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受了如此大的“冤屈”,一脸深沉的感叹过后,看了一眼城下怒火正盛的郭汜。
“郭将军,吾句句实言,奈何你却不信,某言尽于此,你若要定吕布之罪,何不入城擒之。”
郭汜闻言一愣,随即欣喜道:“青云让吾等进城,吾自当不畏权贵,死谏陛下,以求重审吕布,必将其碎尸万段,以慰太师在天之灵。”
听闻郭汜如此说,李炎嘴角上扬:“郭将军,如今城中可不算太平,郭将军若要入城,当多带些侍卫,若少于三百卫兵,将军万不可涉险。”
看着城楼上嘴角带笑的李炎,郭汜咬牙切齿,越看越觉得李炎面目可憎。
“李炎,你真当吾这十万大军是吃素的乎?你一人想独自吃下长安,把控朝政,当心撑破肚皮。”
“哈哈哈!多谢郭将军劳心了,吾自幼便胃口好,这长安城某倒也还吃得下。”
郭汜怒极而笑,连道了三声好:“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即是如此,吾便替稚然好好管教管教后辈,也好使尔知道何谓山外有山,何谓天外有天。”
“传吾号令,全军攻城!”
郭汜发出号令后,冷冷看了一眼城头上的李炎,冷哼一声,纵马往自己营帐奔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方才越过护城河,却被喝止的第一波攻城将士此时接到号令,虽然依旧脚步如飞的扛着云梯往城墙下冲去,但如虹的士气却已不如方才强盛。
李炎与郭汜一番口水战却也不是白费的,在这期间李炎部下的一万将士彻底接管了城防,火油早已烧得滚烫,巨石檑木皆已堆砌在墙头。
望着黑压压一片,犹如蚂蚁搬奔走过来的郭汜部众,李炎收起脸上的嬉笑。
西凉铁骑中,其实真正的弓弩手并不算多,李炎止住要挥动令旗示意搭箭拉弓的传令校尉。
“吾等弓弩手不足千人,即便箭矢齐发亦挡不住这些红了眼的异族兵将,此时发箭,反到容易暴露底细,便待尔等蚁附城墙之时,再行反击。”
奔走的攻城将士进入箭矢射击范围之后冲击速度略有减慢,冲在最前面举着巨盾的盾兵更是猫着腰,小心预防着城头那随时会如暴雨般飞来的箭矢。
一步、两步、三步……
眼看就要冲到城墙脚下,万箭齐发的场景却并未发生,未曾有一名将士出现伤亡。
然则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众攻城将士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口水,不少将士减慢了脚步,偷偷抬头往城墙上看去。
城楼上是一张张俯视着他们的冷峻面孔,并未从这些守城将士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哐!”
第一架云梯搭在了雄伟的城墙上。
一名赤裸臂膀,嘴里叼着斩马刀的大汉狠狠将云塔搭在城墙上,大汉抓住大刀吐了口唾沫高声呼喝道:“哈哈哈!去他娘的,李炎小儿必然是兵马不足,因而在此故弄玄虚吓唬乃公,且待乃公第一个蹬城斩他人头。”
“第一个蹬城者,得千金封万户侯,愿得富贵者,随乃公杀!”
这一声呼喝再次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欲火,众多心思并不复杂的士卒在大汉的蛊惑下抛开了方才的疑虑,不少士卒纷纷聚拢过来,将手中的云梯搭在出言的大汉身旁。
“哐!哐!哐!”秘密麻麻的云塔一架挨着一架。
“杀!”
大汉呼喝一声,左手持着巨盾,嘴里叼着斩马刀率先往云梯上攀登。
“巨石檑木,放!”见攻城将士已然开始攀登,李炎亲自接过令旗,高声喝道。
骤然响起的惨叫咒骂声打破了早先的平静,在数十上百斤中的巨石檑木坠落打击之下,攀城的将士纷纷掉落。
脑浆满地鲜血流淌,红白混杂,转瞬间便浸湿了城墙下古老的青砖。
“吼!”
早先出言的大汉望着头顶上坠落下来的巨石,拼命举起巨盾去抵挡。
“哐!”
盾牌碎裂,大汉手臂折断,一截森白的骨头露出,大汉死死咬住渗血的嘴唇,左手拼命抓住云梯,止住自己坠落下去的身体。
惨烈的攻城之战全面爆发,仅只一刻钟,城墙外的地面上便层层叠叠的堆积了一地的尸体。
郭嘉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惨烈攻城,不由摇了摇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此攻城便是用人命去消耗啊!
李炎也看得一阵后怕,郭汜的部众虽多为羌胡将士,但这些羌胡兵马其勇锐程度与自己的西凉铁骑相比亦不逞多让。
若是自己没有投石车,如郭汜这般蚁附攻城,又要用多少将士的命才能破得了城呢。
站在战车上望着渐渐势衰的第一波攻城将士,郭汜脸色阴沉,虽只是第一波攻城,可郭汜派出的将士却也不算少。
时至现在,第一波攻城将士中尚有战斗力的已仅有十之二三。
“第二队,杀!今日务必攻下城池!”郭汜虽然心中痛惜,可此时却也不得不咬着牙下令让部众继续攻城。
“张辽,你亦是英杰人物,便甘愿受董贼余孽驱使,背负千古骂名乎?”
“今若与吾等合军一处,共扫叛逆,救援陛下于困境之中,共辅汉室,将军亦可封侯拜将位列朝堂,立不世之功,名垂千古,岂不快哉!”
望着对面容貌毫不显眼,若是丢在人堆中便难以寻到的徐荣,张辽心中一禀,暗道昔日曾多次听闻主公提起此人,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方与徐荣交战之时,张辽还不甚在意,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对付黄埔嵩身上。
那曾想,方一交战,张辽便吃了个暗亏,徐荣无论是战力还是机变皆丝毫不下于黄埔嵩,甚至犹有过之。
好在虽然黄埔嵩徐荣皆算得上是名将,奈何其手中兵马乃是昔日的何进旧部,战力实在不堪入目。
与之相反,张辽虽一开始吃了个小亏,但所领将士皆是精兵强将,在这街道巷战中,转瞬间便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面对徐荣的劝降,张辽不为所动,亦不答话,握了握手中的短戟,再次领军护卫着投石车往东城冲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