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匠的计划是直接向着火月的方向走,也就是穿过“枯木林”的荒原,但是经过讨论大多数人的意见却是沿着墙壁走,宁可绕些路,也不能离开墙,有墙就有依托,如果昆图沙再次追上来,起码可以保证有一侧是安全的,以免被围攻。
而且这里感觉相当的大,如果离开可以看到墙的范围,而火月又熄灭了,怎么找方向?
如果事实真的像莫敌说的那样,白天上面是“火日”,晚上这里出现“火月”,那白天时这里岂不就失去火月的指引了么,所以不能离开墙。
最后让众人一致同意顺着墙走的竟然是看起来完全不相关的那种并行的**,如果那些沟真是什么机械运动的轨迹,那说明这里也许非常大,大到要使用类似火车的交通工具。那谁敢深入黑暗当中去,火月灭了就迷路了,等上一个白天等火月再“升起来”?鬼知道它还会不会再次亮起来,深入广场不靠谱。
出发的时候,陈木匠特意检查了石门,并没有发现自动关闭的设置,但是这石门在广场这一侧光秃秃的,没有把手和开关,明显是不希望这边的人能够开启石门。
很担心石门关闭,没有退路的陈木匠甚至还让特种兵们帮忙去弄断两根木柱撑住石门,防止它突然关闭,但特种兵想尽办法也不能撞断或是从地面拔出木柱,如蚍蜉撼树,仅有碗口粗细的木柱岿然不动。木柱上一种散发恶臭的油脂反倒沾满了特种兵全身,无功而返,陈木匠只得放弃顶住石门的念头。
墙壁仿佛无边无际,笔直,没有任何弧度,冷酷的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走了几个小时后,斯钦巴日提醒陈木匠道:“哥,看那月亮。”
其实陈木匠早就注意到了,火月正在变得暗淡,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缩小,原本几乎在正前方的火月,在他们沿着墙行动几个小时后已经有些向右侧偏移,而墙壁丝毫不考虑陈木匠焦虑的心情,依然自顾自地不断延伸,百米的可视距离内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高墙和散发恶臭的木桩。
陈木匠心急如焚,但无可奈何,对斯钦巴日的话语只是点头示意,然后继续赶路。
斯钦巴日想必同样焦急,他凑近陈木匠小声说道:“哥,咱们没有任何补给,虚弱到无力反抗的时候再碰到昆图沙就只能束手被吃了哦,饿死渴死我不怕,但是被吃了可就不能复活了。”
陈木匠自然知道,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无言以对,继续前进。
斯钦巴日也只是念叨念叨,抒发一下内心的不安,说完他就轻松不少,一轻松,便觉膀胱有些充盈感,这也正常,就他水喝得多,而且一直也没得空去放水。本来想在墙边解决内急的斯钦巴日,突然想起队伍内还有女生,便拎着解开一半的裤子跑进广场的木桩丛林中,想着走远一些,以免方便时的声音被女生听到,尴尬。
陈木匠看着这货毛手毛脚的样子,不由摇摇头,任他折腾,斯钦巴日那个时代的军中是没有女人的,偶有女性也是高级将领的亲眷,俘虏的女人也会集中看管,以免这些军中老色鬼起了邪心,影响战斗力。但是现代军中女性很多,不仅仅是文职或是军医护士等职,战斗部队中女性并不鲜见,男兵解决内急时并不会特别刻意考虑女兵是否尴尬的问题,稍稍避开一些就好。
所以陈木匠对斯钦巴日跑出去那么远撒泡尿的行为很不以为然,但陈木匠还是放慢了步子,等等这货。耳中只听到这货的大脚丫子呱唧呱唧拍打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估计是找到中意的木桩了,脚步声停了下来,可不到两秒钟,那独特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频率快了很多,而且是往回跑,这货膀胱这么小?两秒就排空了!?
陈木匠扭头看去,果然是斯钦巴日,这货还是拎着裤子,一溜烟跑了回来,边跑边用没拎着裤子的那只手向陈木匠打着手势,示意他们蹲下。
陈木匠虽然不明白斯钦巴日为什么让大家蹲下,但他相信这货不会随便开玩笑,立刻将手掌向下一压,大家都蹲在墙边。
斯钦巴日喘着粗气蹲下来,来回就跑了这么几十米的距离,这货居然都出汗了,他紧张地控制着声音说道:“那边……那边有一盏灯。”
顺着斯钦巴日的手指,陈木匠果然看到远远的有一盏黄色的灯火,非常微弱,但是在黑色的背景下仍旧一眼就可以看到,而且有木桩作为参照,可以发现,那盏灯竟然还在缓缓的移动,就像是一个夜行的旅人,孤独的打着一盏灯笼在黑夜中赶路。
这盏灯在斯钦巴日去小便前绝对不存在,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多双眼睛警惕的观察四周的动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这灯的出现。
这时火月已经完全消失,如果火月还在,陈木匠是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就算是顺着墙壁前进会偏离火月的位置,但只要火月存在,就感觉希望还在。现在火月消失了,陈木匠突然感觉那一点微弱的灯火就像是溺水者抓到的一根稻草,这里无边无际,看似永远走不到尽头,孤寂而单调的环境极大增强了人的挫败感,不但是出于为这个小团队考虑,就是陈木匠自己也非常希望有个新鲜元素可以打破这种让人发狂的死寂。
“跟着那盏灯走。”
听到陈木匠的决定,众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
斯钦巴日又开始嘚瑟,抓着裤腰带嘿嘿笑道:“玛德,刚掏出家伙就看到那边飘乎乎一盏小灯,吓得老子差点尿毒攻心……靠!”
话未说完,斯钦巴日撒丫子跑到墙边,这时也不考虑女性就在附近了,扯开裤子就进入了放水模式……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和特种兵,仍剩余11人存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