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指尖、温热柔软的指腹触到闵柏淳的唇角时,他的心有瞬间的悸动,且也感觉心中似是柔软一片。
这一回,他心中并没有那些想要耳鬓厮磨的念头,只觉怀中人柔软的指尖像是同时也触散了他心中的沉积不化的潭水。
且这一刻,闵柏淳也越发觉得请封孙雅瑶为正妃,是他所做的最为正确无误的举措。
有如春风拂面,又恰似解语花,怎一个快活了得?
“瑶儿总是这般善解人意,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闵柏淳一双眼中满是缱绻的温柔,落在孙雅瑶脸上时,那眼中的温柔更像是一泓即将满溢的湖水,只看一眼,便忍不住让人沉溺其中。
“殿下……”
孙雅瑶只喃喃地低唤一声,却不再言语半句,只是非常柔顺地靠近了闵柏淳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闵柏淳却没了之前的心猿意马,且这一次他也是真正的感觉到了心中有一些从未有过的满足。
也许,在争权逐利之外,情爱也是一种极为美好又微妙的所在。
至少现在这一刻,他的心中对于眼前的人,是心无杂念的。
没有利用、没有算计、没有装腔作势……有的,只是一腔满满的温情。
被他揽在怀里的孙雅瑶温和的眼中现出一丝恍然来,且双手也不知不觉地便攀上了闵柏淳尽瘦的腰间,然而出手温热且柔软的布料却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孙雅瑶脸上的神色骤变,再去看时,她眼中的恍然和温情都已经散尽,只剩下一片分明的冷清。
“殿下何出此言,身为殿下的女人,免殿下无后顾之忧,治家宅安宁,便是妾身之职。”
“前朝的事妾身不懂,若是再连府上这些事都管不好,又如何对得起殿下的一片顾惜之情?”
说着,孙雅瑶的语气便不由自主地软了几分,“能为殿下免去后顾之忧,瑶儿心里也才安心。”
孙雅瑶前后几句话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有变化的是她的态度,而对此感受最为分明的便是怀抱着她的闵柏淳。
原本一脸缱绻温柔的闵柏淳在听到孙雅瑶前几句话时,眼中的温情散去了不少,且眼底下又似是开始沉浮起那些阴沉的目光。
然而当孙雅瑶口中缓缓地说出这一句话后,闵柏淳眼底沉浮的那些阴沉目光渐渐散去,温和的目光又重新弥漫在眼中。
虽然那丝丝暖意不在,可搂在怀中人肩膀上的手却紧了紧。
同时闵柏淳口中也似是带着喟叹一般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怀中人是个谨慎之人,且一直一来都是中规中矩的,即使自己再宠爱她,她从来都不会越矩半点。
这也是他决定请封她为正妃的重要原因,一个知情识趣且又懂得温柔小意的女人并不多见,既然已经拥有,又岂能步好好珍惜?
说出这些话的孙雅瑶心中是有些许忐忑不安的,毕竟这些话听起来那么的生硬且少了一丝原本夫妻间该有的温情。
但至少这样才能不惹得殿下怀疑,对于殿下口中所言之事,她已经有了猜测,且作为这府中的女主人,想要知道什么总归是有办法的。
她不知道那些种子殿下是从哪里找来的,却知道一旦这件事成眼下困住殿下的局面便会扭转,且这件事也会成为旁人颇为棘手之事。
不好奇、不探听殿下的私事,是她一向秉持的做法,为的不过是在这府中站得更久些罢了。
然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这件事也许并不会像殿下所期许的那般……就算如此,自己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
只是,欢儿又该怎么办?
孙雅瑶清冷的眼中现出些许迷茫的神色来,但此刻的她却好似又分外贪恋这怀抱的温度,她揽在闵柏淳腰间的手也不由地紧了紧。
正在享受难得片刻温情的闵柏淳因为孙雅瑶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只觉眉头一跳,就连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这是一种依赖,更是被需要的感觉,更是可以互相依靠的人。
待心中那股令他心悸不已的感觉平复后,闵柏淳在松开揽在孙雅瑶肩膀上的手,牵着她的手缓步像正屋内去了过去。
顶着烈阳在这你侬我侬了半晌,已经将闵柏淳心中的耐性晒去了大半,若是没有方才这片刻的温情,只怕他会比之前还要暴戾。
静静走了一段路后,就在一脚将要迈进高高的门槛,且同时脸上已经能感受到屋内扑面而来的凉爽气息时,闵柏淳突然略有些凝重地开了口。
“这些种子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外面买来的,现在还是试种阶段,能不能适应还有待观察,这件事关乎着咱们府上的前程。”
听到这些似是坦诚相待一般的话语,孙雅瑶蓦地眼眶一红,但随后她便狠狠地咬了咬唇,粉嫩的唇上现出一片苍白的颜色。
同时孙雅瑶的眼中也闪过一道极为怪异的颜色,脸上的神情也有瞬间的不自然。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正房中,这会见到殿下来,院里伺候的人都远远地避到了后院里,所以并不用担心会有人泄露了殿下的秘密。
但殿下这般毫不顾忌地说出口,还是让她有些心惊。
知道的越多,便越不安全,且殿下这样,也会打乱她的心……
“这等秘闻殿下下次还是不要告诉妾身了,妾身怕……”
怕什么孙雅瑶却没说出口,且她怕的也很多,最怕的还是她面前这个衣冠禽兽之人出尔反尔。
眉目间有几分严肃的闵柏淳听到这话后,神色不禁柔和了许多,脸上也重新带了笑。
“瑶儿有何可惧?爷会保护好你的。”
正厅中置着消暑的冰缸,丝丝缕缕的白气肉眼可见,一股股沁凉的气息被吸入肺腑间,那些从外面带回来的燥热便被消去了大半。
置身在屏风后、浴桶中的闵柏淳脸上带着一股势在必得且有些狂妄的笑。
哼,他老三能有的东西他也有,且也比老三早了不只一步,他这次能否东山再起,便全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