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钰走后她思索了一夜,往日在将军府时她想的也不过是自身如何安处。从未思虑过北祈的情况,而今与她纠葛的皆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独孤窦泽怕是也不似面上那般简单。
朝堂上的事她不是很清楚。撇开上皖不说如今的北祈,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内里紧张的很。论潜力萧衡是一支,独孤明玉与皇后是一支,丞相凤鼎城也是一支,独孤窦泽还藏在云山雾罩中她无法猜透。其他另有两个皇子,二皇子久戍边关也不是好惹的主。三皇子最成不了气候,向来遛街串巷逛窑子。不过通过独孤窦泽她倒怀疑这三皇子是否真如面上般荒唐。
想到昨夜王钰的话,他让她等他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知道了什么?依他现在的实力定然也将独孤窦泽打探的清清楚楚。那么她岂非又将不得安生,如今的生活虽不合她意但也过的舒适惬意。她从来也不是个心绪太高的女子,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走过这一辈子。然而命运似乎总不放过她。钰哥哥,你是否知晓锦娘想要的是什么?若是她现在依然自由她会毫不犹豫的随了他去,论感情,他还是有的。可惜他们的相识错了时间,如今的重逢亦错了境遇。
锦娘一早就坐在镜前发呆,嫣红本就步子极轻出神间着实吓了一跳。
“婢子要离去了,特来跟小主告辞。”她思量一番虽然她们相处不快但还是决定来跟锦娘打声招呼,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也佩服锦娘的聪敏。昨夜师兄找她说爹爹叫她回去有事相商,她再是蠢也知晓那不过是他的推辞。他说等一切安妥便接她过府,她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起,她对他向来毫无保留希望他别再让她失望。
锦娘道“姐姐如此突然锦娘竟没有什么好送的。”
“小主客气了。”言罢俯身退去,很快失了影子。
锦娘大声道“姐姐走好。”也许她听不见。
独孤窦泽似乎又调整了战略。
吴嬷嬷进来道“小主,如妃娘娘来了。王爷宣您过去参拜。”
锦娘一顿,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萧霖这样嚣张也是她有资本。
她伸开手道“更衣。”
往日都竹影陪着,今日不同她特地指了吴嬷嬷。吴嬷嬷自是理会她的意思赶忙上前帮衬。
路上锦娘问“如妃娘娘经常过府么。”她进府亦有些时日未曾听仆人婢子议论过如妃,主子们亦是不提,就那日宫中的情形看这对母子平日里怕是鲜少走动。
果真吴嬷嬷道“一年也不过两三次。”
锦娘没有再问。脚下步子快了点,让人等毕竟不好。
其余三人皆已行过礼在一侧站定,锦娘的院落离得最远故来的也迟。独孤窦泽坐在右下侧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锦娘并不理会只从容的跪地道“妾身见过如妃娘娘。”
坐上的妇人着桃红色富丽宫装,面色紧绷,金丝步摇簌簌抖动。
如妃盯着堂下的人,那日也只是打了个照面未曾细细打量如今一看果真是个美人。可惜,美,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一件事。亦是耽搁了她一辈子的事。
锦娘早就猜到她定会为难与她,也不起身就这么伏在地上。
如妃望着她半晌,在宫中混迹半生别的没学到眼睛变得异常尖利。瞧这贱人若真被独孤窦泽收了去倒也是个得力之人。
思量半晌道“行了,起吧。”
“谢娘娘。”
如妃道“抬起头来。”
锦娘自进府以后便没再着过妆,素净的容颜似纯玉般美好。
如妃沉声道“如今这番你可知罪。”
“回娘娘,妾身不知。”她说的淡定沉稳,没有丝毫畏惧。
如妃暗暗诧异,瞧她的年纪也不过十几却练得如此镇静,将来怕也是宫斗的好手。
其余三位主子虽不吱声,但眼睛眨也不眨的落在锦娘身上。这些日子她们虽然也跟锦娘斗心计,毕竟自己也牵扯其中。如今作为看客自是想权衡一下到底实力如何。
独孤窦泽也是好奇的打量她,心里知晓她可以应对也不帮忙说话。况且如妃在宫中憋了许久好不容易棋逢对手定是要宣泄一番。
果真如妃道“昨**可陪王妃一同过府?”
