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正一番慷慨激昂的介绍风月无边的绝妙之处,可台下的竞拍者早已处在爆发的边缘。若是平常时期,花再多时间介绍都不为过,可众人此刻眼里除了长生丹再无其他,哪里还有心情听他这一番长篇大论?
包公正当场就挨了一鞋子,鞋子如同耳光一般拍在脸上。可他无比清楚台下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别说扔的是鞋子,就算是刀子也得笑着脸受着,尴尬之余只能一手捂脸一手高举道:“我宣布,接下来要拍卖的物品是长生丹!”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款款而出,脸上更是由轻纱遮住,但她眼色迷离,显然是个精致的美人儿。
包公正不知道那位姓楚的公子哪去了,但此刻上来的女子却是捧着一个锦盒,而锦盒的盖子半开着,朱红色的光晕在台上熠熠闪闪。
台下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朝锦盒里看。而女子为了保证在座之人都能看到锦盒里的宝贝,更是将锦盒往台下倾斜。长生丹的感光顿时如同珍珠一般闪烁。
“这就是长生丹!”台上的女子正是女装的楚乐儿,她可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她男装的样子,在这个场合,只有女子才不会被人注意。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女子就是长生丹的卖主,长生丹只有自己亲自拿出来,才能放心!
而台下已经哗然一片。
铁面眼睛盯着长生丹,轻声道:“没错,这的确是长生丹,那天晚上我看见的就是这枚丹药。”
代表宁王参与竞拍的正是朱常冒,虽然对铁面心怀怨恨,但此刻却不是内讧的时候。淡淡道:“你确定?难道这可长生丹不能有假?”
铁面道:“色泽跟大小分毫不差,而且长生丹的光晕根本无法模仿,最主要是,这世上又有谁敢拿假冒的长生丹出来?”
朱常冒冷哼一声却不敢反驳。的确如此,此刻若是谁敢拿假的长生丹出来,那就等于得罪了天下最有权利的几个人。朱常冒可以想象宁王或唐皇被欺骗的后果,不管对方如何隐藏,只要有迹可循,就能查出真相来。此刻没人去查取出长生丹的人只是因为对方交出长生丹后就没了调查的价值。
而另一方面,包无悔身边的长眉道人也低首道:“此丹,的确跟诸葛长生所描述一模一样!”
作为道门的一员,长眉道人也跟诸葛长生有过几番交集,只是没想到诸葛长生随意提起的长生丹竟然是真的!这可是道门崛起的一个大好机会。道门被佛门压得太久,主要原因还是唐皇信佛而排斥道教。这从独行僧唐牛脖子上那串琥珀珠子就知道这妖僧的寺庙里香火旺盛得有多流油。
长生丹是道门诸葛长生炼制出,这点已经无可置疑,但对于追求长生的唐皇来说已经成了一个疙瘩,自己信奉的佛教竟然没有一种可以长生的方法?独行僧此行的目的很简单,既然自家出产不了长生丹,帮唐皇把长生丹抢过来也是一样的,这可以称作是“佛缘”。嗯,大概就是这样子解释,长生丹是道门炼出的,但是唐皇因佛缘才获得长生丹。
长眉道人对独行僧的虚伪非常愤慨,千方百计以言语刺激独行僧,可是这秃子只要说不过自己的时候就会以一句“阿弥陀佛”结束对话,而自己的“无量寿佛”显然是在帮对方赞美佛祖一般,这让他咬牙不已。
其余的大部分是被长生丹刺激得脑袋发热的权贵,根本不知道此时太原局势之危,他们始终认为只要能竞拍拿下长生丹,这颗丹药就是他们的。朱常冒跟包无悔不会主意这些愚蠢的权贵,唯一让他们提得起心思的就只有对方,至于出了名望阁之后的那些江湖高手将是第二批要注意的对手。
铁狼虽然也是拍卖会上的一员,但显然还没能经得起朱常冒跟包无悔的注意。铁狼帮不管是财力还是人力上始终上不了台面,彼此都对对方的身份心照不宣,而在着太原城里,就算是云上飞亲自来,也讨不了便宜。
台下人潮如涌,楚乐儿只是把长生丹托在手上,道:“此次长生丹拍卖的规矩大家想必也清楚了,但是还有一点要提醒大家的是,长生丹乃仙家之物,所以服用方法也有讲究。此丹名为长生,服之可延寿百年!这正诸葛老神仙能活到一百二十载的原因!当然,服食条件也有些苛刻,那就是服用长生丹者,必须修行诸葛老神仙自创的长生诀!”
