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看着苏若涵叫她,便应了一声:“什么事小姐?”
苏若涵依旧没有安神的样子,说道:“不要走了,今天留下吧。”
“好的,小姐,鸾凤今天留下,小姐您睡吧。”鸾凤为苏若涵盖好被子,她自己便在床下坐着和衣为她守夜,鸾凤能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不由觉得更加的奇怪了,这宫殿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人居住呢?彩衣说那里是禁区,想必一定居住着什么身份不一般的人,可是小姐今夜去的时候看见那么可怕的一幕,想必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苏若涵知道鸾凤在她的旁边,睡的也格外的安稳,虽说睡了一小会儿,但是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女人如同鬼一样的脸孔,不由的便是一头的冷汗津津,后来她也不想再睡下去了,于是索性坐了起来,看着鸾凤早已经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苏若涵看着鸾凤的样子,她的神情这么的淡然,听见自己说那可怕的场景的时候,她也没有表现那么紧张,苏若涵其实不是一个心思特别奇特,特别纤细的人,可是鸾凤跟着自己毕竟这么久了,她似乎对她很了解,但是对她还是有些陌生,自从来到北国,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还对进北国皇宫的事情并没有交代清楚,所以苏若涵表示对于她的怀疑,她知道这么怀疑她是不对的,但是她没有办法不去想,到底为什么鸾凤会出现。
不过苏若涵现在想了一下,当初遇见鸾凤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奇怪,那么平常的一条小路,仅有几名的侍卫带着她们一行十人上路,既然她们是南国的细作,难道就用这么区区几名侍卫就可以带走的吗?不过现在想了一下,的确很多的事情都解释不通,不由的对鸾凤心生了一股奇怪的想法,可是鸾凤对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好,有什么危险,她也一直都守护在自己身边,她知道不应该去怀疑她的,可是……
苏若涵把一旁的被子盖在了鸾凤的身上,自己则是起身,随手披了一件外衣,外面的风雪已经不知不觉的化掉了,初Chun不知不觉的来了,冬天就这么过去了,原本漫天的风雪现在变的更加的刺骨了,一样的寒冷,让人心寒。
她走到窗子前,看着外面泥土裸露出来的地方,她的心情也逐渐萧条起来,随即信手竟然推开了窗子,外面的冷风一下子呼啦啦的吹了进来,她的头迎着冷风,凌晨的天气现在有些冷,空气中散发着晨雾的潮湿味儿。她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在装潢精美的琞泉殿,又为什么是禁地呢?一夜无头绪,索性坐在窗前单手托腮的看着隐约的星光。
鸾凤睡的极其沉稳,苏若涵回头看着她,也幸好有她在自己才有人陪着,走了过去,拉着自己的锦绣丝绸的被子轻轻的为她盖了起来。看着鸾凤嘴角露出的浅笑,嘴角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梨涡,苏若涵的心情似乎也放松多了,鸾凤是在做梦吧,她梦境之中到底遇见了什么美梦呢?她难得的看见鸾凤如此的笑,那笑容就像是Chun天里面盛开的一朵娇艳欲滴的小花,那么美,那么美。
苏若涵不禁想着自己,到底她做的一切值不值得呢,她不过想要让沐长卿安然无恙,也想要让沐国平安,所以她才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不过她并非真的想要嫁给夏楮墨,她不过想要通过太后的关系,让他们的婚姻变的无效,可是现在……
在这北国内自己越发的看不懂这里面的一切,夏楮墨不召见自己,太后没人得知,还有那个琞泉殿的一切,不知道过了过久,苏若涵突然感觉身上一暖,回头看着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鸾凤,她为自己披了一件衣服。