锦娘道“蒙王妃娘娘怜爱让妾身作陪。”
如妃紧绷的脸露出一丝调侃的笑意,堂下的人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
“既是如此你是否明白自己的身份。”
“妾身自是明白。”
如妃起身一拍桌子翻了脸“放肆,本宫看你很是不明白。”
一旁立着的三人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丝丝笑意。连青墨也止不住急切的想看她的笑话。
独孤窦泽坐在对面自是把所有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三个人只怕都不是她的对手。
锦娘俯身道“妾身却是不知,请娘娘指点。”
如妃厉声道“昨**是否喧宾夺主惹恼了王妃。”
锦娘浅浅道“妾身昨日从未言语何来喧闹一说,况且王妃娘娘身份何足显贵妾身就算有心夺份亦没有那样的能耐。”
“大胆,依本宫看你太不识规矩。”
锦娘跪下道“娘娘既然觉得妾身不识规矩,那便请娘娘赐教。”
她言语诚恳对答合理,如若如妃再强加罪责那就显得理亏。可她毕竟是贵妃,又是婆婆。被晚辈冲撞岂能轻易作罢。对一旁怒道“来人,替本宫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让她识得一下王府的规矩。”一旁的嬷嬷立马拿了光滑的庭棍得意的朝她走来。这些老刁奴,最见不得人好。垂着头被主子折磨一辈子此生最大的乐趣便也是折磨人。
独孤窦泽脸上微露愠色。该死的女人就那么倔,宁可受罚都不予他求救。宫里的嬷嬷下手一向阴狠,那么粗的棍子打下去。。。。。
“母妃。”他摇晃着身体行礼。“都是儿臣的不是,请母妃息怒。”
众人脸上皆不好看,独孤窦泽对女子暗斗向来不插手。对也好,错也罢。就连青墨刚进府时被婉情折磨的不成人样他也只是轻飘飘的来了句,请个大夫瞧瞧吧。如今竟为了那么个婢子,简直不可思议。
锦娘也未曾想他会为她说话。如妃之所以责罚自己也不全是因为她冲撞了她估摸着还是在试他的反应,这么一来岂非上了她的套。她想他并不是愚笨之人,他恐是故意拖她下水。嫣红今早离去时她便觉得反常,依她对独孤窦泽的迷恋岂会主动离去,怕也是他特意安排。
“皇儿这话怎说的。”如妃从新坐下语气不似刚才那么尖利。
“是儿臣昨日说了王妃几句这会儿怕是正跟儿臣闹别扭呢。”独孤窦泽身体微微摇晃,手臂虚弱的扶着桌角。
锦娘用余光朝他瞥了一眼。从前不觉得,现在细想他好像从未在她面前装出这副病态的模样,究竟是何意。他向来认定她是萧衡的人,故意露出马脚是等她通风报信还是其他?
如妃收了手中的青绿色丝帕接着道“夫妻吵架也是难免,可回娘家算是哪档子事。”
“儿臣明白,明日立刻去将军府请罪。”
如妃嘱咐道“态度要诚恳些。”
“让母妃费心了。”
“萧将军的脾气你也知晓,我怎能不操心。”
“儿臣明白。”
如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瞪了一眼地上的锦娘幽幽道“起来吧。”吴嬷嬷早就吓得呆在一旁,此时也不上来扶一把,锦娘淡然的起身站定,未曾有一丝慌乱。
如妃面色仍没有缓和,绷着脸道“日后在府上安分点,否则本宫定将重罚。”
锦娘俯身道“谨记娘娘教诲。”
如妃朝一旁挥了挥手。锦娘会意往一侧退去,身旁的三人皆绷着脸神情不悦。然而这些事早已不在她的思量范围。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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