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慕容云问颖梅:“毕业后,你回学校的次数多吗?”
“还可以,上研究生的那三年,每次寒暑假回江汉,我都会来看望老师们,你呢?”
慕容云神情明灭不清的望着灯火阑珊的校园,“毕业两年以后,我陪同我们关领导来江汉市开会,回来过一次;之前的两年,我只是在新年来临之前,给老师们寄张贺年卡,这些年,连贺年卡都不寄了;那次回来我谁也没告诉,只是在午夜的时候,自己乘出租车来到这里,也只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迈进校门,我怕再看到那些我们曾一起相携走过的地方,我那时还没有完全走出你离开我的阴影。”
树影婆娑中,颖梅看到慕容云周正、俊朗的脸上,有两颗大大的泪珠滚落。
颖梅从手袋里掏出纸巾,轻轻的拭去他脸上的泪痕,“亲爱的,时隔这么多年,我们还能够彼此拥有,已经没有什么再让我们难过的!”
慕容云揽紧颖梅,脸庞埋在她的脖颈间,“颖梅,你知道吗,毕业离校的那天,我早晨四点就起来了,走遍了整个校园,回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那天还下着雨,天阴沉沉的,好像和我的心情一样灰暗,我那时只是觉得再也见不到你了,谁能想到,今晚此时,我们竟然又站在了这里,我竟然还可以像九年前那样亲口对你说,宝贝儿,我爱你!”
颖梅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唔,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
颖梅的“一遍”两字刚到唇边,醇冽的男性气息霎那间侵入了她所有的感官,唇舌已被她熟悉到骨子里的热情和压力所霸占。
颖梅感觉一阵阵儿晕眩的快乐,情不自禁的勾紧了慕容云的脖子;九年了,她和他还可以在这初相识的校园里,相拥热吻;九年了,在这初相识的地方,听到他再次说出那三个字,她仍如初恋般悸动;九年了,在这初相识的地方,有一个最原来的她,也有一个最原来的他。
良久之后,两个人胶着在一起的嘴唇才在气喘吁吁中分了开来。
慕容云和颖梅沿着校园的水泥路,细数着那些熟悉的地方、细数着从前的记忆;他们一路走着,一路感慨着,身边陆续有学生经过,偶尔转过头来看看他们。
两个人走进教学楼,来到他们曾经上过课的大阶梯教室,教室里传出老师讲课的声音,他们绕到教室的后门,悄悄的走进教室,坐在最后一排。
望着讲台上滔滔不绝讲课的老师,慕容云竟然记不起在那四年的大学时光中,老师在这个教室里教授过的任何内容,不禁慨叹自己毕竟还是浪费了那么多美好韶光!他惭愧的望了望颖梅,颖梅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从手袋中取出笔和记事本,写了两行字,不动声色的把本子推到他面前。
颖梅不无调侃的写到:“慕容云同学,你的字主要是在这里练的吧?在你的记忆中,也只记得在这里练过字吧?”
慕容云捏了捏颖梅垂在课桌下面的手,拿起笔在本子上刷刷点点:“我还清晰的记得,在这里上课的时候,总是呆呆的注视着坐在第一排某位女同学的背影――这也是我那时按时上公共课的唯一动力。”
颖梅明知故问的在本子上写:“从实招来!是外系的,还是咱们班的?哪位美女呀?”
慕容云也故弄玄虚,写到:“至于是谁,请允许我保密,但我可以告诉你个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我知的秘密!”
“什么秘密???”
“这位才貌双冠、仙姿玉色的美女小腹下有一颗迷人的痣!”
颖梅的小腹偏下部位,在她桃源上方稀疏的芳草丛中,隐藏着一颗小米粒大小、红色的“痣”;颖梅曾告诉慕容云,她的这颗痣,是上中学之后才有的,连她的母亲都不知道,可谓天知地知,慕容云知,她自己知!
颖梅满面红晕,轻咬着嘴唇,目光望着讲台上的老师,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手却在书桌下慢慢的伸向慕容云的大腿根处。
慕容云预感到“大事不妙”,可这是在课堂上,他无法反抗;两个人又紧挨着,他躲无可躲,只能将书桌下的双腿向远离颖梅的一侧扭转,试图缓解颖梅纤纤玉手的狠辣攻势。
“不许躲!”颖梅低声娇哼一句,狠狠的在他大腿内侧掐了一把;慕容云咬牙、闭眼,皱眉,承受了一下钻心的剧烈剧痛,却终于还是没忍住,发出了几声“咝咝”声,好在学生们离他较远,没有扰乱安静的课堂秩序。
这是他们相爱以来,唯一的一次在课堂上“打情骂俏”,却跨越了九年的时空,最终以颖梅的“得手”告一段落。
两个人不再“笔谈”,开始认真听老师讲课的内容。
老师讲授的是“政治经济学”,慕容云和颖梅对望一眼,都已明了,正是九月初,和他们坐在一起的,是今年刚入学的大学一年级新生。
颖梅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胳膊肘碰了碰慕容云,指了指教室外,慕容云会意的点了点头。
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慕容云和颖梅悄悄的离开了阶梯教室。
走出教室,颖梅却是头也不回,脚步匆匆的的向教学楼外走去。
慕容云跟在颖梅身后,沿着校园的甬路,来到一片樱花林里,颖梅才停下脚步。
“怎么了?”慕容云问。
“慕容云同学,”颖梅的脸上洋溢着俏皮而灿烂的笑容,“我有一件事情问你。”
“什么事儿?”
颖梅背靠着一棵高大的樱花树,笑问:“你还记得大一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吗?”
“当然记得,”慕容云神情中掠过一抹萧索,更多的是赧然,“直到现在,那次期末考试,都是我经历的最难的一次考试,也是留在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考试!四年的大学,除了英语六、八级,我现在仍然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次考试的各科分数。”
说到这儿,慕容云脸上又浮起淡淡的笑容,一手撑在树上,一手轻托着颖梅的下巴,“杨颖梅同学,你是不是在那时候就喜欢我了,莫非你对我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