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梦琴猛然一摆手,厉声说:“小爽,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个韩黎明是不是包飞扬找来的?你是不是和外人串通起来骗我和你爸爸?”
常梦琴死死盯住孟爽,平时总是带了三分妩媚的眼睛里只剩下浓浓的恨意,孟爽忍不住哆嗦一下,有心说不是,可韩黎明的确是包飞扬请来帮忙的,包飞扬做的那些小把戏她的确知道,就在她愣神犹豫的当口。常梦琴却已经从她的脸色上明白了一切。
常梦琴顿时怒火攻心,扬起手,好像慢动作一样,啪一声,一个巴掌狠狠落在孟爽的脸上。
就这一下,孟爽眼泪刷地出来。常梦琴气得发抖,哆嗦着手指着孟爽,怒骂:“你这个不孝女。你知道包飞扬会克死我和你爸,就想出这样的歪主意来骗我们。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常梦琴骂完,看都不看孟爽一眼,快步往外走。孟爽抚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这是长这么大常梦琴第一次打她。
回去的路上,无论孟爽怎么哭泣解释,常梦琴都置若罔闻,铁了心地只是让孟爽答应和包飞扬分手。孟爽所有好话都说尽了也不能让常梦琴松口。
晚上,筋疲力尽的孟爽去医院陪护孟跃进。医生查房的时候说,如果病人继续昏睡,不能恢复自主意识的话,情况就很危险。孟爽整晚没睡,次日清早孟项伟来换班。孟爽在回家的路上接到常梦琴的电话,约她去茂业大楼见面。
茂业大楼是中江市最高的大楼,矗立在中江市中心,大楼最顶层有一家很昂贵的西餐厅,也就是常梦琴约孟爽见面的地方。
时间是上午十点半,西餐厅的客人很少。孟爽匆匆赶赴约见地点,一抬眼就看到常梦琴正站在一扇落地窗面前。
“妈!”孟爽低叫一声,心咯噔一下。
常梦琴缓缓转过身,用很平静的目光看了孟爽一眼。接着,抬手握住窗户把手。按道理说这种高层建筑的窗户都是锁死的,除非从管理处拿到专门把手钥匙,否则是绝对无法从内部打开的。也不知道常梦琴做了什么准备,竟然轻易拿到了窗户把手。位于茂业大楼的顶层,十五楼,窗户才开了一线,常梦琴的长发就被风吹得激散开。
孟爽吓得手脚发软,抢前几步就想去拉常梦琴。
常梦琴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开口说:“与其被包飞扬克死,不如我自己跳下去。”这时候孟爽已经跑到常梦琴身边,伸手死死抓住她。常梦琴轻蔑地冷笑,“你抓住我就有用了吗?一天二十四小时,你能时时刻刻抓着我?”
看着常梦琴轻蔑的淡笑,孟爽的心一下子凉了。常梦琴说的对,真想跳的话,谁都阻止不了。大家都是女人,又是自己的母亲,对方什么性格,孟爽怎么能不了解。如果常梦琴歇斯底里地哭叫大闹、威胁逼迫,孟爽还有办法去劝慰或者讲道理。实在说不通也有爷爷孟项伟可以求助。常梦琴虽然强势,但这么多年来,在公爹孟项伟的面前不曾有过半分失态,对孟项伟的话也没有过半分违逆。
可是常梦琴一脸淡然冷漠,用平板毫无起伏的音调对孟爽说:“你如果执意要跟包飞扬继续交往,那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这个根本就是不是威胁谈判,而是一种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的陈述告知。常梦琴只是对孟爽告知了这么一个事实,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孟爽当即眼泪就下来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的流泪。
一边是常梦琴毫无转圜余地的陈述,一边是包飞扬,孟爽心如刀绞,她毫不怀疑,自己只要说一个不字,紧跟着常梦琴就会不发一言的跳下去。
她要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孟爽不想回顾当时对常梦琴的答复,因为每多回忆一次,心脏就会再次被那种无法呼吸的绞痛感所笼罩。
十分巧合的是,孟爽答应常梦琴的当天,医院传来消息,孟跃进清醒了。医生做过详细检查后直喊这简直就是个奇迹。孟跃进的情况非常好,这次脑中风对他的影响十分微小。而这些微小的症状,医生表示只要通过合理的康复治疗,绝对能恢复如初。
常梦琴和孟项伟都喜出望外,可孟爽的心却彻底沉到谷底。她连最后一丝阳奉阴违的希望都断绝了。如果她答应和包飞扬分手后,孟跃进不是这么凑巧地立刻醒来。孟爽还可以假意答应和包飞扬分手,等日后孟跃进醒了恢复了,再慢慢和常梦琴好好商量解释。
可是现在,迷信的常梦琴因为孟跃进的苏醒,越发确定包飞扬是克星,笃定认为只要和克星切断联系,一切都会顺顺利利。这样,孟爽就连假意答应的机会都没有了。
几天后,孟跃进彻底脱离危险,人慢慢好起来,医生表示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常梦琴给孟爽买了火车票,亲自送她上火车,让她去见包飞扬提出分手。并且态度淡漠地说:“如果孟爽再敢骗她们,她就立刻去死。”
其实包文颖电话给包飞扬,说孟爽的情绪有点不对劲的时候,正是常梦琴逼迫孟爽分手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孟爽还没有下定决心,不想事情悬而未决多一个人担心苦恼。所以,在电话里也没有对包飞扬说明,她心里还抱着万一的侥幸心里,希望孟跃进能及时醒来,这样谣言就可以不攻自破。
“小爽?感觉好点了?手指还痛不痛?”包飞扬在孟爽的耳边低声问。孟爽恍然从那段可怕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一抬眼就看到包飞扬关切温柔的眼神。她下意识摇摇头,又点点头,小猫一样在包飞扬的胸口调整了个位置,脑袋搁在包飞扬的肩窝处,还十分撩人地蹭了蹭。
就这么一下,包飞扬就觉得心里一动,天啊,这只小猫实在太招人了。他苦笑着压制下自己属于正常男人的一点冲动,用尽量轻柔的声音问:“小爽,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你为什么哭?”
