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让仆人安排张辽高顺二人住下,紧接着便吩咐厨房每餐必须按照自己的食谱为张辽高顺二人准备吃食。
宽广的李府中,此时张辽来到高顺所住房间,两人对坐于案机前。
看着对面脸沉如水的高顺,张辽叹了口气道:“伏义(高顺字)你我在吕布军中虽不得重用,却好歹也是军官,尚能沙场杀敌,建功立业,可如今吕布让你我二人做这李公子侍卫,却是……”
正说着,高顺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两人都武艺高强之辈,听力也是极好的,只听见屋外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有两人正小声的交谈着,其中一人说道:“黑子,你说这张辽高顺到底是何许人也?我们公子竟然送了吕布两箱珠宝,用那么多的珠宝去换这两人。”
只听那被唤作黑子的仆人应道:“谁说不是呢,你看如今公子还让我们每餐必须按照公子的食谱给他二人制作膳食,也不知这两人有何才能,竟让公子如此看重。”
离张辽高顺所住的房间越来越近了,两人也不敢再继续交谈。
待两名仆人摆放好饭菜退出去后,听闻两人谈话的张辽高顺却是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张辽沉吟片刻道:“这李公子愿意花费如此多金银珠宝去向吕布换取你我两名默默无闻的小将,虽说是让吾等做侍卫,可看如今情形,恐怕另有玄机。”
高顺默然点头道:“吕布受了这李公子财物,舍弃你我二人,如今你我除了性命一条,便再无其他,再者李府那么多人盯着你我,想走也困难,不如且在李府静观其变,看看这李公子打的什么主意。”
李炎在后院练了几遍枪法,见李傕任未回府上,闲来无事,李炎便来到马厩逛逛,看着董卓送给自己的这匹乌黑宝马,李炎越看越喜欢。
想到今后自己可以骑着如此神俊的宝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李炎不由得有些急切,看来得尽快驯服这匹宝马才是。
翌日,李炎起了个大早,让李贞郭元挑选几名精锐侍卫,顺带着叫上徐晃,跟随自己牵着董卓送的宝马,便往城外赶去。
刚来到院子,张辽高顺已经着装整齐在院内等候了,见李炎出来,两人上前行礼道:“张辽/高顺拜见公子。”
李炎点点头道:“你二人不必多礼,若是有事,尽可自行去做便是,无须禀报于我。”
两人听李炎如此说,不由得一愣,没想到李炎竟然允许他们自由出入。
张辽率先回过神来道:“我二人既是在公子府吃住,若是无所事事于心难安,且让我二人随公子一同出行。”
见张辽如此说,李炎不由得暗自点头,受人一饭而不忘恩,不得志之时宁愿做个侍卫,如此能屈能伸,的确是做大事之人。”
“既是如此,文远、伏义你二人且随吾去郊外训马罢。”
“李贞,你去后院为两位贵客挑选两匹好马。”李炎吩咐道。
到达郊外,李炎选了一片宽阔草地,然而看着面前神骏非凡的宝马,李炎却是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特别是想到吕布曾经说这匹马刚烈得很,要想驯服得好好下一番功夫。
能让勇武如吕布这样的猛人有如此之高的评价,那要想驯服这匹宝马,其难度绝对不会小。
李炎接过缰绳,单手按住马背翻身上马,只见胯下马匹打了个响鼻,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李炎早有心理准备,死死抓住缰绳贴在马背之上。
那黑马见狂奔不起作用,猛然前蹄人立起来,紧接着后蹄向后踢,随即一个强力转身。
李炎那曾料到这马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动作,直接就被甩得飞了出去。
李贞郭元见李炎被甩飞出去,赶忙上前将其扶起。
李炎摆摆手道:“无甚大碍,说罢李炎再次牵过马匹。”
再次上马,这回李炎吸取方才的教训,倒是没被甩下来。
黑马见李炎竟然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自己背上,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
只见那黑马前冲几步蓦然停下来,接着突然向上跳跃起来,几个摇头摆尾的甩动,李炎被弄得昏头晕脑,再次摔落下来。
就这样李炎上马摔下来,再上马再摔下来,来来回回摔了十多次。
李贞郭元赶忙上去扶起李炎,看着早已被弄得鼻青脸肿的李炎,郭元不由得开口道:“公子,此马性烈,不若且先回去养好伤再来驯服。”
李炎依旧摆摆手:“时不我待,岂能半途而废,你二人且去旁边候着就是。”
两人无奈,只得去旁边看着,就这样,李炎依旧是上马摔下来,再上马再摔下来。
李贞在旁边低声数道:“三十三次、三十四次……”
