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到新鲜的氧气,陈木匠感到体力恢复一些,便决定游近那个黑影去看看究竟是不是吴敌。这时的他即希望雾气快一点散去,让供氧棒能坚持到雾气减弱到可以呼吸的程度,又希望这雾气散的不要那么快,海陆空三军还在外面等着呢,没有浓雾掩护的他瞬间就会被打成筛子。唉,只好赌一把喽,这辈子赌了很多次,陈木匠觉得自己运气还是不错的,否则也活不到现在。
雾气又淡了少许,那股氨气的味道开始攻城略地,抢占雾气让出来的空间,那刺鼻的臭味从海面上蒸腾起来,绷带做成的简易口罩上的药味也逐渐被氨臭掩盖,被陈木匠丢进海中,泳镜倒是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虽然没有潜水,陈木匠还是把泳镜端端正正戴好,否则根本在氨气中睁不开眼睛,真踏马的辣眼睛!
浓雾中那个黑影并不远,十几米吧,陈木匠小心地划着水,慢慢接近。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陈木匠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那个黑影随着距离的缩短,已经可以看出它大约有半个卡车车轮大小,形状也是半个圆形,看过去就像一口黑锅倒扣在海面上,更让陈木匠惊讶的是,那团黑色是雾气消失形成的,那是一块没有雾气的黑色海面,在那个空间里竟然没有雾!这黑影竟然不是在雾中出现了什么,恰恰相反它是因为雾消失露出海面而形成的。这个情形就很古怪了,雾怎么会自己消失了一块?除非那里是个被玻璃罩隔绝的空间,否则怎么可能一点雾都没有呢?
陈木匠停了下来,并慢慢划水试图远离,直觉告诉他那里有问题。
在海面上出现玻璃罩?新式的潜水设备吗?难怪那些军队都在外围不进来呢,原来是在为潜航实验保驾。
但玻璃罩里为什么有海水呢?为什么要罩住一块海面呢?如果是某种潜水设备,那玻璃罩里当然是方便人观测用或是安装着监测设备,那它必然是与设备整体相连的,中空的。没道理在设备中会有海水的啊?就算不是载人的遥控装置,也不可能让海水泡着,难道真是出故障沉了,所以里面充满了海水??
不用乱猜了,这片海域一定是有问题的,估计吴敌是被敌人抓住了,先撤吧,找机会再营救那倒霉孩子,顺便搞一些这个新式设备的资料回去。
靠!这个新式的设备也够烂的,竟然把海水都污染到这么严重的程度,陈木匠一边小心后退,一边腹诽着那玩应九成是厕所漏了。让老子喝尿,味道还这么冲,搞得老子这么快就上头了,狗日的去医院查查吧,前列腺一定废了!再不就是严重肾亏!
咒骂着后退了大概三四米的距离,陈木匠觉得有些不妙,那个黑影竟然变大了,不!不是变大了,它在循着陈木匠的方向追了上来,好似在海面上滑行,海面上竟然一丝水痕都没有激起,虽然它的速度并不快但比陈木匠谨慎地游泳速度还是快了不少,两者间本就不远的距离不断缩小。
踏马的,真是一波三折啊,黑影一动陈木匠发现他又判断错了,这黑色并不是来自没有雾气遮挡的海面,它竟然是一个黑色的空间,像半个黑色玻璃球一样诡异地出现在海面上。那黑色并不是海面的颜色,这个东西本身就是黑色的,黑得那么彻底,黑得那么纯粹,吞噬了浓雾,吞噬了人的心智,让陈木匠连续做出错误的判断。短短几分钟,陈木匠已经多次改变对黑影的设定,娘的,一定是尿喝多了。活见鬼!陈木匠心中暗骂,不再面对着那黑影,现在应该叫黑洞更准确些,转身加速用自由泳向北岸玩命游去,此时也顾不得游泳发出的水声了。
趁着扭头换气的机会,陈木匠用余光观察那个黑洞,它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个头也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撞上了,不得已,陈木匠只好转身,用双手向黑洞撑过去,这是本能,这么近他看得清楚,根本就没有玻璃罩,一点光线的反射或是扭曲都没有。但总要抵抗一下的,万一有透明度很高的东西在这个黑洞表面呢,陈木匠用手做出抵御,避免要害受到冲击。但他的双手扑空,什么都没有碰到,陈木匠直接进入了黑洞里面,它是空的!
不,说它是空的并不准确,陈木匠吃惊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出现了一个人,但那并不是无敌。
黑洞中间的位置上,露出海面的位置上,竟然有一个女人,她上半身露出海面漂浮在那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潜水设备,那个人是直接暴露在海水和空气中的!但为什么她的周围没有一丝雾气?
黑洞,停了下来,陈木匠被完全笼罩进黑洞,当然这并不是黑洞,陈木匠没有粉身碎骨,这只是雾气当中一个没有雾气的空间而已,一个漆黑的空间,但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里有个女人,这踏马也太古怪了。
女人正对着陈木匠,陈木匠能看清她的样子。她很漂亮,准确地说是非常漂亮,甚至可以说是陈木匠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她那如一潭秋水的美目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陈木匠,鼻梁高挺,小鼻子不时地还皱一下,好像在嗅着陈木匠的味道,嘴唇红艳,皮肤很白,但没有血色,病美人,我见犹怜啊,陈木匠的心脏加速跳动,按理说应该供血充足的脑袋却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只是瞠目结舌地盯着她。
半晌,陈木匠艰难地问道:“美人鱼~~吗?”
女人的眉毛一挑,她竟好似听懂了陈木匠的话,但又好似只是听到了陈木匠的声音而已,并没有回答陈木匠的问题。
陈木匠被她的动作深深吸引,只是动了一下眉毛而已,陈木匠的魂儿却没了。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柳黛愁颦,谁道不销魂。
女人轻舒玉臂将垂到额前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陈木匠怔怔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顺着她的手臂看过去,看到她白皙的脖颈,看到她的晶莹耳垂,有点肉肉的感觉。
再看上去,陈木匠这才发现,女人的头发竟然是白色的,是那种雪白的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