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管道内可以呼吸,陈木匠立刻返回去让大家抓紧时间进入管道,随后他立刻再次钻进管道,时间紧迫,只有半个多小时让大家通过管道到达安全的地方,他需要赶紧去寻找通向安全地点的路径。这管道是输送蒸汽的,是生路也是死路,就看这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如果大家还没有离开这个管道,那还是一个死。
管道内很潮湿,但并不气闷,锈迹斑斑,威尔爬行过的痕迹清晰可见。陈木匠向前爬了三四分钟,身后众人交谈和爬行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这是好消息,大家都进入管道了,希望就在远方。这也是坏消息,管道狭窄,这点空气能容大家呼吸多久?而陈木匠的手电光柱仍旧看不到管道有任何改变,它还在向前方延伸。
陈木匠奋力向前爬着,也许是体力消耗过大,也许是他还没有完全适应突然衰老的身体,他感觉眼前眼前金星乱冒,不得不稍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他用手电向四周照着,爬了半天了,威尔依旧不见踪迹,这小子身为一个特种兵怎么连留个记号给队友的意识都没有?
突然,手电光柱扫过,陈木匠发现前方远处在管道上方有什么物体挡住了手电光,他连忙又向前挪了几米,再细看时,那像是一段绳子垂在管道上方偏左一些,绳子下端并没有垂到管道底部,悬在半空。陈木匠奇怪:不记得威尔出来的时候带绳子了啊。
不过,那绳子就是希望,它不可能凭空出现,一路过来,陈木匠并没有发现金属管道上方有可以栓绳子的地方,那绳子垂下来之处很可能是一条向上的通道,那就是威尔留下的标记。
又向前爬了几步,再看这绳子,陈木匠表情愕然,啼笑皆非,那其实并不是绳子,而是一个打开的圆形门栅,连接上面的管道,因为角度的关系,刚才只能看到门栅的侧面,所以看起来像一小段绳子。
峰回路转,管道终于出现岔路,陈木匠的手电在周围扫视,终于在管壁上发现一个向上的箭头,是用匕首刻画出来的,痕迹非常新。
陈木匠看着向上的箭头露出苦笑,这太为难了,终于发现威尔留下的标记,这本身是好事,可到现在威尔仍旧没有现身,是否遇险并不清楚,那么他留下的标记所指示的方向到底是不是安全的则无法判断,如果这小子选错了路,现在他被困在这条上去的管道内不能回来报信,大家又按照他的记号走,那就会把所有人带入危险,如何抉择?
后方大部队向这里移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必须迅速做出决断。陈木匠向通道前方望去,黑暗吞没了手电关注,仍旧看不到尽头,更没有发现有人向前爬行的痕迹,陈木匠把头探进向上的管道内,手电光照得清楚,向上的管道并不长,不到两米的样子就能看到顶部的管壁,但那上面的管道依旧是向两端延伸的,也就是说就算是上去也还有两种选择,这要如何判断?向哪走可以保证大家有足够的时间到达安全地带?
陈木匠真想大吼一声,看看能不能得到威尔的回应,但又怕引来别的东西,特别是那些斗蚁,它们肯定没有走远,也许就在这附近也说不定,不小心惊动那些杀神,在这狭窄的管道内被堵住,进退不得,太尴尬了。何况在这个小鬼子的鬼地方,陈木匠已经见到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物了,就算斗蚁已经完全退去,可谁又能保证不会有其他的什么怪物在这里游荡?
左右为难,陈木匠现在真希望这个管道没有分岔,宁可一直爬下去也比这种煎熬来的好。万分焦急中,陈木匠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声音,顺着金属管壁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击金属管壁发出的,乍听上去有点像是滴水声,固定的频率确实与滴水声非常相似,但是滴水的声音应该是从空气传播,落水的地方多少会有积水,所以水滴不太可能砸到金属管壁上传播声音。
若是威尔被困住,他不会通过敲击管壁用一个固定周期来发信号,太单调,很容易被搜寻者认为是自然界的噪音,这不是一个特种兵会做的傻事。
陈木匠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一副画面,威尔倒在水边,一只胳膊无力地垂到流水中,流水的力量持续要将他的胳膊带走,但终究不能将一百多公斤的威尔也带走,于是特种兵的体重又将胳膊拉回,于是这条胳膊就在不断地前后移动,而威尔的手表就在这反复运动中有规律地敲击着金属管壁。
陈木匠晃晃脑袋,将这个不安的念头赶出去,他说服着自己,也许是威尔发现了出路,那里空气流通速度很快,于是他在出口上方用布条捆着一个金属物品,利用风吹动布条带动金属物体敲击管壁的声音为大家指引方向。
陈木匠一咬牙,赌一把!他用手电向后面闪了几下,示意后方大部队关注他目前所在位置,得到后方用手电光的回应,他向上方的管道内爬去。
爬到上层管道,果然又发现了一个崭新的箭头痕迹,指向管道右侧,那一侧正是敲击声不断传来的方向,陈木匠向右爬去,这段管道并不长,爬了四五米就发现手电光照射中显现出管道的边缘,那边是一个远比这里管道大得多的空间,手电光柱没有立刻就照到那边的管壁。
没想到这个新的管道如此大,圆形管道直径约有六米,足够三四个人并排行走。
敲击管壁的声音现在已经听得非常清楚,但是声音并不清脆,不是因为管壁金属质地的关系,而是那种在很短距离上稍稍用力的敲击声,给人的感觉是在有意控制着声音尽量在金属管壁上传播,敲击后,主动方,也就是施力的物体并没有立刻离开接触点,这样做不会让声音在近距离引起别人注意,但是却会在受力的介质内传播更远的距离,所以声音有些发闷,在特定情形中,这样做是一种非常无奈的冒险求援方式。
陈木匠现在基本可以确认,这绝不是自然界会产生的声音,是人为造成的,是威尔,而且他遇到了困境,被强敌环视的困境,不得不冒险发声求救。
此时,陈木匠、田姑娘、斯钦巴日、阿舒尔斯特及其特种兵,仍剩余19人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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