旁边的杨元也道:“这是公子第三十四次上马了,不知道公子还能否再坚持下去。”
却说站在空地上的张辽高顺徐晃等人,见李炎摔下马如此多次依然锲而不舍,不由得心中有些敬佩。
暗自掂量若是驯马的是自己,能否坚持得住那么多次。
张辽低声道:“伏义,这李公子倒也是个坚毅之人。”
高顺点点头,虽然没说话,但对于李炎的感官却是有了些好转。
二人正低声交谈着,却听场地上响起一片喝彩声,原来李炎已经驯服了那匹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的烈马。
三十六次,经过整整三十六的的摔滚,那匹烈马也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乌黑的皮毛上挂满了细细的汗珠,对于狗皮膏药一样的李炎算是无可奈何了。
时至正午,太阳也开始热烈起来,只见空地上出现了一个颇为怪异的画面。
一群穿戴整齐的侍卫,围着一名半爬在马背上,形同乞丐的青年嘘寒问暖,这其中不仅仅是奉承,却也有发自内心的敬佩之情。
李炎此时可谓是痛并快乐着,凭着心中的那股不服输的劲,终于驯服了这匹烈马。
李炎心中暗道,此番之所以能驯服宝马,还真得感谢张辽高顺二人。
今天若是没有他二人到场,自己或许还真坚持不到烈马顺服的这一刻。
在张辽高顺面前,自己若是连一匹烈马都驯马不了,那势必被二人所看轻,以后若想收服这两员大将,那可谓是难于上青天了。
好在李炎的坚持终于是有了回报,自己虽然摔得全身没有一块好肉,但总算是驯服了烈马,同时也得到了张辽高顺的一丝好感。
刚才在马背上还不觉得,此时停下来,汗水混杂在血水之中,在太阳的照射下李炎感觉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在一众侍卫的搀扶下,李炎从马背上滑落下来。
狠狠的灌了几口水,喘息了片刻,强支着身体站起来,李炎接过侍卫的水袋走到那匹烈马面前,拍拍马的面颊道:“伙计,你可是把本公子摔得够惨的,不过以后你我便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看你奔跑起来行如疾风,今后便叫你追风吧!”
黑马像是听懂了李炎的话一般,扬起前蹄长嘶一声,用头亲昵的蹭着李炎的手背。
李炎见此,哈哈大笑:“果然是有灵性。”说着李炎把手中的水袋拿给追风允吸。
此番驯马总算是圆满结束,眼看到了午饭时间,李炎大手一挥,带着众人打道回府。
到了府上,李傕早已回来了,见到宝贝儿子如此模样,李傕脸都黑了。
怒喝道:“青云,是何人将你伤成如此模样?为父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李炎闻言一愣,看来李傕是误会了,随即将驯马之事的来龙去脉给李傕讲了一遍,李傕听完,表情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如今你也是一军主帅,切莫以身犯险,你可懂得?”李傕正色道。
李炎赶忙答应道:“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接着李傕又吩咐李贞去找薛太医来为李炎包扎,这才放过李炎。
李炎回到自己卧室,看到铜镜中自己的模样,不由得苦笑起来。
难怪李榷会误以为自己挨了揍,自己现在这模样简直是惨不忍睹,都险些毁容了,还好都只是皮外伤,不然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
不一会儿,李贞带着自己曾在马车中见过的那个薛太医到了府上,经过薛太医的一番处理,李炎总算是有了一点舒适感。
是夜,李炎又被李傕找去批斗了一顿。
这次说的却是李炎送两箱珠宝给吕布的事。
倒也不是李傕是守财奴,舍不得那两箱珠宝,只是李傕向来看不起吕布,然而最近吕布却又深得董卓喜爱,不仅让吕布统领丁原原先的部下,更是将新近收服的那些洛阳卫军也交给了吕布,这让李傕大为不爽。
还好对于李炎收了吕布手下的张辽高顺做“侍卫”,李傕没有多说什么。
李炎被李傕一番训斥,也不反驳解释,无论李傕说什么,只管点头应是,见儿子如此一副知错能改的模样,李傕也懒得再在这件事上纠缠。
“吾儿此番初为主将,可知华雄手下的那些个残兵败将编制混乱,要想整编统帅,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且待为父去军中拨调几名得力军官与你,助你建军。”
李炎虽然知道李傕此举是为自己好,可如今自己有了张辽高顺徐晃,统领区区三千人,那还需要李傕给自己派遣助手。
李炎微笑道:“孩儿多谢父亲关怀,然则如若孩儿连区区三千军马都无法统领,那还谈何驰骋疆场建功立业,且请父亲拭目以待便是。”
李傕见儿子如此自信,也不再坚持,哈哈大笑着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