铁面顿时脸色一沉,道:“若是没有修行过长生诀,又服用了长生丹呢?”
楚乐儿道:“长生丹何等神物?若无长生诀服食长生丹,服食者必被长生丹药效撑死……此乃禁忌,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台下一人道:“既然长生丹是神物,服食有此禁忌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此条件却是太苛刻,长生诀乃诸葛长生的独门武学,我们又如何能得到?此丹给我们也不过是废丹一枚,不要也罢!”
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嘘嘘的鄙视声。不要也罢?不要你怎么不立刻滚?鼓动其他人都走然后留下你一个人竞拍吗?至于长生诀能否得到,每个人都存在了一点小心思,既然长生丹能出现在拍卖会上,那长生诀又有何不可呢?而且诸葛长生不是还有弟子吗?只要找到此人,还怕弄不来长生诀?
楚乐儿自然知道台下的人的想法,为了把麻烦给自己撇清,又道:“长生丹有财者得之,长生诀有缘者得之,我家公子虽是长生丹的拥有者,但却苦于没有长生诀,这才将长生丹拿出来拍卖,只希望竞拍到长生丹的各位莫要再为难我家公子。”
所有人都是沉默片刻,的确,若不是没有长生诀,这个拿到长生丹的弟子为何不自己服用长生丹,反而拿出来拍卖呢?也就是说,长生诀确实没在此人手上。
楚乐儿知道该说的已经说完,立刻道:“现在,长生丹拍卖开始,底价一万两黄金!”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举牌,“一万两!”
楚乐儿还没报数,立刻有人道:“一万两千两!”
“一万五千两!”
“两万两!”
……
“八万两!”
短短数十息,长生丹的拍卖价格就到了八万两黄金!
楚乐儿的脸虽被轻纱遮住,但却忍不住一片兴奋之色,“八万两!这位大爷出八万两黄金!八万两第一次!有没有加价的?八万两第二次!还有没有人?”她的目光看向朱常冒跟包无悔的方向,“八万两第三次!”
“十万两!”突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十万两!这位是王员外吗?王员外出十万两!还有没有人加价?”楚乐儿的声音带着阵阵蛊惑之意,“真没有了吗?要是没有,这无价之宝长生丹可要归王员外了!”
楚乐儿看了一下台下,看来十万两已经是这些权贵的极限,此刻该是最后那两个肥羊出手了,道:“长生丹,王员外出十万两黄金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十万两第二次!还有没有?真没有了吗?十万两第三次……”
“慢!”包无悔终于忍不住道:“十二万两!”
一下子加了两万两,顿时让台下一片肃静。
铁面捅了捅朱常冒的后背,朱常冒也举起来牌子,“十三万两!”
楚乐儿终于脸色好了一点,这回这两头肥羊终于开始角力了,而且角的是财力。
“十五万两!”包无悔看向朱常冒,“朱大人,以你的俸禄,就算做一百年也挣不到十五万两黄金吧?你就不怕我禀报圣上?”
朱常冒冷哼一声道:“包大学士一个一品大员不理政务还来我这小城竞拍,难道就不怕圣上怪罪?”说完举起牌子,“十八万两!”
包无悔虽是朝中一品大员,朱常冒对他来说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官,但这小官却是宁王的人,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奈何不得他。官威压迫不了对方,只能以财力压迫!他就不信,在自己的地盘而且以自己就是名望阁主的身份,还比不过一个朱常冒!
“二十万两!”
朱常冒咬了咬牙,“二十五万两!”
这一加就是五万两,显然有势在必得之势。但包无悔身受圣命,根本退无可退,别说是二十五万两,就算是压上所有黄金,他也得压!
不惜一切代价取得长生丹!这就是圣命。
“三十万两!”包无悔的两页已经冒汗,这一声直接把价格推到了高峰,这已经不是一般权贵能买得起的了,任何人拥有这笔黄金,足以说是富可敌国!至少这些黄金换成粮食能喂饱整个大唐的人三天。
朱常冒自己都被包无悔的决绝吓了一跳。三十万两黄金!这可是黄金啊!
但铁面又在他后背捅了一下,他颤抖着举起牌子,道:“三十二万两!”
包无悔脸色也不好看,“三十三万两!”
这回只加了一万两,显然这对于包无悔来说已经快接近他能调动的资金范围。
朱常冒知道此刻包无悔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道:“三十四万两!”
不惜一切代价取得长生丹!这也是宁王下的指令。
“三……三十五万两!”包无悔押上了最后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