“小姐,您什么时候醒的?”鸾凤面色上有一丝的倦容,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已经很累了,但是在苏若涵的面前,她从来都不表现出来。
“根本就没睡着。”她发现苏若涵在窗子前发呆不知道多久了。
“快些把窗子关上吧,虽然现在吃初Chun,但是更深露重的,小心着凉。”鸾凤走上前把窗子关上了,屋内还一袭残留着外面刮进来的寒冷的风,鸾凤转身把一旁要熄灭的火炉又燃了起来,很快屋内就有了一丝的温度,暖意融融的。
苏若涵看着鸾凤这么轻车熟路的做这一切,她觉得鸾凤只是一个世外高人,被人培养成细作,安插在各国各地,但是看着鸾凤做这样的事情,也这么手到擒来的,想必她曾经受过什么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或者,这些事情,她曾经为谁做过。苏若涵思绪逐渐收了回来,道:“什么时辰了?”苏若涵说完,看见鸾凤连外面都没有看一眼,就直接回答自己。“还有一个时辰就该用早膳了。”鸾凤回复道。
苏若涵却恹恹的神情,道:“都已经这么早了,洗漱吧。”苏若涵朝着化妆镜前走去。
初Chun的时节,北国皇宫之中会将整座宫殿都装扮的焕然一新,唯一亮点就是所有的宫殿门口都会高高悬挂着数十盏灯笼,那红彤彤的颜色,格外的鲜亮,远远的看上去火红一片,就像是满山的枫叶一般,苏若涵这个时候才觉得出来,为什么这北国的皇宫之中要这么的喜庆,或者说,格外偏爱的红色。
那是因为夏楮墨十分喜欢红色,记得后来和夏楮墨达成了同盟之后,夏楮墨曾经送给自己一匹布,说来也奇怪,那布匹的颜色正好是红色,娇艳欲滴,苏若涵当初还觉得奇怪,只是随手就收了起来,可是下一次见到夏楮墨的时候,他却说“为什么没有用那匹布做一身衣服。”苏若涵还记得当时自己说“红色太过艳丽了,不适合我。”夏楮墨却说:“红色其实是最适合你的,平日里你穿的太过素净了,还是添一点颜色比较好看。”
苏若涵现在才觉得,夏楮墨是真的喜欢红色。
御花园内,苏若涵和鸾凤都纷纷的看着琞泉殿的方向,现在就等着夜幕降临的时刻到来,彩衣笑道:“小姐,我们朝着那边走走吧,听说花匠最新培育出来一批新型的花种,能开出浅紫色的花,和粉红色的花。现在这个时辰正直它开的最艳丽的时候了。”听着彩衣介绍着,苏若涵也有些动心,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花,索性跟着她朝着花园深处走去。果然前方一片花海,都是紫色的花朵,带她走近一看,心中一紧。
“小姐,您看这可真好看啊,鸾凤还是第一次看见过。”鸾凤面色露出十分新奇的表情,可是眼眸之中却有一丝丝的淡淡哀伤,好像是得不到的那种哀伤的神情,虽然稍纵即逝,但是苏若涵却看见了。
苏若涵蹲下身子抚摸着这些小花,这些小花的确是新鲜的品种,那样的娇艳欲滴的颜色,却是红彤彤的一片,像是一片的枫叶林,可是低头仔细的看这些小花才知道,这些红色的花,竟然跟珊瑚的形状格外的相似,苏若涵不由的怀疑,夏楮墨真是煞费苦心,自己只是说了一嘴喜欢珊瑚,他就命人打造了那么大的珊瑚给自己观赏,然后又命人研制出来这一片的火红珊瑚花,这个夏楮墨为何要培育着珊瑚花,自己正在慌神的时候听见几个人的说笑声。
“公主,您看那边。”一个丫鬟嬉笑着说道。
“公主,还是先回去吧,现在的风有些大,我们回宫吧。”另一个丫鬟掺着她们口中的公主离去。
苏若涵站起身看着那个公主,觉得眼熟,“彩衣那个人是谁啊?”苏若涵指着前方的一抹粉色衣裙的女子问道。
“回小姐,她是北国的絮阳公主。”彩衣回复她道。
“絮阳公主?”她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已经拐入长廊深处已经看不到了,但是自己还没有收回目光,她的身影这么熟悉,自己定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她到底是谁呢?
转头看着一旁盛开的珊瑚花,心中丝丝担忧,这里笼罩着的何止是不知的秘密,看来还是要逐一击破才好,那么琞泉殿的那个人,定当要知晓是何人。
“小姐,这些菜肴您可吃的惯么?”彩蝶在一旁问道。
看着桌子上面菜肴,精美绝伦,精制大方,十道菜肴都具有各自的风味,也难怪彩蝶会这么问,因为苏若涵只是动了动筷子,旋儿又放下了。
“都还合胃口。”
“那公主您这是?”
