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宸自然不会依了她话乖乖滚出去,虽然他以前不怎么跟姑娘家接触,但多少也知道点姑娘家的小性子,人家让你滚蛋也只是恼你而说的气话,往往都不是真的生
气,但你要是真的乖乖听话滚出去了,那你就完了,人家就真的生你的气了。
所以,当姑娘家让你滚的时候,你得死皮赖脸的留下,好生哄着,不用多久,你就能看到她重展笑颜。
这不,温彦宸抱着秦绾妍哄了一会儿,态度就软化了,虽然还气恼地瞪着他,但到底没推开他,靠在他怀里,就是不想搭理他。
温彦宸瞧她气呼呼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娇憨可爱,忍不住她在脸颊上亲了亲,继续哄道:“绾绾,为夫错了,别气了可好?”秦绾妍抬眼瞪他,这男人的话可信不过,基本上都是现在知错了,下次还敢,这要是在家里还好,可这是在船上,没准儿会被外面的人听见,而且她还听到外面有人
说话来着,可这人还不停下,不管不顾在她身上使坏,诱惑她说些不该说的话,这是她最气的地方。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得到温彦宸的允许后,桃枝端着一盆热水推门进来,就感觉气氛似乎有点怪异,抬眼望去,就看到自家少夫人气呼呼的靠在大人怀里,
身上还盖着被子,隐约猜到点情况。
温彦宸若无其事地吩咐说:“桃枝,你先出去吧。”
桃枝忙应声退出去。温彦宸放开她,去将水端过来,湿了帕子给她擦身子,原本还以为要好生哄一番的,没想到她竟如此配合,就这样躺着任由自己摆弄,忽然有种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
小孩子的感觉。
秦绾妍听他忽而笑出声,没好气地剜他一眼:“你笑什么?”
温彦宸脸上的笑意敛起,但眼里还溺着笑,道:“没什么,我们家囡囡很乖。”
秦绾妍脸皮子一抽,闭上眼眸懒得看他,淡淡道:“你闹的,难不成还得让我自己动手?有人伺候,我自然是乐意至极的。”温彦宸被她这话噎住,动作温柔地帮她擦完身子,再穿上衣裳,而后宽衣躺下,将还在生闷气的小妻子搂进怀里,也不管她搭不搭理自己,絮絮叨叨地跟她说话,脸
皮堪比铜墙铁壁。
秦绾妍听着他唠叨个没完,在自己即将忍不住要搭理他的时候,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嫌弃不已:“姓温的,你烦不烦?我要睡觉,别吵吵,不然把你扔出去!”
温彦宸被她凶了一句,吃瘪地住嘴,眼巴巴地望着她,瞅着那可怜劲儿,宛若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秦绾妍别过脸不看他,今日就打定主意晾着他,不然要在船上待半个月,过两日他还敢这样,这狗男人也不想想左边房间的桃枝和梅枝听见就罢了,可右边就是长欢
和长乐的房间,这让她怎么见人?
见她似乎真的要睡觉,温彦宸也消停了,抱着她睡,等正午时分才将她叫醒用午膳。
用过午膳,秦绾妍原本想出船舱看看运河上的风景,奈何今日阳光猛烈,只得等下午日落山西之时再出来看。
温彦宸没想到她竟半天没理睬自己,也委屈得紧,好生反省一番,自己早上是不该对她那样使坏的,遂厚着脸皮坐到她身边,柔声唤了声:“绾绾。”
秦绾妍置若罔闻。
温彦宸又喊了声:“囡囡。”
秦绾妍只动了动眼皮子,还是不理会他,继续老神在在地坐着。
“夫人。”
“……”
“小郡主。”
“……”
温彦宸吃瘪地摸了摸鼻子,而后伸手搂着她,将脸埋进她颈窝处,在她耳边轻声问:“囡囡,你闷不闷?我给你讲故事可好?”
秦绾妍继续保持沉默,未置一词,仿若老僧入定。
温彦宸又问:“囡囡,困不困?我陪你睡午觉可好?你不出声为夫就抱你上床榻了,嗯?”
秦绾妍终于被他磨得没脾气了,看他认错态度良好,想来也不敢再有下次了,这才淡淡道:“你不是要给我讲故事吗?那就讲吧。”
温彦宸听到她终于肯搭理自己,如蒙大赦,道:“为夫遵命!”他读过的书有很多,要讲个故事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他跟言哥儿讲学文的时候就不枯燥,讲故事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枯燥,选了个简短的历史故事就给她讲,讲完一
个故事,恰巧到午睡的时间段,陪她睡个午觉。
*
客船平稳地行驶在运河之上,日落山西之时,残阳如血,映照在运河之上,使得运河中的水呈现出一片橘红色,船只在运河上来往穿梭,客船、货船皆有。
有不少人出船舱透透气,顺便观赏一下运河之上的落日之景。温彦宸也在其中,他倚着栏杆,迎着微风,看着这落日美景,思绪逐渐拉远。扬州之行,也是一场硬仗,贩卖私盐的事可不是小事,私盐泛滥更是麻烦,朝中重臣大概也牵涉其中,这不能打草惊蛇,得慢慢收集证据然后收网,尽量争取一举击
溃。
他在沉思的时候,不远处,有个身穿淡黄色轻纱留仙裙、出来赏落日美景的姑娘看到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怔怔看着他出了神。
她身边的丫鬟见她不动了,遂疑问道:“小姐,您在看什么?”
那姑娘看得正入神,压根没听见丫鬟的声音。丫鬟没听到她的回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一张清隽的侧脸,脸上肌肤光滑细腻无瑕疵,单凭侧脸的轮廓,便可断定此人长相如谪仙,此刻脸色脸色沉静,一
动不动的,不知在想什么。视线往下移,便看到他身穿宝蓝色暗纹锦衣,瞧着这布料便知此人非富则贵,浑身散发出清贵儒雅的气息,让人不难看出,此人身份不凡,可不是那些满身铜臭味的
商贾之流。如此人物,也难怪小姐会痴痴地望着移不开眼,因为小姐先前遇上的,都是商贾之家的公子,就算读几首诗词,也只是附庸风雅罢了,并非真的有水平,且气质上也
骗不了人,满身的铜臭味,这种人入不了小姐的眼。那姑娘看了好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整理了下脸上的表情,柔声道:“珠儿,那边看景的角度似乎更好,我们去那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