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久爱成疾,前夫入戏太深

第406章 镜子里,她在他怀中

  黎烟在将东西放回房间后,转身原路返回,想去接时欢,也是想和她四处逛逛。

   但她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时欢的手突然扬起,狠狠地重重地打在了厉憬衍的侧脸上。

   很清脆的一声。

   力道十足。

   她的手在颤抖,身体也是。

   她转身想走,便是这时,她们四目相对。

   “时欢。”心中叹气,担忧涌出,她叫住她。

   慕时欢莫名觉得眼眶急速地发热,像是要哭,她想让烟烟带她走。

   “烟烟……”

   手被重重地扼住。

   他又抓住了她,不管不顾。

   黎烟也发现了厉憬衍的动作,在时欢开口之前,她望着她,温声说:“还记得来平城的第一晚,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慕时欢突然死死地咬住了唇。

   “说完之后,送她回来。”黎烟侧眸,对厉憬衍说。

   说完,她最后看了眼时欢,转身往来时路走。

   慕时欢想叫住她,可是发不出声音。

   她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而她似乎也没有机会挣脱,猝不及防的,身后的厉憬衍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慕时欢身体紧绷到了极致,身体里的血液也在刹那间停止了流动,包括温度也瞬间消失。

   靠得太近。

   他的气息,他的身体,都和她接触。

   像是要将她彻底淹没。

   厉憬衍察觉到了,她的身体是从未有过的僵硬紧绷。

   排斥分明。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包括那时她出事归来,她那么厌恶自己也不曾如此。

   喉咙口一下被堵住,苦涩沉重的厉害。

   “放手。”他听到她的声音,没有温度的厌恶。

   厉憬衍半阖了阖眼。

   他说:“不管怎么做,无论是放你离开,还是带你走,你都会恨我,总是要被你恨,既如此,我何不恶人做到底。”

   声音极哑。

   而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仿佛,只要他走得够快,她就没有办法阻止他一样。

   好在莫远为他安排的房间就在不远处。

   在他心脏慌乱沉重地像是要失控之前,他到了。

   单手推开门,他将她抱进入,用脚带上门,同时在锁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房间里的安静变得格外的明显,尤其是这种情况下,两人的呼吸声再清楚不过。

   厉憬衍想将她放到沙发上,长腿迈开往那走,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再细微不过的变化——

   她在掉眼泪。

   尽管无声,但他就是感觉到了。

   于是,他低眸。

   只一眼,心脏像是一下子被尖锐的东西刺穿了一样。

   鲜血淋漓。

   她真的,在掉眼泪。

   泪光盈盈,不受控制般地沿着她的脸滑落,她的神情依然和方才一样没有变化,好像……已经麻木,已经心如死灰。

   仿佛再没有什么能让她的情绪有波动。

   而她的打他,她的掉眼泪,也不是因为他。

   步子变得沉重,有些迈不开,僵在原地几秒,最终,他还是动了。

   ——他带她去了洗手间。

   小心地将她放在洗手台上,单手掐着她的腰防止她离开,厉憬衍另一只手迅速拿过一哭干净毛巾,沾湿了温柔地擦拭她眼角周围。

   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没移开过,他和她的距离近在咫尺。

   无论是他原本的清冽气息,还是他身上好闻的清淡男士香水味,全都飘在了慕时欢鼻端,她终是回过了神。

   抵在洗手台上的一只手蓦地攥了起来,一根根,指关节开始泛白。

   随着她的回神,那些不受控制的情绪似乎也开始了再次的蠢蠢欲动。

   想走。

   不想,也不要再见他。

   脑中的念头如此清晰,对他的排斥那么强烈,她抬起手就要推开他。

   然而,她的手还没到半空——

   男人的怀抱将她紧紧地搂住。

   胸膛坚硬,带着他的温度。

   他的下颚抵着她的发丝。

   慕时欢的身体,一点点的再次僵硬。

   仍然想推开他,那股心情强烈涌动,她觉得,她受不了。

   可是赫然间,她发现自己动不了,没有力气将他推开。

   努力地想抬起手,无果,想发出声音,同样无果。

   好似只能被他抱在怀中,任由他的气息将她笼罩。

   意识到这一点,渐渐的,慕时欢呼吸变得急促,那些被擦掉的眼泪好像也有重新流出来的趋势。

   胸腔很闷,太难受。

   于是她咬住了唇,很重,哪怕会咬出血,她也不在乎。

   可,仍然没用啊。

   情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失控,哪怕她自认为控制的很好。

   厉憬衍单手抱着她,那只拿着毛巾的手抵在了洗手台面上,手背上青筋突兀明显。

   她的变化,他感知得一清二楚。

   谁也没有说话,除了两人节奏变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一秒,两秒……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有那么一瞬间,厉憬衍很想时间就此停止,能让他一直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他清楚知道她不会轻易原谅他,或者说,不会再原谅。

