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心虚
说来还是张春桃跟着金叶子没缘分!怨不得她!
可今天看到张春桃,不是就是一个乡下的婆子吗?为何穿得比她身上的衣裳还好?而且她是怎么来到县城的?
张秋菊心中乱纷纷的,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
两个儿媳妇见她回来,忙上前问安,她都心气不顺的挑刺将两个儿媳妇给骂了一顿。
儿媳妇委屈的要死,可都不敢说啥。
这家里,都是这婆婆说了算,如今又没分家,银子钱什么的都在这婆婆手里,怎么也得讨好她,将来说不得手松一点,多分一点给自家。
因着张秋菊不高兴,大家都不敢说话,等货郎和几个儿子从店铺回来,看着家里气氛就不对。
吃了饭,回到屋里,货郎倒是懒得问,自家这个婆娘,脾气大的很,阴一天晴一天的,懒得管。
倒是张秋菊忍不住了,拉着货郎,开口了:“当家的,我今儿个在街上遇到一个人!”
货郎不耐烦的甩开张秋菊的手:“我天天在街上遇到人,遇到人有啥稀奇的,遇到鬼才稀奇呢!”
张秋菊急得道:“不是别人!是我那娘家当年抱养的大姐――”
货郎话说到一半:“你娘家大姐怎么了?遇到了就是亲――你那大姐?”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一点心虚来。
货郎当初走村串巷的,张家那些事情,他门清。
当初肯娶张秋菊,不过是贪图张秋菊便宜,年轻,反正他孤身一人,又没什么钱,也找不到好人家的闺女。
所以对于张秋菊从娘家拿回来的金叶子,他不用想就知道是怎回事。
张家什么条件,祖上也没听说阔过,自然是那个被偷回来的闺女带着对。
说来他家起家,就是靠着那金叶子,这听说那金叶子的主人到了县城,肯定有几分不自在。
不过好歹货郎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脸皮比当年可厚多了,心态也平稳多了。
沉吟片刻,就道:“来了就来了!这县城又不是咱们家的,说不得是来县城逛逛呢!再说了,当初那金叶子的事情,爹娘都去了,只要咱们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怕啥?”
张秋菊本来忐忑的心,听了自家男人这话,倒也安定了下来,咬咬牙道:“说的也是,这金叶子的事情,除了咱们谁也不知道,她自然也是不知情的!倒是我这么多年来,乍然见到她,一时慌了手脚!”
货郎倒是温言安抚了几句,翻身就睡了。
张秋菊虽然说心里略微安定了些,可这一夜总是做梦。
梦里,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影子,一直追着她,喊着:你还我家金叶子,那是张春桃的,不是你的!你是个贼!你们一家子都是贼!你爹娘偷孩子,你偷金子――
从梦中惊醒,张秋菊浑身冷汗,只觉得心跳的怦怦的。
早上起床脸色自然不好,几个儿媳妇又不敢问,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王永珠这边,第二天,果然一早,吴掌柜就上门来,说已经将消息传到历九少那里了,历九少已经回话,这两日就要亲自登门。
没想到到了下午,历九少的马车就停在了宋家小院外面。
吴掌柜去敲门,等到王永珠出来,看到的就是历九少和一个头发胡须几乎都半百的老者站在院子中间。
见王永珠出来,历九少才介绍:“这是杜太医,刚刚告老还乡。我听说伯母前些日子病了,刚好回来的路上遇到杜太医,也就顺便邀请他来给伯母看看。”
杜太医摸着胡子,很想翻个白眼,什么叫路上遇到的?明明是这历家小霸王派人直接将他给抢来的好吗?
他是告老还乡,连家都没回,就被这个小霸王给拎着到了这院子里,说要他好生给看个病人,真是没处说理去。
王永珠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这是历九少的回报之一。
这个回报简直太合她心意了,忍不住就露出一个笑容来,十分的诚恳:“谢谢!”
一面请历九少和杜太医坐下,丁婆子早就烧好了水,要泡茶。
既然历九少这么上道,那王永珠就不能小气了,说是从房里,实际从储物箱里摸出普通炒茶机炒出来的那云雾茶。
历九少一看到这茶叶,顿时眼睛一亮。
挥挥手让丁婆子退到一边去,亲自泡起茶来,一边还跟杜太医炫耀:“今儿这趟保证不让你白来,杜太医你且尝尝这茶,今儿个算你运气好,白便宜你了!”
杜太医气得直翻白眼,他堂堂一个太医,那都是给宫中贵人和达官贵人看病的,不说处处受尊重吧,那至少也无人怠慢。
多少王公大臣请他去看病,都还看要小心翼翼呢。
不过给个普通人家看病,也算好运气?
忽悠人也不是这么忽悠的吧?
杜太医在宫中沉浮多年,能顺利告老还乡,那自然有他过人之处。
眼神最起码是毒辣的,只一眼,就看出来,这院子里住的人非富非贵,不过是普通人家。
只是如何能让历家九少能这般的殷勤?
不过这些心底的想法,在沸水注入茶叶后,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满脑子都是这茶香了。
一口茶入口,杜太医顿时都不会说话了。
说实在的,这杜太医虽然学医,可他却最爱茶,本是京城有名的茶痴。
在宫中,也是给各种赏银和珍宝还不如给他好茶。
可他尝过宫中和京城里各大名茶,不说不及手中这盏茶,可这般好茶,为何京城里居然没有它的身影?
看到杜太医的这个样子,历九少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事成了!
不管杜太医怎么问,历九少就装糊涂,勾得杜太医一颗心抓心挠肺的难受。
好不容易,王永珠扶着张婆子出来,给杜太医见了礼。
杜太医到底是医者,见病人出来了,也就收了方才那恨不得撒泼打滚的嘴脸,一本正经的示意张婆子将手伸出来把脉。
良久,又示意张婆子伸出舌头看了舌苔,问了几句病情后,才道:“这位老夫人的身子年幼的时候亏损太过,不过还好,后来又补回来了一些,加上年轻,一时倒是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