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十八,天气晴好,春风和煦,宜嫁宜娶,大吉。
这是陈薇出嫁的大日子。
昨夜,她彻夜未眠,眼泪浸湿了半个枕头,似乎要把一生的泪水流光一样。当第一缕晨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时,她在心底里暗暗发誓,忘记赵弘林,不再为他流一滴眼泪。
喜娘细心地给陈薇开着脸。
陈薇看着铜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鲜红的唇几不可见地牵动了一下,似自嘲。
当她的发鬓被隆重地挽起时,赵相宜猛然出现在身后,陈薇的心一怔,看着那张与赵弘林颇有点相似的脸庞,她的心是痛的。
“微姐姐。”赵相宜的声音很平静,想必是早已知道了自己出嫁的消息,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祝你幸福。”赵相宜走了进来,在陈薇的身旁站定,真心地笑了笑。
“我也祝你幸福,希望你跟子君两个人可以相携到老,你是幸运的,好好珍惜。”陈薇会心一笑,她不会再为赵弘林哭了,即便喉咙里哽咽得沉重,她也再不容许自己掉下一滴泪来。
赵相宜的面颊微微发红,她将双手搭在陈薇的肩上,感慨道:“好美的嫁衣啊,都说新娘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今日的微姐姐,比任何时候都要明艳动人。”
“你的嘴是愈发甜了。”陈薇眯了眯双眼,尔后覆上了赵相宜的手,拍了拍“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别说了,我都想开了。”
赵相宜凝眉,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那个人好么?”
“至少对我很好,他真心待我。”陈薇肯定道。
“那就好,你以后会过得比现在好的。”赵相宜凝重一句,如果她可以慢慢地接受,并爱上那个卫临,那就更好了,至少两个人不用相互折磨彼此。
“梳桃huā髻。”陈薇看着镜中的自己,转而吩咐喜娘道,又转过脸来看赵相宜“但愿如此吧,呵呵,不说那些了,我还是第一次梳桃huā髻呢,也不知道好不好看,配不配今天的场合。”
“绝对好看,我帮你戴簪子吧?”赵相宜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这个时候,这样的表情比任何安慰都要来得有效果。
赵相宜放眼梳妆台,只见上头堆满了首饰盒子,各色首饰,发饰,胭脂水粉。
挑来挑去,赵相宜最终挑了一根鲤鱼戏珠流苏玉钗,拿来在陈薇的面前轻晃了晃:“这个颜色喜庆,又不俗气,称戴着肯定好看,我帮你戴上吧?”说着,便拿起了玉钗斜插在了陈薇的发鬓上。
“嗯,不错。”陈薇扶了扶自己的发鬓,尔后又指着那几小朵桃huā含露珠huā笑道“那个一并戴了吧,配这个发髻。”
“嗯。”赵相宜转而又去拿珠huā。
一边帮陈薇戴珠huā,一边犹豫着终是开口:“微姐姐我哥今天也来了。”
陈薇脸上的笑容一凝,转而又释然了:“很好嘛,这样才显得他真的对我无意,能够坦然地来参加我的婚宴,赵弘林不愧是赵弘林,万事做绝。”
赵相宜抿唇,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终究都还是有些担心他,外表看起来好像已经没事了,心里也不知道该疼成什么样。”
“丽娘,胭脂抹重了,擦去些。”陈薇不大想听到关于赵弘林的事情,故而选了个话题岔开,尔后又笑看着赵相宜“你得仔细看着些,没多久,你也要经历这些的。”
“都当新娘子的人了,还有功夫跟我打趣。”赵相宜笑笑,知道陈薇的意思,便不再去说赵弘林的事了。
梳洗打扮过后,陈薇被喜娘盖上了喜帕,独自端坐在闺房里等待着接下来的礼数。
赵相宜出了陈薇的闺房,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只见太阳明晃晃的,似要灼瞎人的眼睛。
陈翁氏特地从幽州赶回来了,要亲眼看着自个闺女出嫁,尔后就再无别的盼念了。对于卫临这个女婿,陈翁氏多少也没有什么意见,嫁不成裴子君,嫁个卫临也还勉强凑合。
赵相宜不想打扰她们母女叙旧,更不想跟陈翁氏待许久,于是索性出了这院。
刚出院子就碰上了裴子君,他今日一袭蓝衣,乌黑如墨玉般的头发静静地垂下来,如一弯触手温良的清泉,发质好到让赵相宜这个做女孩的都嫉妒了。
“我们刚才还见过面呢,这么想我?”裴子君唇角微翘。
赵相宜白了他一眼:“从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自恋加厚脸皮啊。”
“不然你一直盯着我看?”裴子君犹觉不够。
“我”赵相宜暗暗对手指中,尔后又立马岔开话题“对了,男方那边,新郎过来接新娘了没?”
