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妍淡淡瞥了他一眼,很多时候温彦宸还是挺会撩拨人心的,可是这人来来回回带她去的都是那几个地方,难道就没想过带她去别处看看?
也亏得她不矫情,即使一个地方去个十来次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只要陪她的那个人待她如一就好。
温彦宸感受到她的不满,柔声承诺:“其实这里也就只有春日,桃花盛开的时候景色好,绾绾若是喜欢这里,以后我们每年春日都过来,可好?”
秦绾妍听后,觑了他一眼,语气闷闷的:“温彦宸,除了这里,你就不准备带我去其他地方了?”
“怎么会?”温彦宸哑然失笑,宠溺道,“只要绾绾喜欢的,无论何处我都带你去。”
秦绾妍含笑点头,在心中嘀咕一句:温大人是大忙人,我喜欢的地方,你估计这辈子都没时间陪我去。长那么大,她也就只出过京城郊外,没出过什么远门,她想去看看宛若水墨画一般的烟雨江南,也想乘船漂洋过海去游记中写的弗朗基国,看看金发碧眼的人实际上
是长什么样的。
温彦宸从她身后搂着她,与她一起看那帘帘飞瀑,小姑娘的身高在姑娘家里面不算矮,但在他怀里,身形就显得娇小,小小一只搂在怀里就舍不得放开。
秦绾妍觉得他粘人得很,动不动就抱自己,有点嫌弃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
温彦宸却没给她机会,搂着她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嘴凑在她耳边,柔声唤她的乳名:“囡囡。”
秦绾妍应了声,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囡囡。”
温彦宸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说别的,下巴抵在她纤弱的肩膀上,用脸蹭了蹭她的脸蛋,双手将她的小手裹在掌心。
秦绾妍忍不住翻了个翻白眼,郁闷道:“温彦宸,你叫魂呢?”
温彦宸捏了捏掌中柔若无骨的小手,道:“囡囡,我忽然想再贪心一次。”
闻言,秦绾妍不明所以,用眼角余光疑惑地看着他,轻声问:“什么意思?你以前有贪心过?”
“自然有的,但还想再贪心一次。”温彦宸莞尔而笑,看向那飞泻而下的水流,笑容越发温柔,“囡囡,我希望我们还能再有来生。”
“为什么?”秦绾妍听后愕然,“对我们来说,现在已经是第二世了。”
温彦宸柔声说:“因为这个世上有你,让我总觉得一辈子很短,即便能活到一百岁,我还是觉得活不够。”
作为男子,他在仕途上顺风顺水,深得帝心,一直平步青云,已经没什么好遗憾的了。但是因为怀里的姑娘,他希望还能再有来生,继续与绾绾相守到白头。
秦绾妍闻言,丝丝甜意在心间蔓延,半晌才扭头看他,笑盈盈道:“过着苦日子的时候,总感觉度日如年,若觉得一辈子很短暂,那证明我们这辈子过得幸福。”
温彦宸微微一愣,垂眼看怀里的小姑娘,见她笑容娇美,眼里漾着光,眉眼带笑地看着自己,眼眸里倒影着自己的容颜。
他心有触动,刚想说话,又听得小姑娘道:“我们好好过这辈子,一生幸福没有遗憾,那是否再有来生,已经不重要了,你说是不是?”
温彦宸轻轻颔首,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他们会好好过完这辈子的,他们还要生一个闺女,像绾绾这样活泼可爱的闺女。秦绾妍放松身子,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现在温彦宸就跟个黏人精似的,就粘着她不放,只要独处的时候,就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她不撒手。有时候虽
然挺嫌弃他黏人的,但很多时候还是享受着他黏自己。
二人在桃林中待了许久才下山,下身后回到别院,秦绾妍和温彦宸用了午膳才离开别院回京。
离开前,秦绾妍没有再去看张若梅,只吩咐长平把人看好,七天后人去了,要直接火化,不能直接找个地方埋了,不然埋尸的地方此后都会寸草不生。
长平听后一愣,敢情秦姑娘喂给表小姐的是慢性毒药啊,竟然需要七天才能死去,死后还有那么大的杀伤力。
*那厢,温老夫人得知外孙女“死在狱中”的消息,险些晕厥过去,就算放弃这个外孙女,但也没想过外孙女会死在狱中,当得知外孙女被流放三千里时,她虽然难受,
但人好歹还活着。傅氏见婆母神情忧伤,眼里闪烁着泪光,差点老泪纵横,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便道:“娘,您节哀,或许若梅现在走了是件好事,她从未吃过什么苦,流放到那苦寒
之地,也不知道会如何。”温老夫人听了,神色一顿,半晌后缓缓合上双眼。或许对外孙女来说,死是一种解脱,流放到苦寒之地,别说到了流放到那地方后会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在去的路上
也会被折腾得没了半条命。
须臾,温老夫人道:“张家不可能派人去刑部将尸体领回来的,你等会儿派人去将若梅领回来着手安葬吧。”
傅氏回应说:“娘,儿媳已经派人去将若梅领回来了。”温老夫人闻言一愣,没想到儿媳妇早已派人去将人领回来了,做舅母的,能做到如此份上,已经很不错了。不愧是她看中的儿媳妇,品性极佳,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
,温家能娶到那么好的媳妇,真是祖上积德。
见她没有说话,傅氏又问:“娘,您可要去看看若梅?”
闻言,温老夫人犹豫片刻,最终轻轻摇头,道:“不了,你让人找个好地方将她安葬了吧。”傅氏应了声,明白婆母此刻的心情,若是见了人,估计会更难受,这还不如不见。不过,对于这个外甥女忽然被老鼠咬伤后中毒死在狱中的事,她总感觉有点突然,
也不知此事是否与儿子有关。
忽然,温老夫人问了句:“彦宸呢,今日是休沐日,怎么没见他?”
外甥女刚去世,傅氏也不好说儿子去了永宁侯府,面不改色地扯了个慌:“他一大早就出门了,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办。”温老夫人听后也没有多想,大孙子是户部侍郎,平日公务繁忙,休沐日肯定也要去应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