“我许是近日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那彩蝶稍后请太医来看看罢。”
“明日吧,今天我有些乏了。”回头看着鸾凤道:“扶我回去休息了。”
夜幕降临了,苏若涵与鸾凤一同身穿太监衣服,苏若涵同连翘两个人的身影,一前一后从墙壁飞身出去,一路隐隐藏藏的走着,转眼便到了琞泉殿,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在夜晚看着格外的阴森,也许是知道里面有个女子面貌可怖的缘故,轻轻的推了门,果然是开了,苏若涵同鸾凤同时进入,里面的地形苏若涵是知道的,前一晚是来过的,轻车熟路直接悄悄的进入正殿,里面漆黑一片,示意鸾凤点燃火折子点亮一只蜡烛。
她们两个人的动作都十分轻,苏若涵的轻功平时都不会让人知道,但是现在她必须用轻功进入这里,而鸾凤跟着自己,一定会帮忙调查出来一些什么事情的,于是她今天才带着鸾凤一同出来。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苏若涵一回头看着她果然还是在,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表现的十分震惊,因为她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了,所以没有表现的那么惊慌失措,可是鸾凤却不一样,鸾凤拿着蜡烛看见她的样貌,连叫都没有叫一声,便直接晕倒了。
苏若涵有些担忧的看着鸾凤,但是看着那人似乎没有伤害她们的意图,于是也稍微放心了,回头看着鸾凤已经倒地了,她轻声道:“真是胆小。”苏若涵蹲下捡起蜡烛,放在桌子上。
苏若涵的话仿佛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跟那人说一样,可是屋内的气氛却显然有些奇怪。
“你说她胆小,那么你呢,你昨天不也看到了就吓跑了么?”那个面貌可怖的女人对苏若涵说道。
“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今天不是来了吗。”苏若涵看着她,虽然心中还有有一丝的提心吊胆,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看向那女人的背影。
“这么说来,你的胆子还挺大的,不过,你到底是谁。”
苏若涵看着那人背对着自己,本来想说自己只是一个宫女来着,但是今天这行头,看来还是应该说实话了,于是道:“我是苏若涵。”
“哦,你原来就是楮墨一直想要迎娶的女人。”她从阴暗的地方走了出来,脸上这次有一个面纱遮挡住她的脸庞,但是听她跟苏若涵说话的语气,好似对她很了解,又像是认识她一样,疑惑的看着苏若涵,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继续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貌美,还这么有智慧,胆识也过人,楮墨能看上你,想必大部分与你这个人有关系。”
苏若涵没有理会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她看着她的整张面容,有的地方虽然被面纱遮挡住了,但是还有其他的皮肤露了出来,苏若涵虽然对这样的皮肤溃烂不明白,可是她知道,这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于是道:“您的脸上的毒是怎么造成的?”她直接单刀直入的开门见山的说着。
她脸色一怔,转而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脸上是用毒所致?”
苏若涵则是淡淡一笑,道:“让我给你把把脉吧。”说着便把手伸了出去。
她想了想便把手递给她,苏若涵看她如此轻易的相信她,也慢慢的把手轻轻的把着脉搏,凝神片刻,说道:“还好,现在还有得救。”
“你懂得医理?”她惊讶的看着苏若涵。
“那么你到底是谁呢?”苏若涵直直的看着她,转念的问道她:“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北国皇室众多妻子的其中一位。”她回答苏若涵,只是这回答却仿佛有很多的秘密,值得人去推敲。
“皇室?那你?”苏若涵又认真的看着她,她的年纪似乎有些大,而且现在即位的北皇是年纪轻轻的夏楮墨,那么她……。
她似乎是看出苏若涵所想的,便解释道:“我是前北皇的妻子。”
苏若涵听着她的解释,没有动任何的声色,笑道:“您的毒素现在已经蔓延至肺腑了,所以你的脸才开始溃烂。”
“何解?”她紧张的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