“看着我的时候,居然还用别的男人做借口转移话题?”裴子君走近赵相宜,邪魅一笑。
“刚才,是觉得你的头发很黑很好看。”赵相宜突然仰头一笑,裴子君瞬间就愣住了,本以为赵相宜会白自己一眼,或者推开自己的,没成想,她居然选择了吐真言。
而且,竟是为了自己的头发……
这令裴子君有些哭笑不得。
“保持点距离啦,待会来来往往的人一多,看见了难免要嚼舌根的。”赵相宜轻轻地推了裴子君一下。
裴子君不情愿地让开几步,尔后凝眉道:“还要等多久啊今天若是我们成婚该多好,那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亲近你了。”
赵相宜:“……”
“新郎早就到了,只等吉时迎新人上轿。
”裴子君唇角一勾,回答赵相宜刚才的问题。
赵相宜微愕:“就到了?他来得也太早了吧。”
“我还没看过他的样子嘞,你带我去看看吧?”赵相宜又说,毕竟是陈薇的丈夫呢,还是亲眼去看看是怎么样的好了。
“你让我带你去看别的男人?”裴子君突然很受伤地看着赵相宜。
赵相宜如今最难消受他刻意摆出的这副“可怜兮兮”模样了,一见状,便立马装死:“呀,夏天都还没到呢,怎么就这么热了,真奇怪啊这天气,呵呵,呵呵呵。”
裴子君也赶紧恢复正常,径直地牵住了赵相宜的手:“走吧,带你去看。”
“喂喂喂,把手先放开的,被人瞧见了要……”
“再抗议我就亲你“裴子君突然止了步子,回过头来笑看着赵相宜,那语气。那神情,绝不像是开玩笑的。
赵相宜立马就闭嘴了,她现在才知道裴子君原来是个疯子。
两人沿着huā径小路一直来到了大厅。
那里早已挤满了宾客,大家说笑叙旧,没人注意到赵相宜与裴子君的异常举止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今天的新人身上。
倒是坐在宾客席位上的莫雅茹,眼尖瞧见了这一点之后,刚想起身上前来说些什么,却被赵弘林给拦住了。
赵弘林那如鹰一般冷锐的眼神逼得莫雅茹浑身一颤,愣是把刚冒出的火气给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极其的不爽。
裴子君的手指不禁加重了力道,转而指着宾客中间那位穿红衣的清俊男子道:“诺那就是卫临。”
感受到裴子君对自己的紧张,赵相宜会心地笑了。
去他的外人们的眼光,去他的舆论压力。
她以后要嫁的是裴子君,不是那些舆论,不是那些封建束缚。
只要裴子君喜欢,就让他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好了,为了那些琐细的顾虑,反而伤了他的心,真真不值得。
想通了这些的赵相宜,不由反握住了裴子君的手,大呼一口气,顺着裴子君的手势看去,但见人群中,那个红衣的男子是那般喜悦,他脸上的笑容仿佛都可以溢出蜜来。
是真的很喜欢陈薇,才会这么高兴的吧?
赵相宜舒心地想了想。
尔后嘴角微勾:“没你生得好看。“裴子君侧脸来看赵相宜,微松开了手上的力道:“把你攥疼了吧?”
“那么现在你让我捏回来?”赵相宜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进而握紧了裴子君的手。
“随你喜欢,我不怕疼。”裴子君眯着一双眼笑。
吉时到了,鞭炮声噼里啪啦地作响,裴子君很自然地就伸出了双手来帮赵相宜捂住了耳朵,莫雅茹站在不远处,看见两人这样亲密的举动时,红了一双眼,紧咬住了下唇。
卫临此时眼里只有陈薇,尽管她披着红喜帕,不见脸容。
按照礼俗规矩,是陈薇的大舅子背陈薇上的喜轿,而卫临,则面含微笑,一个纵身上了马,回头甜蜜地看了一眼那大红的八人抬喜轿。
乐声吹吹打打地响起,将众人的欢多笑语衬得更加喜庆了。
赵弘林斜倚在门边,看着这一对新人幸福知足的模样,唇角也是微微勾起,脑海里不禁浮现起那个熟悉的身影,
若她穿上这身嫁裳,定是明艳动人。
做足了所有的礼俗规矩,陈薇回到了新房之后,才发现自己早已累得喘不过气来。
新房里头静静的,尽管喜娘丫鬟子们都在,可是空气里却没有一丝杂音。
陈薇疲倦之余,不由微微紧张起来。
今日她大婚,可她却觉得如梦也似。
这真的是自己大婚么?她就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了,尔后终身陪伴,这是真的么?
