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场仗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是他的意思,也是必然要做的事,至少他们得赶在大周的使团到来之前,先把这件事给解决,然后让文峰顺利得到草原的承认成为新王,他们最近做的这一切的事情才有意义。
所以,等文峰问完了之后,卫敏斋也咳嗽了一声。
楚庭川却还不是很着急,他想了想,问文峰:“你想不想见一见火鹤部的族长夫人?”
虽然婚礼没有照常举行,但是现在谁都知道这场战争的导火索就是这个小公主,火鹤部的人已经把这个人当成族长夫人了。
也因此,卫敏斋跟楚庭川在火鹤部可以说得上是游刃有余。
文峰怔住,过了片刻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大抵的事情他都已经听承岚说过了,所以没有犹豫多久,他就点了点头,说:“见一见吧,算起来,她还是我的姐姐。”
楚庭川就着手去安排了。
卫敏斋跟着他出了帐篷,问他究竟打算怎么办,这么一直打下去,只要帖尔其过不了格勒河,那难道就一直僵持下去?
他们又杀不了帖尔其,否则也是一个绝佳的办法。
“先见过小公主再说。”楚庭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担心,就说:“见了小公主再商量接下来的事,不必着急,算算时间,使团到这里,总也还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差不多也够了。”
接下来的事情也很顺利,小公主很给楚庭川面子,没有多少犹豫就见了文峰。
在这样的时机之下姐弟相见,没有抱头痛哭也没有什么情分,文峰跟小公主都是淡淡的?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楚庭川介绍了一下双方的身份,小公主才矜持的对着文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在感叹:“当初王帐出事? 父王只把你跟你妹妹送走了? 现如今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 实在是幸运。”
文峰听过自己的身世,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少感动,也没有被激怒? 只是平常的说:“我那个时候还很小? 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不记得了。可我只知道,我在中原也多次险些丢了性命? 跟你比起来? 我跟妹妹受到的苦也并不少多少。再说? 其实说到底? 罪魁祸首是前任太师? 也是帖尔其? 我不认为纠缠在过去的事情里,对我们有多少好处。”
他顿了顿,就认真坦诚的看着小公主:“我们虽然不熟,也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事实上? 拥有一样的血缘。”
草原也是很重视血缘关系的。
小公主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看向了楚庭川:“现在火鹤部跟银狼部僵持不下,那我还能做些什么?”
楚庭川想了想,问她能否设法拿到幡儿达的信物。
小公主皱眉? 有些踌躇,问他:“你要干什么?”
“联络格桑部。”楚庭川也并不讳言:“格桑部族长的儿子之前死在了白图手里,所以这些部落里,格桑部向来是跟银狼部关系最不好的,他们是第一个可以拉拢的对象,拿了幡儿达的信物,我们去格桑部一趟。”
他沉吟了一瞬,补充道:“他亲自去。”
他看向的是文峰。
文峰想了一下,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建议:“你说的是,的确是该有我亲自去,我拿着幡儿达的信物去,他们想必会着重考虑一下。”
小公主垂头深思,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说:“我尽力试一试。”
她第二天就上了前线。
火鹤部的人没想到她还有这份勇气,一时之间对于这个族长夫人倒是多了几分尊敬。
而幡儿达得知她来了以后也不由得又惊又喜,同时又油然而生一股得意。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得到她的还是他。
只会用蛮力算什么本事?
帖尔其这个人,他总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他进了帐篷,随意拿了东西抹去了一脸的血迹,随意的问她:“你怎么来了?这地方危险的很,什么也没有,不是女人来的地方。”
小公主摇了摇头,很自然的上前拿了湿帕子给他擦拭,被他不以为然的推开之后,也没有恼怒,还是温温柔柔的说:“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哪怕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幡儿达大笑起来:“不会死,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你放心吧!”
但是他到底是很高兴的,晚上还特意设宴让后方的将士们好好的吃喝了一顿。
停留了几天之后,幡儿达就让小公主回城中去,小公主本来不愿意,可幡儿达却因为她不愿意而越发的坚持,并且还把自己的信物给了她,感慨的说:“你这个女人,很好,往后若是过了这一关,我们好好过日子,要是真的打不赢,你就带着我的亲卫逃命去,草原这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所。”
小公主捏着他那个狼形的玉佩,许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神情坚定:“我会等你回来。”
她仍旧骑着马带着大批的的侍从回了火鹤部,然后挑了一个时间见了卫敏斋和楚庭川,把玉佩给了他们:“我希望你们能成功说服格桑部的人。”
说起来,幡儿达这个人,虽然年轻的时候的确是很懦弱无用,但是比他的哥哥的确是像个人多了。
反正以后的日子总是要过,要是能够过了这一关,她觉得,跟在他身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楚庭川毫不迟疑的接过了东西,当天晚上就跟文峰一起出发了。
他们身边还跟上了小公主给的亲卫。
因为文峰早就已经会了瓦剌语,所以沟通倒是没有丝毫问题,加上小公主借口文峰是她派去跟格桑部谈判拉救兵的,这些火鹤部的亲卫倒是很听文峰的话,也很尽职尽责。
他们在出发之后的第七天,终于到了格桑部的地盘,报得也是火鹤部的旗号。
但是他们进了城就仿佛是被遗忘了,过了两天,也没见到能做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