的神情才缓了回来,顿了一瞬,便温和地道:“道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凡。”
那道士停顿一会,便道:“贫道观象,府里最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会弥漫着一股子阴气,这股阴气若不散去,对贵府子孙的前程会有影响,怕是连这福贵的小姐也不一定能挡得住。”
说到后面时,那道士望了一眼谢静娅,只见她安静的时候,身上散发着一种摄人的美,不妖媚不矫作,不容得人直视也不容得人忽视。
谢太夫人一听那道士的话,觉得他算得真准,连月来的一些事情都让谢太夫人怀疑谢府是不是惹了不该惹的脏物,这会一听道士的话,自是更信了几分。
“那这股子阴气要怎么化解呢?”
那道士再次将拂尘一扬,不紧不慢地道,“要化解这阴气,必须两种方法同时进行。”
“道人快说与我这老婆子听听。”谢太夫人急问道,她的神情一直紧崩着,生怕错过了那道士接下来所要说的话。
“第一种方法是冲喜,第二种方法是赶走那阴气重的人。”那道人抚着胡子,继续说道:“这冲喜最好是由您的儿子娶个新媳或是续个新媳来冲这喜。”
“啊……这……这必须得是儿子吗?”谢太夫人脸色有些阴起来。
“嫡子或是庶子,这都是可以的,之所以必须是嫡子或庶子,是因为贵府这富贵是您儿子这一辈的人在撑着,所以这喜得由他们来冲,才最正统!”道人只顾这么说的,完全不需要问谢太夫人,便能算出来。
那道人说的话又全是真的,现如今撑着这谢府的就是大老爷。
“那依道人看,这府中阴气最重的是什么人?”对于这个,谢太夫人更关注。
这个时候,谢静娅转身倒了一杯温茶,然后递给道士,“道人,先吃口茶,润润嗓子再说!”
吃了两口茶后,那道人神情微漾。
“道人,您且说,我这老婆子什么事都顶得住!”谢太夫人见着他似有犹豫的样子,忙解释着。
见谢太夫人如此急切,那道人便道:“如果贫道没有算错,府中是不是有人变动,或者换了住所?”
谢太夫人眼睛一瞪,闪着凌厉的目光,问道:“道人可是说那换了住所的人便是那阴气重的人?”
那道人点头道,“是的,贵府只要将那些换了住所的人搬迁地方,便不会再危害他身边的人,否则,离得那阴气重的人便危险越大。”
“啊……”这个时候,谢静娅惊叫了一声,望着谢太夫人,焦虑地说道:“祖母,孙女刚成安姨娘那边过来,她的神色很是憔悴,一看便是没有休息好,孙女便问了几个丫环,那些个丫环便说夜里安姨娘睡不踏实,白里也休息不好,是因为二姐姐总中咳个不停,影响着安姨娘歇息。”
“你可确定?”谢太夫人问道。
“孙女确定,当时我在吃点心时,还听到了二姐姐的咳声,听得甚是让人心慌,也怪不得安姨娘休息不好。”谢静娅憋了一下嘴巴,神情紧张,慎重地对着谢太夫人说道:“祖母,现在安姨娘可是双身子的人,依着道人的话,离得那阴气重之人越近,便越危险,安姨娘出事不打紧,可要是肚子里那位……”
最近府里好不容易有件喜事,这要依着道人的话来说,被三房的人一折腾,那岂不是府中就没个歇停,谢太夫人心想这绝对不行,不能再让三房那帮人给祸害了,要不然府中的福贵岂不是有着衰败之象!
那道人见着谢太夫人沉默良久,便打破安静,出了声,“贫道最后再说几句,老夫人要是听得进去便听,听不进去也作罢。”
“道人您但说无凡。”谢太夫人巴不得那道人多说几句才好。
“阴气要尽早散去的好,冲喜之事也要尽快,免得以生后患之忧。”道士如实地说道。
“那这尽早,多少时间合宜呢?”谢太夫人不禁疑问道。
那道人屈指一算,凝神片刻后说道:“阴气是越早离去越好,早一天便少一分担忧和祸害;至于这冲喜,主要是固定住这阴气散去后用喜气填住,最好不要超过三个月为好!”
谢太夫人正在疑虑着,不免有些为难起来,“道人,我们府内的大老爷正夫人王氏去年个八月没得了,按理说续弦那也得一年,现儿个才是三月初,距离八还有五个月,这时间上怕是有些连接不上。”
那道士却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能为力表情,说道:“老夫人,那这个便不是贫道能帮您解决之事。”
谢静娅却在这个时候迎上去说道:“祖母,您忘了嘛,前朝的尚书府吴大人正室去世九个月后,便续了弦,娶的新夫人那还是皇上亲自指的,后来,亦有民间和大户人家效仿。”
“是有这样的说法,但我们谢家那是最重礼仪规矩的。”谢太夫人不免有些皱眉,很是为难。
谢静娅劝慰着她说道:“祖母,现下不是因为谢府有劫难,所以才效仿前朝的嘛,更何况,那吴大人的官比父亲的还大呢。”
见着他们祖孙二人在说着话,那道士便上前告辞道:“老夫人,贫道今日缘法至此,希望贵府能早日化解灾难,平安永世。”
谢太夫人连忙让婆子送上银两。
那道士却只是一声轻笑,“谢老夫人的厚受,受贫道不能收!”
“道人这是为何?可是觉得这银子分量不够?”谢太夫人望着那沉甸甸的银两,有些不解。
那道士却是摇着头,“贫道今日之所以会来与老夫人有此一说,是因为有缘经过了贵府又恰遇之此,贫道一生修行,图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个缘字,若是老夫人信得过贫道,那便给贫道几只馒头即可!”
“这……这怎么行呢。”谢太夫人连忙摇头道。
“既如此,那贫道就什么都不取要了。”那道士两袖清风,在此刻,很是有一番清骨铮铮,让人更是佩服起来。
“祖母,既然道人说修的是缘法,那我们便不可强求,顺其自然便是随缘。”谢静娅在一旁开导了几句。
最后,谢太夫人便是赏了几只精致的馒头给那道士离去。
那道士走了之后,谢静娅露出了几分笑意来,对着谢太夫人开心地道:“祖母,这道人看着还真像个得道的,他不似那些个求财的道士,他不收取分文,只求一个缘法,这才是修行之人该有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