双手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裙,明艳鲜红的下唇,被洁白的贝齿暗暗咬着。
“来人,我要喝酒。”陈薇的声音很轻,为的是怕说重了,掩藏不住自己言语中那微微的紧张。
喜娘和其余丫鬟子都格外为难了起来。
但陈薇是主子,见其语气坚决,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大家也是不敢违背,喜娘转身去拿来了酒劲较轻的果酒。
陈薇只闻了一下,就不满道:“换,要烈的。”
喜娘怕了,赶紧劝道:“哎哟我的祖宗哟您闻归闻,可千万别将喜帕掀起来啊,这可是非得要等到新郎官来掀的,提前揭喜帕不吉利!”
“你乖乖地去换酒我就不为难你了。”陈薇淡淡道。
喜娘暗自抹了一把汗,心说换就换吧,新娘子醉倒总比提前乱了规矩揭喜帕得好,反正没过多久新郎官就要入洞房的。
陈薇端起喜娘给自己换的烈酒,隔着喜帕都能闻到它的醇香。
其实她的酒量并不怎么好,平素在家,长辈都很少允她喝的。这要换做平时她也定不爱喝这样烈的酒,可今日情况不同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心翼翼地将酒盏拿进喜帕里尔后试着轻抿了一小口。
辣。
从舌尖一直蔓延至喉咙的热辣感,让她的小脸顿时就通红了起来。
她紧闭着双眼,像是喝药一般强行地给自己灌了一杯下去。整个喉咙都像是被火烧起来了一样疼得她眼里都起了泪huā。
“哎哟姑奶奶哟,您别这么折腾自己呀!”喜娘有些慌,接过了陈薇递来的酒杯,正要放好,却听陈薇紧接着又来了一句:“再倒。”
如此喝了足足三杯下去。
陈薇感觉自己的喉咙似不那么疼了,有点暖还挺舒服的。只是,与此同时的,头有点晕,浑身微微发热,发软。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她快要坐不住想要倒床的时候,腰身却是被人强而有力地抱住了。
耳旁,已不再是喜娘的唠叨。
其余人都走了么?房间里似乎又更加清净了些。
喜帕被人揭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一有点像赵弘林。
再仔细闻一闻,似乎连体息都很像。
陈薇勾唇笑了,酒果然是个好东西呢。迷糊间,双手主动攀上了对方的脖子。
卫临心神一颤,紧紧地拥住了陈薇,尔后邪邪一笑:“这么急?连合卺酒都没喝呢,我记着了,你欠我的。”说罢,唇吻住了陈薇的。
还是如那日那般的灼烫,带着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她唇上原有的芳香,味道真真美好。
他爱身下的这个女人,时时刻刻都想跟她呆在一起,并强烈地希望,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不管是身,还是心。
她的腰肢很细,肌肤光滑晶莹,纵是看过不少绝色的卫临,此时见到这样的陈薇,也是不由身心微漾。
身体很快就起了反应,满脑尊就只想着一件事要她。
她轻轻地呢喃着一些碎语,卫临眯着一双眼,转而裢下了自己的衣裳,一边优雅地脱着,还一边调侃道:“可惜喝醉了,不然定要缠着你给我脱。,
大手一带,嫣红色的喜帐很自然地就垂了下来,遮挡住了两具早已裸露的身体。
他温柔地注视着她,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带着珍惜而惊讶的目光。
凑近她,1小心翼翼地浅啄着她的唇,这是属于他们之间最珍贵的一夜,他都有些舍不得匆匆而过,只想一下一下地慢慢享受其过程。
吻至脖颈的时候,卫临的身子突然一僵,脸色也开始微微发白起来。
他突然直起了身子俯视着醉酒的陈薇,忧伤地问了句:“你在叫谁?”
“弘林,弘林。”陈薇丝毫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卫临面色微微泛青,尔后突然偏过头去轻轻地笑着:“女人喝醉酒爱说醉话的习惯果真是不好。”
“看来要你爱上我,还真是麻烦了点呢。”卫临轻轻地抚着陈薇的脸蛋“只好由我主动一点了……”
说罢,俯身而下,带给陈薇无尽的温柔与缠绵。
天亮了,陈薇在一片舒软的意识里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床帐与摆设,反是卫临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啊!”一声惨叫随之而来!
