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妍见她已动摇,但心里估计有点摇摆不定,忙道:“云姐姐,逸之表哥对你一片情深,你真的舍得辜负他吗?若你想继续跟逸之表哥在一起,身份的问题已经不是
问题了。”闵茹云看着夫妻俩,认认真真考虑了片刻后站起身来,上前两步,在他们跟前扑通跪下,道:“温大人,绾绾妹妹,你们的大恩大德,我闵茹云没齿难忘,如果今后有
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竭尽所能。”她这一跪,毫无预兆,秦绾妍微微怔愣了下,旋即明白她这是答应去见逸之表哥,与逸之表哥再续前缘,忙起身去搀扶她,俏皮地说了句:“云姐姐,你快起来,你是
我姐姐呢,你跪我岂不是让我折寿嘛?”
闵茹云一听到折寿二字,吓得猛的站了起来,也把秦绾妍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记忆中温柔有礼的云姐姐也有可爱的时候。
闵茹云满怀感激:“绾绾妹妹,真的谢谢你们,你们对我那么好,我之前还不信任你们,对你们撒谎,我……我真是……”
秦绾妍轻轻摇头,善解人意道:“云姐姐,这个怪不得你,这种事谁敢保证别人肯定会信自己?便是亲生父母也有不信的。”
温彦宸见时候不早了,在拖下去自家小妻子就得挨饿,淡声道:“闵姑娘,晚膳时间到了,你先去用膳,明日我会去跟逸之说明此事,然后安排你们见面。”
闻言,闵茹云也觉得自己叨扰了别人,耽搁别人用晚膳,忙颔了颔首,朝他福身一礼:“多谢温大人。”
闵茹云出去后,秦绾妍心情百感交集,这是个惊喜,也是个天大的发现,原来除了她以外,还有相同经历的人。
温彦宸柔声问:“绾绾,饿不饿?我们先用晚膳吧。”
秦绾妍含笑摇头:“还行,估计是太兴奋了,现在也没觉得饿。”说着,她歪着头,笑眯眯地看温彦宸,“我现在才发现,我夫君比我先前以为的还要善良。”温彦宸微愣,旋即莞尔而笑。那是因为绾绾还记得闵茹云,那就证明闵茹云以前对绾绾不错,所有对绾绾好的人,他会加倍奉还给对方,反之亦然。而且逸之是他的
至交好友,这也等于帮了逸之。
秦绾妍抿唇笑,真心为闵茹云与邵逸之高兴,道:“逸之表哥等了八年,寻了八年从未放弃,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温彦宸轻轻“嗯”了声,轻轻捏了捏那只白皙的柔荑,小小一只握在手里,却让他感到心安。
秦绾妍忽然问:“对了,方才云姐姐说出真相的时候,你怎么没半点惊讶?”
温彦宸莞尔,柔声回道:“有了你的前车之鉴,结合闵姑娘的异常,我也往这方面想过,所以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也表现得比较平静。”
秦绾妍惊愕:“你往这方面想过?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当时也只是想过这种可能,又没有证实便没说。”温彦宸说着,转眼看她,柔声道,“绾绾,我们先去吃晚饭吧,言哥儿大概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
大长公主府。邵逸之看着对面的优哉游哉地品茶的稀客,觉着怪异,都是他和星瑜约彦宸,彦宸很少会主动去找他们,以前是忙公务,现在是忙着陪娇妻,不久前立下大功得了几
日假期,不在家陪娇妻,却到他家里来,真是稀奇。
沉默片刻,他疑问道:“彦宸,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温彦宸轻轻颔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的确是有事,而且此事也只有你能帮得上忙。”
邵逸之一听,以为是什么棘手的事,想也不想便道:“什么事你只管说,若我能帮得上忙的,定义不容辞。”
温彦宸赞许道:“逸之,你我相识多年,我深知你品性不错,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邵逸之微微皱眉,听着这话,怎么有点像要将什么姑娘托付给他?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跟媒人婆抢活干了?难不成是家中长辈让他来劝自己的?
见他满脸不情愿,正要断言拒绝,温彦宸玩味一笑:“逸之你别拒绝那么快,这回的姑娘你肯定喜欢。”
邵逸之愕然,旋即好笑地问:“那你倒是说说,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能说动你来做媒。”
温彦宸莞尔而笑,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戏谑,声音里带着笑意:“舍妹今年芳龄十六,长相清丽,性子温和,如今尚未婚配……”
舍妹?邵逸之听到这两个字,微微怔愣,忙打断他的话:“等等!彦宸,你哪来的妹妹?我记得你家没什么旁系亲戚,便是有,那也不来往的,绾绾表妹家的妹妹,也全部婚
配了。”
温彦宸回道:“是昨日认下的义妹,过两日便宴请亲朋友好做个见证。”
“昨日认下的?”
邵逸之听后愕然,他都没听说彦宸跟哪个姑娘走得近啊,也没从扬州带回来什么红颜知己,昨日他们还见面,彦宸也没说过此事。
温彦宸微微颔首:“正是,昨日认下的,你可要做我妹夫?”
邵逸之低笑一声,好笑地问:“怎么?做了我表妹夫不服气,现在认个义妹来祸害我?”温彦宸微愣,他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瞬间感觉自己占了便宜,以后逸之得管自己做大哥,摊了摊手,不咸不淡地回应:“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
没办法。”
邵逸之先是一愣,旋即疑问道:“彦宸,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你就算认了义妹,我也不会娶啊。”
温彦宸反问:“你觉得我这样像是在开玩笑吗?”
见他真不像是在说笑 ,邵逸之错愕,旋即问:“是哪家的姑娘啊?竟能入得了你的法眼,那定是个特别的女子。”
温彦宸收起那漫不经心的神情,一脸郑重道:“是挺特别的,她姓闵,闺名茹云。”
姓闵,闺名茹云?邵逸之听罢,刹那晃神,他已经很久没听别人提起这个名字了,现在忽然听人提起,心口闷闷的,窒息般的痛向他袭来,传遍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