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的叶婉茹不禁响起那日恒毅提起此事时所说的话,面上便有些羞赧地神色浮现,却又为段恒毅脸上那略感惋惜的模样而感到羞恼。
“呸!好像谁想看似的。我若是看了还怕长针眼呢!”
低啐了一声段恒毅,叶婉茹又飞快地抬头看着段恒毅,言语中也带上了几分霸道,“你也不能去看!什么肮脏事你都能入眼,你也不怕长针眼!”
恒毅已经听了一回壁角,又是活春宫……难不成他还想再去听一回才肯罢休?
略忖一忖,叶婉茹又道:“你就让霜痕大哥盯着好了,等事成了让他知会你一声就是。”
叶婉茹这副娇憨的模样让段恒毅心里憋了笑,婉儿这副吃醋的骄横模样可是不多见,更何况原本他就没打算要自己去听壁角。
碰巧遇见一回已经够让他吐几回得了,要是再上赶着去看,这一个月怕是都要吃不下饭了,他可没有自虐的倾向。
就像婉儿说的,这事交给霜痕去盯着就行了。
段恒毅默默地在心里同情了霜痕一回。
而此时正在酒馆中暗中盯着马御史的霜痕却时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这让一向身强体健的霜痕不由拧紧了眉。
不像是染了风寒,那便是有人在背后算计他……
“好,都听你的。”段恒毅浅笑着应了一声。
“已经分别往瑞王府上和李家送了信,至于他们会不会如约而至,还要再等,不过那家酒肆却是马御史常去小坐的。”
“只要李独和春杏儿的好事被马御史撞见,这事就不会罢休,依照马御史的脾气,怕是一定要闹到轩帝罢了李独的官才肯收手。”
“没了这官职在身,这李独于二殿下自是无用之人,而此此后他也不会假借赵诗妍之手来给婉儿添堵了。”
听得这话,叶婉茹心中一暖。她就知道恒毅这般容不下李独,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在于她,否则李独虽为二殿下的谋臣,但到底与整件事没有什么太大的瓜葛。
而李独和春杏儿见不得人的关系,则更对整件事情没有影响。那春杏儿是为郑荷华的贴身婢女,能知道瑞王府上的事情实在有限。
更有恒毅哥哥的本意也并非是让瑞王殿下登上太子之位,若是瑞王和二殿下争得你死我活,倒也能省去恒毅不少的心思。
说来说去,恒毅这般做,都是因为赵诗妍伤了她的心。
能有一个维护她至此的人,又何其幸运。
她虽心善又容易心软,但对意欲图谋不轨之人确实不会心慈手软。
赵诗妍不管是身不由己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她想要利用自己却是真,只不过被她察觉出不对心有防范,这才免去了许多祸事。
否则无论是叶府的事情还是卓阳国的事情,若是被赵诗妍套了话,再经由她之口转达到二殿下闵柏淳那,定会生是非。
从卓阳国回来途中的刺杀,也许就是出自闵柏淳的手笔。
然而却又有人借故,在那次刺杀中趁乱放了那封意图谋逆的信笺,闵柏淳虽也是被人利用的,但到底是他先动了杀机,这一回他被夺了封号囚禁在府并不冤枉。
那么无论是李独还是赵诗妍,都是在助纣为虐。
至于赵诗妍最后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端的要看她自己的选择,就像被李独利用一样,她从来都是有退路的。
心中轻叹了一声,叶婉茹却是不再去想赵诗妍的事情。
那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想那些也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转念一想段恒毅刚才的话,叶婉茹便忍不住有些忍俊不禁,“敢把主意打到马御史的身上,你怕也是这朝中内外的第一人!”
这位马御史她可是有所耳闻的,马御史其人可以说是朝中的一股清流,私下里从不与任何的朝臣有所往来,为的当然不仅仅是避嫌和拉帮结伙之嫌。
因为据闻这位马御史是一位极其自律之人,谁人若是稍与他亲近些,他便会发现此人身上的不足之处,从而便会上奏轩帝。
这些不足之处当然是这些为官之人的短处,久而久之下来,朝中便无人再去理会这位马御史,而马御史也自是不愿与他人同流合污。
这还并不是最为奇特之处,最为奇特的是马御史虽为朝中百官不待见,但却没人敢欺侮到马御史头上,就因为轩帝对马御史格外地器重。
这位马御史可是连轩帝的本都敢参奏的人,朝中百官哪个又不时绕道而行?
虽说马御史参轩帝的本并没有什么用,但朝中有这样一位敢说敢做的御史大人,总是没有坏处的。
恒毅哥哥这一回可算是找对了人。
马御史眼里容不得藏污纳垢,德行不端的李独是万万容不下的。
“哈哈,可不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对马御史还是很有信心的。”段恒毅略显得意地笑了一声。
“那你就是胆大的呗?”叶婉茹笑道。
“我可算不上是胆子最大的,能在这朝中立足之人,哪个不是胆大的。要是没有胆识,也不会想要到金陵立足。”
段恒毅冷嗤一声。
“这个李独也不是个容易安分的人,你看着吧,等事发以后就算他被罢了官,怕是也不会甘愿就这么扔下在金陵得到的一切。”
叶婉茹冷笑道:“权势、地位、金钱,他又岂会那么容易就割舍掉。”
“只是不知赵侍郎赵大人会如何看待这门亲事了……”
“赵大人如何看待都没用,最关键的还要看赵诗妍自己,不过这门亲事当初是赵大人定下的,恐怕他心里难免会自责。”
说起赵侍郎,段恒毅又不禁微微拧眉。
赵侍郎府与李家相隔并不算远,也往日也并非没有半点往来,那么李独的不正常,赵侍郎就没有过半点的疑心吗?
还是说这个李独太会伪装,瞒过了所有人。
“今日一早顾言带着账本进宫去面见轩帝了,能等上两日,已经快要耗尽了老狐狸的耐心,不过我想这会儿轩帝怕是已经早把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段恒毅脸上现出些讥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