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妍轻轻摇头：“她既然不愿意说，那我继续盘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她还是会继续狡辩。”

　　 桃枝眉头微微蹙起，提议道：“少夫人，既然心平气和的问，问不出结果，那不如借助别的手段撬开她的嘴？”

　　 闻言，秦绾妍就明白她的意思，这是要用刑逼问，当即就否决了她的提议。桃枝想起云儿那睁大眼睛说瞎话的模样就来气，这人撒谎都脸不红心不跳的，也不知是不是谎话说多了才练就的好技能，便道：“少夫人，对这种人就不该好言好语跟

　　 她说话，就得给点颜色她瞧瞧，不然真当自己是哪根葱了，对着主子还敢肆无忌惮的满口谎言。”瞧她气鼓鼓的模样，秦绾妍低笑出声，缓缓道：“虽然她明目张胆对我撒谎，但她还未做出什么不利于我的举动，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不是冲着我来的

　　 ，也不好严刑逼问她，万一冤枉了好人可就不好了，还是继续观察着吧。”

　　 桃枝微愣，旋即嘟囔道：“少夫人，也就您心善才忍得了她，要是换了奴婢，若敢撒谎，看奴婢不扒了她的皮。”

　　 秦绾妍笑道：“桃枝你放心，若她不是好人，你家少夫人下手只会比你狠。”

　　 她不是说笑的，若云儿敢做出什么对他们家不利的事，她不介意手上再次染血，但她就是觉得这云儿有故事，也不想现在就严刑逼问，省得伤了无辜的人。

　　 桃枝懊恼道：“少夫人，可她经方才一事，应该会变得更加谨慎，等她下回露出马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留着她就等于留着一个安全隐患。”

　　 秦绾妍抿唇浅笑：“桃枝，你见狐狸能藏得住自己尾巴的吗？”

　　 桃枝摇了摇头，狐狸怎么可能藏得住自己的尾巴？俗语都说狐狸的尾巴藏不住。秦绾妍看了她一眼，又谈起陪嫁嬷嬷来，缓缓道：“赵嬷嬷是我娘身边的人，曾在宫里待过，宫里尔虞我诈什么没见过？如今做了这梧桐院的管事嬷嬷，将整个院子管

　　 理得井然有序，自打云儿进府，我就私下吩咐了赵嬷嬷留意云儿，云儿若想耍什么小心思，也逃不过赵嬷嬷的双眼。”桃枝听后一愣，她倒是忘了赵嬷嬷，有赵嬷嬷在，云儿也不敢整什么幺蛾子，她和梅枝也能盯着，长欢在回京后，也奉命盯着云儿，云儿便是想做什么，也难有机会

　　 下手。

　　 秦绾妍道：“桃枝，你先出去忙吧，这儿也不用侍候了。”

　　 *

　　 晚上歇息的时候，秦绾妍也跟温彦宸说起云儿今日出门的事，那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听得温彦宸也是一愣。

　　 见他凝神沉思，秦绾妍问：“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以前来过京城？胭脂斋是一间十几年的铺子了，在京城里名气是挺高的，但是第一次上京的人怎么可能知晓怎么走？”

　　 温彦宸颔了颔首，根据调查，云儿都没离开过刘家村，可这熟门熟路的是怎么回事？既然是刘老汉如假包换的孙女，那就不可能对京城熟悉。

　　 秦绾妍继续说：“她太多不正常了，初次见面时，她还喊我绾绾妹妹，后面又说有个叫绾绾的朋友与我长得相似，情急之下才喊错了。”

　　 温彦宸微微敛目，轻声道：“这个云儿，估计不是刘老汉的孙女。”

　　 “我也觉得她不是。”秦绾妍说着，侧过头看他，“但我也觉得她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感觉她是个有故事的人，不然也不会哭着说什么天意弄人了。”

　　 温彦宸神色一顿，有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目光中透着一抹深沉。

　　 见他眉宇蹙着，一脸深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绾妍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问：“夫君，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温彦宸回过什么，微微摇了摇头，道：“绾绾，你吩咐桃枝和梅枝，以后云儿想打听什么，若是于我们无害的，就都告诉她。”

　　 秦绾妍愕然：“都告诉她？”

　　 温彦宸颔了颔首：“对，都告诉她，且看看她要玩什么花样。”

　　 秦绾妍微微点头，夜已深，她已有困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顺便就着这睡姿挪了挪身子，靠进温彦宸怀里，他怀里暖和，冬天适合黏在一起，夏天就不打搅了。

　　 见状，温彦宸莞尔，掖了掖被子，盖过肩头，再配合着她的睡姿将人搂住，省得等会儿又翻来覆去，把自己弄醒了。

　　 翌日，雪后初霁，阳光微露。

　　 这才刚到辰时，秦绾妍还不想起来，拉着温彦宸睡懒觉，温彦宸也顺着她，陪她睡了个回笼觉，辰时刚过才出门赴约。秦绾妍醒来后发现温彦宸已经不在身边，以为他有事去忙活了，在被窝里挣扎了一刻钟，最终还是决定离开温暖的被窝，让丫鬟进来侍候更衣、上妆，准备出门走走，她

　　 已经几个月没在京城街上逛逛了。

　　 如今年关将至，街上挺热闹的，她得趁着还未到晌午先出去吃个午饭再好好逛逛，这几个月不在京城，也有点怀念云香楼大厨的厨艺了。

　　 出屋子的时候，云儿将暖手炉递给秦绾妍，似有若无地打量了眼她的装扮，问：“少夫人，您这是要出门？”

　　 此言一出，桃枝和梅枝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头，这云儿虽然怪异，但据这些时日的观察，是个懂礼数知进退的，怎会忽然问出这种逾规越矩的问题？

　　 云儿察觉到梅枝、桃枝异样的眼神，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主子做什么，轮不到一个丫鬟问东问西。

　　 秦绾妍接过手炉，抬眼看她，见她微微低着头，思忖片刻后，道：“云儿，你也随我一起出去吧，你既然要在我身边做事，也得熟悉熟悉京城。”

　　 云儿听了，瞬间喜上眉梢，忙点头应道：“是，少夫人。”

　　 秦绾妍注意她的神色变化，见她得知能出门，像是得了天大的恩典一般，内心的欢喜溢于言表，不由想起昨日桃枝禀报云儿昨日出门的事。

　　 “走吧。”

　　 秦绾妍淡淡说了声，走在前头，桃枝、梅枝以及云儿错后一步跟在后面。院子里的丫鬟见自家少夫人带上云儿，不由有点诧异，加上新开的云儿，少夫人有五名二等丫鬟，但出门都是带桃枝和梅枝贴身两个大丫鬟，鲜少带其他人，现在带上云儿，可见对云儿也甚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