卫临立马以唇覆住,等陈薇开始挣扎的时候,方放开了她,嘘了一声:“这样会惊动其他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雄风大振,缠得你欲仙欲死了呢。”
“登徒子!”陈薇伸手,竟想给他一巴掌。
卫临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昨晚上,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哦。”
“昨晚?”陈薇说完,这才意识到,被窝里的自己,被脱得一丝不挂,完全是一副被吃抹干净的状态!
转而又想尖叫,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还是昨晚的你可爱些,至少对我够主动。”卫临凑近了陈薇笑道“尤其喜欢你在我耳边缠绵的声音,可是比你现在凶巴巴的嗓音好听多了。”
“不想死得太难看的话,就给我闭嘴。”陈薇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褥,此时想死的心都有。
为什么醉酒只是为了让卫临心软,不要碰自己,虽说以后终要面对,至少不要那么快可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自己疯狂而主动!
“我们这才新婚第一日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可舍不得让你守寡。”卫临眨眨眼,一脸无害的笑意。
“你刚才是骗我的吧,我不相信。“陈薇冷冷道。
“随你信不信,总归,这个是不会骗人的。”卫临说着,突然伸出手来抓起了床上的元帕,上头那几点嫣红的血迹刺伤了陈薇的眸。
“出去,让我穿衣,一会不是还要去拜见公婆的么?”陈薇黑着一张脸道。
“我不是说过么,我们府上很随意的,不大讲究规矩,我爹娘会谅解我们的,新婚第一日,起得晚些在所难免,毕竟我们干柴烈火”
“卫临,你去死!”陈薇转而抓起了床上的枕头,朝卫临的头上砸去。
卫临偏过头去躲了躲,尔后抓住了陈薇的手:“娘子,砸中了为夫不要紧,仔细你手疼。”
“无赖!”陈薇恶狠狠地瞪了卫临一眼。
“我,不喜欢你叫我“林,。”卫临突然认认真真地看着陈薇,他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笑容“云飞,是我的表字,以后你就唤我云飞吧,觉得不好听,直接唤夫君也行,我不介意的。”
“嗯,就是不要“林”呵呵,其实我很不喜欢我的名字呢,就一个“临”单薄了些。”不知为何,听卫临这样戏渍的语气,陈薇竟品出了淡淡的无奈。
她愣了愣。
还没回过神来,卫临却已是从被窝里出来了,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掩饰,身体完全裸,露在了外面!
陈薇涨红了脸,转而偏过头去大声道:“混账东西,赶紧穿起衣服来啊!”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
卫临几不可见地笑了笑,转而随手抓了屏风上的中衣往身上一套,一边穿还一边调侃道:“天有点热,我要去沐浴,娘子要不要一起?”
“卫临,我警告你,我答应嫁给你,并不代表可以随你胡来。”陈薇一面极力别过头去,一面淡淡道。
卫临莞尔,之后赤脚走了出去。
陈薇讶异卫临居然没有回嘴,视线收回室内,看看床上的那条元帕,陈薇陷入了一大片的沉思当中。
这厢,赵相宜早早地起了,正无聊地看着碧纹跟何妈两个收拾行李,一会就要回清河镇了。
其实她好想去看看陈薇的新婚生活过得怎么样,陈薇心里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哥哥,那么昨晚上,她能接受得了卫临正想着事,面前却是闪过一片阴影,赵相宜凝眉抬眸,见莫雅茹正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挡住了面前的一大片光。
“我要跟你谈谈。”莫雅茹的声音略带沙哑,这不由让赵相宜鼻眼细看她。
果然发现她的眼睛也有点红,哭过?
“在这里?”赵相宜旋即站起了身子来,她不喜欢被俯视着的感觉,更不喜欢仰视别人的感觉。
莫雅茹淡淡地瞥了赵相宜一眼:“让不相干的人离开。”
碧纹一听,立马就鼓起了腮帮子。
“你们下去。”赵相宜静静一句。
从昨天婚宴上看见莫雅茹起,她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场景发生,只是没想到莫雅茹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碧纹不情不愿地跟着何妈下去了,如若不是赵相宜的态度坚决,她是定要留下来帮衬自己的主子的。
“什么话,说罢。”赵相宜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尔后又淡淡道“你也坐。”
莫雅茹讶异地看着赵相宜的举止,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赵相宜了。昨日再见,惊于她的脸容变化,更惊于裴子君对她公然的温柔!
什么时候起,眼前的这个少女真正地蜕变成了贵气逼人的娇小
姐?举止谈吐,一应不比她差多少。
怎么会这样?!
莫雅茹暗咬着唇,满脸不甘心地坐在了赵相宜的对面。