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梦正在上班，就忽然接到警察局万队长的电话，希望她下午能够请假去一趟警局，关于六楼那起凶杀案，已经有了新的线索。

　　 稽梦一头雾水。她跟六楼那个死者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会请她过去呢？

　　 不过人家万队长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去好了。特地请了一个假，跑到警局去，结果一去，就被万队长请到一个封闭的房间。

　　 她怎么感觉，这房间有点像电视上演的审训室呢？只不过，没有栅栏将她与万队长他们隔开。也幸好，没有人问她姓名和年纪，要不然，她绝对会以为在审犯人……

　　 “你知道我今天请你来，是为了什么吗？”月余不见，万宾白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穿着那天的那套便服，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的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警察，他端坐在那里，拿笔记录着什么。

　　 稽梦摇头：“你不是说，有什么新线索吗？”

　　 “你知道吗，史成和死了！”

　　 稽梦整个人呆住。怎么可能？！虽然她昨天晚上是有梦见……但是，那不是梦吗？！

　　 “昨天晚上，史成和被人杀死在自己家里，他被吊挂在墙上，活体解剖而死……”

　　 后面四个字，直接让稽梦发抖。她想起昨天晚上，在梦中看到的那一切。幸好这次的梦境不是让她实际体验，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无奈地眼看着整个事件，按着它应有的轨迹缓慢发生。

　　 之前梦见的，都有不认识的人，唯有这一次，梦见的是认识的人。

　　 看到稽梦回忆的神情，万宾白直接认定，她一定是知道什么，道：“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她总不能告诉对方，她做了一个梦吧？

　　 “不！你撒谎，你知道。”万宾白紧紧地盯着她，甚至开始帮她回忆起来，“昨天下午，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怎么可能？我跟他不过是碰过几次面，并不熟悉……”稽梦争辨。

　　 万宾白道：“我们调查了小区的监控摄像……”

　　 经他一提醒，稽梦想起来了，道：“既然你们调查了监控摄像，应该看到，我只是在回家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过他。当进他脸色很苍白，我感觉他神情不太对，问了他一句。不过，他不愿意回答我。其他的就没有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我从昨天到今天，就那个时候碰到过他。”至于梦里，那不是真的。

　　 稽梦一直告诉自己，梦是假的，梦是假的。可是接下来，她看到了一组血腥的照片，那是史成和死后现场的照片，吓得稽梦赶紧移开眼睛，根本不敢看。

　　 可是即使不看，她的脑海里也清楚地映着史成和死前的样子，甚至他死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昨晚的梦里，她看到了一切。

　　 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应该跟万宾白说？

　　 他会相信吗？

　　 她不想惹麻烦。可是不说……

　　 最后，万宾白也没能从她这里得到别的什么线索，只能说，因为她是史成和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因此，在他们没有调查清楚前，短期内，她不能离开本市。并且，电话要２４小时保持畅通，确保他们随时可以联系到她。

　　 “嗯，好的。”稽梦点点头，被万宾白送到了警察局门口。就在这时，一个长着方正脸庞的年轻男子跟万宾白打交道。

　　 稽梦一看他的脸，吓了一跳。这不是梦中，那个黑衣人的脸吗？！

　　 她赶紧收回视线，听到那个男人问万宾白，她是来干嘛的。万宾白说她是史成和案子的楼上住户，照例请来问问。

　　 “哦，这样啊。那万队你先忙，有时间我们一起喝茶。”

　　 “好！”

　　 待那人走了，稽梦对他的背影看了好几眼。稽梦转过头来，道：“他也是警察吗？”

　　 “嗯。”万宾白不爱讨论同事，没有多说。

　　 稽梦咬了咬唇，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私下调查一下他，特别是昨天晚上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

　　 万宾白莫明地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证据？”这么明显的暗示，他除非脑子有问题，才听不出来。

　　 “如果说，我在梦里见到过他，你相信吗？”

　　 万宾白到底有没有相信，稽梦不知道，但她不后悔自己说了出来。保守“秘密”是件很痛苦的事情，特别是这种“秘密”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救命之恩”。

　　 史成和这边还没有结果，被稽梦每天净化的女鬼“KOKO”到有了结果。当它浑身的黑暗气息消失，整个魂魄都变成圣洁的白色，它恬静地坐在“鸟笼”里，安静而美好，完全看不出曾经那个疯狂，妄想杀死所有人的恐怖模样。

　　 “醒”过来的它，不再怨恨自己被害死的事情，而是忏悔――它不应该抢了KOKO的身份。如果不是它抢KOKO的身份，KOKO不会为了报复它，而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么一切也不会开始了。

　　 原来，那个据说是它身份证明的项链根本不是它的，而是安碧的。也就是说，安碧其实才是KOKO，而狄千柔这个名字也应该是安碧的；而她的名字应该叫安碧。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它不应该抢KOKO的男朋友，但真正对不起KOKO的，不是它，是季宏亮。当年，季宏亮以为它就是当年“救”过他的KOKO，对它“一见钟情”，死心踏地；而事实上呢，不过是看它长得比KOKO更漂亮，就认定了它是当年的KOKO，不承认自己“变了心”而已。

　　 【如果他真的爱KOKO，也不会KOKO在他面前转了这么久，他也认不出来……】

　　 ……

　　 当通往天国的道路被打开，看着重新叫回“安碧”这个名字的女鬼缓缓升天，消失在路之尽头，稽梦的心头一片荒凉。

　　 她不知道两个KOKO，到底谁对谁错，而这一切又都是谁造成的。人性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很难说清楚，它不是不黑即白，更从的时候处于黑白不明的灰色地带。

　　 而关于阿休、林小曼的结局，后来还是花羽羚告诉她的。或许，当年那个“KOKO”之死，已经没有了语气。可是后来的这个“安碧”、荣华之死，他俩不只是推手，还更是凶手，自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被判了无期徒刑。

　　 其中宗扬，关掉了KOKO工作室，但他说，他会一直在这座城市等林小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