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栎玥向后缩了缩,躲在穆青身后,眼神躲闪。
“可是祭典已经开始了,她不做祭品的话……”
“我自有安排。”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已经透露着不耐烦。
那四个女人倒也不再说什么,点点头退了出去,还顺带着关上了门。
“她们这就走了?”郝栎玥看着她们的身影,有些尴尬地说。
“还会来的。”
“啊?”她诧异地看着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只不过下一次进来的就不是这四个女人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打算把真相告诉眼前这个女人。
说到底,他还是心软了。
“对了,把我带来这儿的那个人我认得啊,他是我同学,怎么会也在这地府的?”郝栎玥突然想到了刚刚看到的许巍,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他啊,”穆青不自觉地轻笑了一声,“他前不久开车撞死了人,他妈妈为了救他死了,也不知道他通过什么办法,竟然来到了地府求我救他妈妈。”
“所以你就答应了?”
穆青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答应啊,我就算是阎王,也不能随意决定人的生死啊,不然这世间岂不是没有了秩序,只要听我一人的差遣就行了?”
“啊,那你是骗了他!”郝栎玥皱了皱眉头,“他只是想救自己的妈妈而已,你这么做,真的让我觉得很不齿。”
“有些事情,不要只看表象。”
看他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郝栎玥也懒得跟他争辩,只是心中确定了方才那个人确实是许巍无疑,可是他却不认识自己了。
之后穆青一言不发地坐在凳子上,手指轻轻地拍击着桌子,仿佛是在计数。
他们,应该快来了吧。
“对了,他们说的祭祀到底是什么啊?”郝栎玥觉得有些无聊,她用脚蹭了蹭地,不死心地再一次走到他身边。
“你有簌和的记忆,应该知道她和东野阙在北方那个日本将军府里曾经经历过的血祭,这次地府的祭典就是血祭。”
又是血祭,又是拿至阴之人的命去献祭。
郝栎玥有些烦躁,她莫名的感觉周身血液逆流起来,浑身不舒服,使不上劲来。
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穆青,但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发现郝栎玥的异常。
“嘭”
一声巨响,门被炸开了,四个长相怪异的人走了进来,一黑一白一红一绿。
郝栎玥轻微抬头瞟了一眼,赶紧低下头,那黑白两人难道就是人们口中常说到的黑白无常,那一红一绿又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拿她献祭?”
“她还有别的用处,暂时不能用来做祭品。”穆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四人的中间,平静的出奇,“这世上的至阴之人又不止她一个,若真的这么着急祭祀,我再去找一个不就行了吗!”
黑白无常撇撇嘴,语气满是尖酸的味道,“那不行,祭祀大典已经启动,若没有祭品,整个地府都会玩完的,王,若你想救她,就把自己当成祭品去献祭了吧。”
郝栎玥怔了一小会儿,她看向穆青的眼神有些复杂起来。
“若没人献祭,便由我做祭品,我既然做了这里的王,就不会让地府因为我的原因出现任何意外的。”他冷漠地看着一左一右的黑白无常,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既然王这么说了,那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祭祀的火已然燃起,凭我们四人的力量最多也就维持两天,”黑无常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郝栎玥,“若是王能够在两天内找到可以代替他的至阴之人,那她就可以不做祭品。”
“好。”穆青点头应下了。
黑无常朝她伸出了手,一股莫名的力量硬生生把她拉扯到四人中间,“她得留在这儿,等你回来,带祭品换回她。”
“穆青!”
“别怕,等我回来。”很笃定的语气,像是想给她心安,“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带你出去。”
可是她又如何能心安。
她的命现在掌握在别人手中,就像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更何况这些“别人”还不是普通人。
“如果两天,你回不来,那她就得继续完成她的使命。”白无常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抓在她的脖子上,似是挑衅着。
穆青冷笑了一声,嗖的一声穿过他们四个人,站在了郝栎玥身侧,把白无常的手放了下去,“在我回来前,不许伤她分毫,不然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
“放心吧,王,在你回来以前,我们会保护好她的。”他们低下头,异口同声地说。
听到这句话,穆青才放心地离开了。
郝栎玥被这四个人关进了地牢,不管她多么害怕,身体始终都无法动弹,只能一遍一遍在黑暗中感受着异样的恐惧。
这地府没有一丝光,真的太暗了。
“喂,姑娘,我看你身上带着一股奇怪的阴气,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古玩店啥的哈?”
旁边牢子里关着一个面相恐怖的男人,他撑着肚皮坐在地上,打趣地看着她。
“去过。”
“有些上了年岁、沾了阴气的东西啊,会在古玩店里倒买倒卖而变得阴气更重。”
郝栎玥不自觉地缩紧了身子,她默默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摸了摸一直在口袋里的灭世轮盘。
“你身上带着那种至邪之物,恐怕啊,很难驾驭的。”那男人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还把什么东西从一个缝隙中扔了过来,郝栎玥摸索着过去,好像是一个环状的东西,冰冰凉凉的。
“这是什么?”
“血玉戒指啊,”他轻笑了一声,“你不是想知道蛇形古玉的秘密吗?”
“蛇形古玉……跟这个戒指有什么关系吗?”郝栎玥捡起那枚戒指,轻轻地戴在右手的无名指上,突然就感觉到它自己动了动,紧扣住她的手指。
“这两个东西,是同一块玉打磨出来的,当然是有关联的。”
郝栎玥爬在靠近他的墙面那一边,敲了敲墙面,“这戒指为何我带上了,就摘不下来了?”
“别怕,这儿没有光,等你出去了就会发现,这戒指啊,很好看。”倒是答非所问的回答。
她觉得有些无趣,摆摆手,不再说话,继续思考起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