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坚与刘表战得血流成河,尸满岘山之时,西北大地亦是狼烟滚滚,李炎领凉州军踏着残雪,兵锋直指长安。
“祖父,狄道、五丈原皆已降李炎,李炎兵马未有半刻停留,直奔陇西来了。”
一员披盔戴甲的青年小将朝城楼上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禀报道。
老人花白的头发被狂风吹得有些凌乱,但老人却定定的看着西方一望无际的荒芜雪原,不曾回应。
见老人不说话,青年小将忍不住道:“祖父,吾邓氏亦是陇西望族,今董卓身死,西凉军惶惶如丧家之犬,吾等聚集郡县青壮上万人,虽未必战得过李炎,守住城池却也不在话下。”
“依孩儿之见,吾等正该速遣亲兵捉拿李炎陇西族人为质,若其肯退兵则放其归还,若其不退,则诛其族人家眷祭吾大旗,而后誓死与之一战,纵是败亡,却也好过屈膝而降。”
“且孩儿听闻李炎与其妻甚为情深,若劫其为人质……”
“够了!”
老人狠狠在青砖上杵了一下拐杖,出言打断青年的话语。
气得胡子上翘的老人盯着青年,徒然长叹一声:“吾邓氏交予你手上,恐有灭族之祸啊!”
“祖父……”
“咳咳!”
老人咳嗽几声,一手扶着城墙道:“你可知马腾韩遂是何等人物?”
“纵是张太尉在时亦奈何不得,董卓虽霸据朝堂,却也不愿与之为敌,而李炎兵马方至,仅只月余时间便除异族荡诸雄,如今的凉州已尽入其囊中矣!”
“你不过一县之地,兵马数千,何来资格与其为敌?”
“祖父,吾……”
“莫要多说了,你所言捉拿其族人为质之事,万不可再提,否则吾邓氏族灭矣!”
“解散城中青壮,城门大开,箪食壶浆迎接李炎吧!”老人说罢,佝偻这身躯往城下走去。
青年望着慢慢远去的祖父,咬了咬嘴唇:“祖父,吾心不甘啊!”
老人闻言脚步一顿:“伍氏虽是杀猪屠狗之辈,然其城中势力如何你不会不知,况且李氏如今声势正旺,吾等的那些老盟友,只恐早已在李氏大院矣!”
“你想劫李炎家眷为人质,吾邓氏便是第一个灭亡的,不甘心,那又如何?”
“何为世家?便是朝廷灭了,依旧长存于世,方为世家,你可懂得?”
说罢,老人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孙儿,再次杵着拐杖往城楼下走去。
李炎领兵马出陇右过狄道,一路郡县无不望风而降,李炎亲自升旗点将,再次宣告行军律令,所过之地不得夺百姓一粒一粟,若有违背,无论将军士卒一律皆斩。
在斩杀一百多以身试法的士卒之后,一时间军风再肃,所过之地秋毫无犯,百姓无不感激涕零。
陇西,城门洞开,道路两旁百姓冒着寒风箪食壶浆前来迎接。
李炎望着这座古老的城池,心中颇有些感叹,再想到城中为自己担惊受怕的人儿,李炎不由心中愧疚。
“进城!”
陇西大小士族官吏纷纷上前行礼拜见,李炎也都笑着回礼答谢,见礼过后,李炎看了一眼跟在邓氏族长身后一直默默打量着自己部下兵马的青年,吩咐一众官吏各司其职,自己则驱马往府邸赶去。
朱红的府门前,贾玉身着一袭淡黄色长裙,玉手抱着锦袍,翘首以待。
看着远处驱马赶来身着玄甲黑袍的李炎,贾玉灵动的大眼睛露出笑意。
迈着轻灵的步伐迎了上来,将手中锦袍为李炎披上,贾玉依旧有些羞涩的地下了头:“夫君,快些进屋暖暖手。”
望着成婚将近半年,却在自己面前羞涩得脸颊通红的贾玉,李炎怜意大起。
一把握住贾玉小手,李炎却又迅速缩了回来,一路的纵马奔驰,自己的手实在是有些僵了。
贾玉见李炎缩回冻得通红的大手,眼中不由升起雾气,反手握住李炎手掌,低声道:“夫君辛劳,妾身……”
不待贾玉说完,李炎便一把抱起贾玉,大步往府内走去。
“啊!”
“夫君,你怎每次都这样。”
贾玉轻呼一声,玉手握成小拳头捶在李炎胸口。
李炎不理挣扎的贾玉,大笑着往屋内走去。
将贾玉放下,李炎望着清纯得犹如出水白莲般的贾玉:“玉儿,你瘦了!”
“咳咳咳……”
呛咳声响起,破坏了郎情妾意你依我浓的深情氛围。
“何人?”
李炎倒是被这屋内突兀响起的咳嗽声吓了一跳,不由出言呼喝道。
“你二人先聊,老夫这便告辞了!”
一名身着灰色棉袍的中年文士擦了擦嘴角的茶水,有些狼狈的起身朝李炎道。
“岳父,你何时到的陇西?”
“父亲,你怎的在大堂也不出声。”贾玉拍了拍胸口,有些娇嗔的道。
贾诩听闻李炎贾玉之言不由脸都黑了,心中暗骂,我一个大活人就坐在堂屋内喝茶,你们无视我也就罢了,还反怪我不出声?
深吸了口气,贾诩没好气的道:“老夫若再不来陇西,你此时又岂能在此郎情妾意。”
李炎闻言心中一震,随即朝贾诩恭敬抱歉道:“此番有劳岳父大人相助。”
“待明日,吾必用鲜血让这天下人知晓打我李炎家眷主意之人是何等下场。”
贾诩望着一脸煞气的李炎,脸色转好不少,微微点头:“陇西望族甚众,当今大事为重,你且谨慎为之。”
“伍习之处,老夫已教其计策,其此番东进,张济樊稠出走之人必为其所破。”
李炎点点头,随即心中一叹,但愿此番出走之人不是张济罢!
“禀主公,城中士豪,欲与主公为敌者乃以邓氏、陈氏、汤氏为首,邓氏公子皓,欲起私兵劫主公家眷以为质。”
袍子上绣着不良人标志的黑衣人朝李炎恭敬禀报道。
李炎目光转冷,陇西邓、陈、汤三家皆是大族,其宗族势力比之李傕为李氏族长之前的李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他三家看不清大势,不甘心屈居吾下,便让他们都见见血!”
“吾不屑于杀鸡儆猴,要杀便将他们这群猴杀了,其他的猴与鸡自然也就不敢妄动了。”
“欲动吾家眷者,纵是天涯海角吾必尽诛之!你且领不良人严密监视此三族动向。”
身着黑衣的不良人心中一禀,连忙抱拳应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