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梅思绪悠然,回想起几年前,如果慕容云不离婚,或许,她真的没有勇气到滨海去见他。
即使是此刻,颖梅也并不怀疑,也相信慕容云表达的是心底最真挚、最深重的情感,心里仍觉得很受用,却装作没听见他的甜言蜜语,“爸妈和琳琳也都没和我提起过这件事,他们是不是都不知道你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婚的,潘钰和婷婷也都不知道吧?”
“应该都不知道。”
“你说你亲眼目睹,你当时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给了那个男人几脚而已。”
“然后呢,你再没采取报复行为?”
“没有,我连夜开车回滨海,快进城时,车撞在了路边的花坛上,导致左侧小腿胫骨骨折,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也是在那时,认识了潘钰。”
颖梅到此刻才弄清楚,原来慕容云几年前出的那次出交通事故,是因为目睹了妻子的红杏出墙。
颖梅没有再问,以慕容云的家境和他当时的身份、地位,一旦展开报复行动,那个男人肯定得不了好,但也势必会闹得满城风雨;即使对他虽不至于有什么恶劣影响,也会给人留下笑柄;而他的前妻,也颜面尽失,估计都无法再在滨江市立足,何况他们还有孩子;颖梅暗自称赞慕容云的“不作为”,不采取报复行动,他不完全是投鼠忌器,是那种令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宠辱不惊”,让他隐忍了这份屈辱;这也是一种至高境界的素养,如果没有这样的素养,他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颖梅身为律师,评判事情的得失自然以法律为准绳,妻子红杏出墙,那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慕容云也一定恨不得将那个男人千刀万剐,但他却不能假天行道!
颖梅不吱声,慕容云会错了意,“你别乱想,我和潘钰那时只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我知道啊,”颖梅讥嘲的笑,“即使你那时有意勾搭潘钰,潘钰也不会和你胡来。”
慕容云无语,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可没有勾搭潘钰,但却和另一个女人彻夜同榻,最终成就了欢爱之事。
“其实,”颖梅柔声说:“这虽是你心底永远的痛,可你应该告诉我,是不是?慕容,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已然能够明白,有的人虽出现在你身边,但也只能是陪你走完某一段路,江湖路远以后各自珍重;有的人,注定要陪你走完一生;事情过去很多年了,你也别再耿耿于怀。”
“忘记是不太可能的,虽然我不愿意被人戴绿帽子,可这个帽子戴的值;如果你早问,我早就不会对你隐瞒,你也就不会浮想联翩。”
“好,”颖梅轻摇着手指,“这件事我以后再也不提,也不会再往你的伤口上撒盐。”
慕容云嘴欠的嘟囔一句,“伤疤都揭开了,还怕撒盐吗?”
“那我呢,”颖梅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不留情面的驳斥,“我这里的伤口都是你刺下的,十几年前的戴莹,十几年后的沈雪,不是吗!?”
慕容云暗啐自己的不自量力,你和一位律师逞口舌之争?
颖梅的脚丫碰了碰慕容云的大腿,“现在和我交待沈雪的事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许对我有任何隐瞒。”
同样的问题,颖梅的语气已经温软了很多。
“我不会再瞒你,可我想先知道你是怎么看到小木箱里的东西的?”
“无赖!”颖梅踢了慕容云一下,“好,那我就告诉你,不仅我看到了,她们俩个也看到了。”
“啊?!”慕容云惊叹一声,又忍不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的那块儿不也被她俩看到了。”
颖梅又踹了他一脚,“你还笑,都怪你。”
慕容云看到颖梅面色稍霁,顺杆儿往上爬,往颖梅身边坐了坐,想搂住她。
“Stop!”颖梅躲开了他的手臂,板着脸,“离我远点,事情还没说完呢!”
慕容云规规矩矩的靠在床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一直锁在一个小木箱里啊?”
“我还想问你呢,在滨海时,你不是放在保险箱里吗,放回滨江不就得了,怎么又带来澳洲?”
“那怎么可以,”慕容云说:“你知道你那块手帕对我是多么的弥足珍贵,我当然会带来这里。”
“哼!”颖梅斜睨着他,“对你‘弥足珍贵’的不光是我那块吧?否则你也不会冒险留着!”
慕容云心不去理会颖梅的“讥讽”,继续说:“来到堪培拉之后不久,我本想再去买个小保险箱的,有一天逛街的时候,在一家出售澳洲特产的商店看到那个带锁的小木箱,非常别致,而且还是桉木的,商店老板说还有防虫防潮的功能,我就买了下来,把那几样东西放在了里面。”
颖梅不放过任何奚落慕容云的机会,“多亏是个木箱,才让我们发现了你的‘好事’!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到底是搞法律的,弄不弄就上纲上线!慕容云既理亏,又无可奈何,“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那个小木箱的钥匙一直在我这里,而且小木箱前一阵儿我还看过,也没有被损坏,你们怎么看到里面的东西的?莫非是煞费苦心的去找了开锁匠?”
颖梅脸上浮起诡谲的笑容,“那你最近打开过吗?”
“没有,”慕容云摇摇头,“我想打开来着,想看看是不是像商店老板说的那样又防虫、又防潮,可将钥匙插进去,拧了半天也没打开箱子上的锁,我以为是天气潮,把锁锈住了呢。”
听慕容云如此说,颖梅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些。
看到颖梅的笑容,慕容云立时明白了,肯定是她们三个在箱子上动了“手脚”;而颖梅的笑容,也让他那颗一直感觉在“重压”之下的心,轻松了许多。
“快点说吧,”他笑着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颖梅瞪了他一眼,“一年前,也就是去年的三月份,你的出轨行为已经曝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