孟爽低低哼了一声,撒娇低喃:“人家手指痛,不想说……”
“哦?”包飞扬坏笑一下,探出只手抬高孟爽尖尖的小下巴,迅速在她喷香的红唇上啄一口,还十分恶劣地伸出舌尖轻舔一下。
孟爽惊呼一声,伸手掩住嘴唇,就觉得身体被包飞扬抱住接着一阵颠覆,自己被包飞扬平放在沙发上。而包飞扬摆出俯低压迫的姿势,两条强壮的手臂撑在孟爽身侧,用身体做出一个牢笼,将孟爽紧紧困住。
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孟爽立刻觉得脸红心跳,心慌得不得了。
包飞扬故作狞笑,恶狠狠地说:“快招供,不然我要逼供了啊。”
孟爽吓得慌忙伸手抵住包飞扬的胸口,别过脸轻声说:“人家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举行婚礼,不要我了……”
孟爽说着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话虽然是胡诌了骗包飞扬的,但一想到已经答应了常梦琴和包飞扬分手。今生今世,想要和包飞扬成为夫妻,那只能是美梦一场。这么一想,孟爽就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发冷,心里疼得好像有把钝刀子在割。
包飞扬整个人顿住了。看着孟爽瑟瑟发抖的身体,微微苍白的面色,还有那种无措无助的模样。忍不住苦笑叹气,“小爽真是个傻瓜!”伸出手指轻点孟爽高翘的鼻尖,“我怎么会不要你?这世上只有你是我想娶的女人。”
孟爽好像完全听不进去,咬住下唇,只是摇头。
眼看她玫瑰色的唇被咬出白痕,包飞扬皱眉,果断作出个决定。俯下身,吻住孟爽的唇。
这种情况下,还不采取点行动,还算什么男人。既然孟爽不肯信他说的,那么就换个方式让她明白!
舌尖一挨着她柔嫩的双唇,孟爽的身子就是猛地一抖,顿时红霞上脸,热气盈人。包飞扬有心要用这个吻让孟爽明白自己的心意,丝毫不顾她微弱的挣扎,执着又强悍地启开孟爽的双唇,灵活的舌尖霸气十足,带着帝王巡视领土的理所当然,在孟爽香软湿滑的口腔内逡巡游弋。激起一大片灼灼火花。
孟爽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反抗,只觉得属于包飞扬的迷人男性气息将她死死笼罩。被自己的爱人如此深情的深吻,光是这个事实就足以让人目眩神迷。更何况包飞扬的吻技如此高超,温柔霸道并存,点完火又不忘温存以待。
只不多片刻的工夫,孟爽就彻底沉沦在这种陌生又奇妙的感受中,呼吸急促,眼睑半合,浓长稠密的睫毛颤抖得好像受惊的鸟翼,惹得人无端生出许多怜爱。包飞扬看得心头满是怜惜,轻叹一声,忍不住倾身轻吻她的睫羽。
唇舌刷过睫羽,带出一串串令人悸动的轻颤,孟爽忍受不住,发出低低一声低吟,恍惚中,轻唤:“飞扬……”
眼看身下的小女子,眼帘微垂,双颊绯红,媚态横生。那声情动处的低吟更是媚得勾人。天知道包飞扬费了多大力气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打住。
“小爽。我只爱你一个。现在肯相信了?”包飞扬努力调整呼吸,用尽量平静语气宣告。
孟爽微启双目,湖水一样的大眼睛里波光潋滟,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笑意。明丽妩媚的面容上有种极为温柔恬静的气息,那是一种成熟女性面对挚爱的人才会展露的一种神态。
那种温柔恬和的气质是孟爽以前从未展露过的,包飞扬不禁看得痴了,两人痴痴相望半晌,这种静谧甜蜜的气氛,无声无息,却像春风吹进心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