   可他仍想试试。

   不奢求她原谅,只希望能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可以发泄。

   所以,他还是打破了沉默,说:“当初送你离开,对不起。”

   喉间很紧,晦涩至极,每一个字都说得艰难很沉。

   而他说完,分明察觉到她的身体紧绷的更厉害了。

   解释是最无用的东西,从前的他从不屑解释,可这一刻,他内心慌乱且无措,一颗心被高高吊起,感受无法确切形容。

   他说着最无用最不屑的解释:“当初……”

   “不用解释。”

   她的话直接将他打断,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话语。

   厉憬衍身体微僵。

   慕时欢没有睁眼,她闭上了,反正,就算睁开眼睛,她看到的也只是他的胸膛而已。

   什么都被他遮住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

   看不见他,就好了啊。

   动着唇,她继续,极端诡异的平静:“不用解释,不用道谢,我不怪你。”

   顿了顿。

   “是真心话,”她补充,“反而,我应该谢

   谢你,毕竟我们当时什么关系也没有,你替我考虑,替我挡住危险,我为什么要怪你?”

   每一个字,都泄露不出任何情绪。

   或者说,她没有情绪。

   厉憬衍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温度也好想在逐渐地降低。

   最后,她又说:“我更不恨你。”

   她说着最平静的话,身体状况也恢复了正常,可这些,无异于是一根根的针,决绝冷漠地再一次刺在了他心脏上。

   明明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却说不出口,好像也反驳不了。

   他突然不敢想,如果自己坚持,她会是什么表情?

   他竟然害怕了。

   这么多年,害怕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都和她有关。

   只和她有关。

   “是吗?”他听到自己哑声问。

   慕时欢闭着眼,睫毛扑闪着,毫不迟疑:“是。”

   可是,哪怕她极力克制,哪怕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这人和自己无关,过去种种也早就过去了,可她的声音还是微不可查地发颤了。

   “不怪你,不恨你。”她重复,也不知究竟在说服谁。

   厉憬衍撑在洗手台上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青筋跳跃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

   他睁眼能看见的,是明亮整洁的镜子。

   镜子里,他将她搂住,她在他怀中,看起来格外的亲昵,就像久别重逢的恋人。

   她的背挺得很直。

   他看着,自顾自地沉声说:“池婳在郁临商身边,那时受了伤,现在已经好了,如果你想见她,过段时间她会来平城。”

   他几乎是没有停顿地说下一句,就怕她拒绝,怕她说都过去了她不在意。

   “你们从前认识,只是你不记得她了。”言外之意,池婳和她是差不多的身份。

   慕时欢没有作声,仿佛没有反应。

   厉憬衍又说:“小星星……”

   慕时欢指尖倏地颤抖了下。

   她和他知道,小星星不是他们的孩子。

   “小星星的确不是郁临商的孩子,”厉憬衍看着镜中她的背影,声音越来越沙哑,“郁临商的外公生病去世,小星星我托给了唐遇照看,如果你想见她,我让唐遇送她过来。”

   他没说的是,如果小星星的生母迟迟没有消息,他会领养她。

   确切地说,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是和她一起领养小星星。

   她喜欢小星星,小星星也那么喜欢依赖她。

   慕时欢喉咙口突然间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甚至于,她的脑袋竟也嗡嗡作响了起来。

   一时间,很多片段闪过。

   清晰也模糊。

   恍惚间,他的下一句跟着飘入她耳中:“至于郁临商……”

   “不用说了!”猛地出声,慕时欢声音紧绷地将他打断。

   呼吸,沉了。

   她不想再听。

   不应该听的。

   睫毛不停颤抖,忽的,她从他胸膛里抬起了头,仰着脸和他对视,一字一顿:“就算你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都没有意义。”

   “你想怎么样呢,告诉我你有多好,一个人解决了所有的事?还是逼我面对从前?”

   “唐遇没有告诉你吗,我为什么离开江城,当初你昏迷不醒我连看都不愿看你一眼,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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